苏妙妙已经知道事情的缘由,秦准白坚持把秦汉声安葬在中国,和何容心合葬,而秦岭却认为秦汉声应该葬在美国,在墓碑旁留有邓桑茹的位置,兄妹两个为此争吵不休,一向对秦准白惟命是从的秦岭第一次坚持不肯让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哥哥一定要把爸爸从妈妈身边夺走。
“我的母亲是原配,第一个妻子。”秦准白抬手挥开秦岭冲到他眼前的手,秦岭不妨秦准白突然出手,被他的力道推向一边,苏妙妙扶住秦岭才没让她跌倒,秦岭看到苏妙妙痛哭失声,“妙妙姐,你劝劝哥哥,妈妈也是爸爸的妻子,哥哥太过分了。”秦岭拉着苏妙妙要让她帮忙劝慰。
苏妙妙看着秦准白剧烈起伏的胸膛,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始终一言不发的邓桑茹,在秦准白说原配的时候她眼睛内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灰烬,只是那声寂寞的轻笑表明她此刻的孤单,最后邓桑茹站起来,一步步扶着手扶梯往楼上走去,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听准白的。”
有一种悲哀是,她是他的妻,无论生或者死,他身边都没有她的位置,苏妙妙突然想到这句话。
邓桑茹进房间很久没有出来过,就连去火葬场都没出现,秦准白捧着秦汉声的骨灰,明天就是回国安葬的时间,他打电话在和齐科靳旭说着明天下葬的事情。
秦岭赌气不再和秦准白说话,秦准白出现的场合她都不出现,但是在火葬场这个小姑娘还是忍不住趴在苏妙妙的肩头痛哭出声,再也没有人叫她小公主。
苏妙妙送饭进房间给邓桑茹,礼貌敲门,得到认可才推门而入,“不要关门,我想听到别人的声音。”邓桑茹说,苏妙妙只好把门开着,走过去把饭菜放在她面前,“您吃点吧。”
邓桑茹摇摇头,满声哀伤地说,“准白竟然这么恨我,他恨我夺了他母亲的位置。”突然仰头哈哈笑,笑得眼泪流出来,笑得癫狂,苏妙妙把桌面的纸巾递给她,邓桑茹说,“你想知道关于准白父母的故事吗?或者是另外版本的。”
苏妙妙从何其扬和秦准白那里已经知道些内容,她的确好奇,如果邓桑茹是破坏了秦准白的家庭,但是她对秦准白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宠爱,这就是苏妙妙想不明白的地方,难道秦汉声和秦准白闹翻,直接受益的不应该是邓桑茹吗,她何必费力不讨好从中调和。
“从什么地方开始讲呢,从我和秦汉声第一次见面吧。”
邓桑茹家从祖悲开始移民美国,在这里定居且有自己的家族势力,邓桑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是她不满家人把她当金丝雀一样圈养,她渴望刺激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她和秦汉声的认识十分意外且戏剧性,在她的行驶车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当她战战兢兢下车时候看到满身血痕的秦汉声,他用标准的中国话向她求救,邓桑茹全然忘记危险,她把秦汉声救起。邓桑茹学过简单包扎,她想要把秦汉声送去医院但是被他拒绝,她不明白这个受伤的人为什么如此执着。
秦汉声醒过来听到邓桑茹和家里面的电话,原因是邓桑茹被安排相亲,她十分厌恶这样的安排,和父母在电话内大吵,挂了电话依旧愤愤不平,更恼火的是那个被她救起的受伤者竟然在笑,她歪着头问,“很好笑?”
