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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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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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早说啊,我要知道你跟你婆婆在这事上还没达成一致,打死我也不会给你推荐长青墓园,我以为你们是商量好了的呀!”

  “商量个鬼,刚才还跟她吵了一架呢。”

  “吵什么,不是已经葬了吗?”

  “她怪我葬错了地方。”

  “你是葬错了地方!”

  “不是的,她怪我墓址没选好。”

  “长青墓园那地不错啊,熟人推荐的,说是风水很好……”

  “是很好。”

  “那老太太除了对没葬在湘北表示气愤,别的应该没什么说的吧,退一万步说,哪里的青山不埋人呢?”

  “她就是怪我墓址没选好。”

  “那你到底选在哪呀,姑奶奶!”

  “在……叶莎的旁边。”

  电话里好一阵沉默,估计是米兰没回过神。

  “你说你……选在哪?”她小心翼翼地问。

  “叶莎的旁边啊。”我倒回答得轻松。

  “你有病啊!你哪根神经搭错了,有病就去看医生,没病你发什么神经啊……”米兰简直气炸了,在电话里咆哮如雷,我都可以想象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白考儿,我算是服了你了,只有你才想得出这馊主意!你还是赶紧准备另一块墓地吧,估计祁树杰他老妈熬不过去,她会活活被你气死!”

  “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心没肺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

  “想你个头,我劝你还是放下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好开始,给自己留条活路才是上策!”米兰忽然又好言相劝,还是试图将我从仇恨的歧途上拉回来,“考儿,我们看到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

  “可是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不说话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象是冥冥中有人指使着我一样,让我丧失了根本的自制力,我控制不住自己燃烧的心!

  下班后一个人落漠地回到家,我没有任何食欲,僵硬地躺在床上,任凭音响中婉转低沉的音乐抚慰心底又开始隐隐发痛的伤口。还在从少女时代开始,每每受到伤害,我就习惯用音乐来疗伤,效果出奇的好,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起色,祁树杰死后,我天天枕着音乐入睡,把音乐当饭吃了,伤口却还是没有愈合的迹象。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意识到,祁树杰已嵌入我的生命,他已经在我生命中生了根,我从没试着爱过他,却被他的爱桎梏了四年,如今他的爱已逝,我的心也就被掏空了,只留了个物是人非的现实让我无法面对。他对我原来是如此的重要,我却直到现在才悔悟!

  整个夜晚我都在流泪,抱着祁树杰的遗像哭得声嘶力竭,自从他去世,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痛快地哭。然后我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他对我的容忍和迁就,娇惯和宠爱,迷恋和痴情,一点点地全浮现在我脑海里,而我对他却只有冷漠和嘲笑,我从来就没看起他过,嫁给他,或者跟他生活,只是我没有选择的选择。他一定是恨我的,否则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生命,他是在跟我进行最激烈的抗争,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6』第一章 天才的构想(五)

              
  但是数天后是祁树杰的百日祭,我一到墓园,所有的悔恨又烟消云散了,祁树杰的坟紧挨着叶莎的坟,墓碑连着墓碑,两个人都在碑石上笑意盈盈地瞅着我,就象那天两人横尸太平间一样,用最残酷的冷漠嘲笑我的愚笨和迟钝!

  我顿时火冒三丈,花也扔了,冥纸也没烧,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这对安息了的狗男女,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要把祁树杰的坟选在这了,我是潜意识里要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这仇恨,无论如何,不能忘记这恨!

  “我不会忘了的,祁树杰,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我叫了起来。山谷间竟有回声,“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一遍遍地在山谷回荡,竟然变成了山谷对我的声讨。那声音诡异无比,传到最后竟然成了祁树杰的声音,他在山谷的那边一遍遍回应着: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

  我顿时毛骨悚然,吓得夺路而逃,刚转身就跟一人撞上了,我尖叫起来,把对方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对方很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这才定下神看了那人一眼,是个男人,很面熟……

  “你看到鬼了?”那男人略带嘲讽地瞅着我。

  “你才看到鬼了呢!”我魂魄着了地,回过了神,抬头看着这男人,脑中顿时火花四射,叶莎的丈夫!今天是祁树杰的百日祭当然也应该是叶莎的百日祭,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耿墨池!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叶莎的碑下角,赫然刻着他的名字。

  “白考儿!”这家伙也在祁树杰的碑下角看到了我的名字,还念了出来。

  “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先生。”我瞪着他。

  “礼尚往来啊,你不也看了吗?”他瞟了我一眼,把花随意地扔在了叶莎的碑前,然后一语不发地跟亡妻对视。

  我悄悄打量他,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精神抖擞,一身米色洋装,头发一丝不乱,腕上的伯爵名表熠熠生辉,如果不是眉宇间那掩饰不住的清冷的忧伤,他实在是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男人。而就象上次见到他不象是参加妻子的葬礼一样,他今天的样子也不象是来拜祭自己的亡妻,悠然自得的神态倒象是去赴一个暧昧的约会。

  一阵风吹来……

  隔着两步的距离,我忽然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我一向很反感男人用香水,但这个男人却用得恰到好处,香水淡淡的味道跟他本身洁净优雅的气息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的味道,浪漫、幽远、冷静……

  “这是你的杰作吧?”他看着两座一模一样并排而立的墓碑,转过脸逼视我,显然他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天才的构想啊,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啦,他们都做得出来,我会想不出来?”我冷笑道。

  耿墨池气得说不出话。瞧他瞅我那眼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好象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是妖精,他是来擒妖的还是怎么着。我呢,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怎么瞅我我就怎么瞅你,故意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火花四溅,惊心动魄。他被我瞅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他忽然就笑了,迎着我勾魂的目光,笑得很诡异。

  “笑什么?”

  “想笑啊。”

  “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难道哭吗?”他双手抱胸,挑衅地瞅着我,“事情都这样了,他们两个在地下恩爱呢,我们还有必要为他们坚守贞操吗?”

  “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

  “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也说。

  我盯着他,眼珠子忽悠了两圈,哈哈大笑。脸上笑着,心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地被撕裂,三个多月强压下来的痛楚此刻全摊开了,痛不欲生,鲜血淋漓。好!很好!我在心里咬牙切齿。

  回来的时候,我搭他的便车,坐在副驾座上,我一言不发,闷闷地靠着车窗发呆。他也没说话,自顾开着车,可我知道他一直在拿余光瞟我,看得出来,此君对我充满好奇。我也是啊,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磁力,吸引着我想将他看个究竟,但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怎么着也得淑女一点吧。于是我把车窗打开,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外面的风景。秋天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是尽是泥土和野菊花的芬芳,让人神清气爽,只是风很大,将我的长发高高扬起,飘他脸上去了。我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关上车窗。他的眼睛没看我,嘴里却说:“干嘛关上呢,吹吹风挺好的。”

  “怕你凉过了头。”我瞟他一眼。

  “我从来不会凉过头,只会热过头。”

  “你现在热过头了吗?”

  “身边美女相伴,自然有点心头发热。”

  “还好,不是头脑发热。”

  “你希望我头脑发热吗?”

  “我看你蛮冷静的,不象是个随便发热的人。”

  “你也很冷静,不象是个容易上钩的人。”

  “何以见得?”

  “你这双眼睛比洞里修炼千年的妖精还厉害,会上钩吗?”

  果然如此,他把我当妖精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擒妖的呢!

  我脸不改色心不跳,反击道:“耿先生真是太抬举了,不过跟妖精坐一辆车的人通常也不是人。”

  他一个刹车,差点冲到路边的一个池塘里去了,我的魂魄飞出老远,好半天没回过