秦汉声艰难止住笑声,摸着嘴角说,“不好笑,年轻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邓桑茹流利地用中国话反驳她,证明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你做过什么?”秦汉声再次询问,邓桑茹说不出来,“我在准备中。”的确,她已经从家里面搬出来,要做给家人看。
在秦汉声伤好之后,邓桑茹就一直跟着秦汉声,秦汉声询问她,邓桑茹说,“我不跟着你,怎么证明给你看我知道自己要的什么。”那时候秦汉声自己准备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因为付不起酬金,而且因为规模小一直招不到人,秦汉声再三确定她是否认真的,邓桑茹不耐烦皱眉,“我像是在开玩笑?五年,我一定把你这里扩大十倍。”
邓桑茹操作能力很强,且在学校期间人缘极广,加上邓家本身有的财力,邓桑茹做起来得心应手,虽也有挫折,但这丝毫不能让这个满身不服输的女性回头,秦汉声依旧在地下组织,开这家小公司的钱是他应得的报酬的投资,每逢他不同受伤程度把金钱拿来给邓桑茹做流动资金时候,邓桑茹忍不住疑惑,秦汉声也只是比她大一岁,为何这般拼命,仿佛他生命之中只剩下钱。
后来,她知道,他是为了他国内的妻子和儿子,他承诺过,会给妻子城堡一样的生活,也坚决不会让儿子重复他的生活,而物质生活是最底层的保障,但她疑惑何容心为什么不来美国,如果恩爱怎么能忍受这般两地分居,某次秦汉声略点苦涩的话让邓桑茹明白,“如果爱就给她更好的,我会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却不忍她和我一起吃苦。”因为秦汉声黑暗背景,因为他此刻处的混沌环境,他希望她能保持本性不被生活改变。
“其实那时候我就该明哲保身的,我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我已经无法抽身,我喜欢上这个强力的男子,虽明知他有妻子和孩子的前提下,在明知他十分爱他们的前提下。”邓桑茹陷入回忆中,那段时间对秦汉声对何容心甚至对秦准白来说无疑是最艰难的,而邓桑茹却乐在其中,她享受陪伴秦汉声破风斩浪的日子。
邓桑茹有时候会生自己的气,秦汉声在地下组织已经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并不需要如过去那般打杀,公司渐渐走上轨迹,她是时候功成身退,但是邓桑茹已经放不下,她用两年时间做成了五年的目标,而她不能正大光明的享受这一切成果,只因为这是秦汉声要捧给妻子的成果。
“每个男人生命中都会出现两个女人,一个让她像公主一样被宠爱,而另一个想要陪在他身边就要想勇士一样去战斗,可惜我不是公主,就只能做勇士。”回忆那段有苦有乐的过去,父母渐渐不再管束她,听说她经常跟着一个男人出入,以为是她的男朋友,想让她带回去,邓桑茹怎么带回去,如何带回去。
“那段时间我最不能忍受的不是胜利的成果被送给何容心,而是她作为妻子从未进过职责。”邓桑茹忘不了,在他们研究案例的时候,秦汉声总会接到电话,他从不避讳邓桑茹,而何容心询问的问题总是关于生活的细节,比如秦准白的奶粉用完要不要换种类,秦准白生病要秦汉声回去,而秦汉声始终耐心,他固定每周末会回中国两天,邓桑茹知道他去陪伴妻子,但是她呢,他离开所有的工作量全部都压给她,她也需要爱,只是每人关心。
哦不对,秦汉声会给她带礼物,比如何容心烤糊的面包,做的味道极差的点心。邓桑茹觉得累,她开始接受家里面的安排,开始相亲,秦汉声知道之后,竟然恭喜她,她只能接受他的祝福。
“秦岭有个哥哥的,比准白小七岁,也就是比秦岭大三岁。”邓桑茹想到那个小生命带来的悸动,忍不住露出属于母亲的微笑。
邓桑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会找个男人结婚过每个女人应该过的生活,但是一个晚上让这一切改变。那天他们去应酬,对方以色出名,却又是不能推脱的应酬,对方更是指名邓桑茹,那晚上秦汉声帮邓桑茹挡住所有酒,混迹于这样场合的秦汉声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下药。
那晚上邓桑茹搀扶着他到处找酒店,秦汉声推着邓桑茹让她走,但是她还是抱住他,后来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天秦汉声很懊恼,邓桑茹受不了秦汉声的愧疚,她自若地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不用觉得对不起,总要有第一次的。”等她穿戴整齐,她说,“本想明天向你提出来,省得我们尴尬,我还是今天说吧,我已经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决定退出,我要结婚了,祝福我吧。”
她要结婚了,和另一个男人。但是一个月后邓桑茹发现自己怀孕,她既高兴又担忧,她不敢让父母知道,她又回到那个曾经的出租屋,救过秦汉声的出租屋,她要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不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但是秦汉声还是知道,只因为她因为全身浮肿没能按时去医院拿化验结果,被尽职的医院邮寄到公司,被秦汉声看到,他找到邓桑茹,他说对不起,她说没关系不怪你。是不怪他,只怪她自己。
“我儿子今年七岁。”秦汉声沉默许久说,邓桑茹知道他的意思,他很爱他的妻子是不可能离婚的,邓桑茹满不在乎点头,“我知道啊,所以不用你负责。”
已经可以检查胎儿的性别,邓桑茹知道是个男孩,她沉默一路,开口对秦汉声说,“我把孩子做掉,一切都没发生。”秦汉声十分吃惊问她为什么,邓桑茹摇摇头,突然发笑,“就是突然觉得我未结婚生个孩子挺吃亏,不划算。”其实她只是不想让秦汉声为难,两个儿子,且是同父异母,将来面对的势必会是财产分割问题,她的孩子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上。
她亲手杀死了已经六个月的孩子,这就是邓桑茹喜欢秦准白的原因,她把对自己孩子的爱全部放在秦准白身上,这个秦汉声名正言顺儿子的身上,在赎罪。
“我和秦汉声很久不再联系,只是通过共同朋友听说他坐上最高的位置,听说公司被他管理得很好,听说他还是固定每周会回国。”
“准白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苏妙妙发问,她相信邓桑茹说的这些,这可能就是秦准白始终认为秦汉声出轨的原因。
邓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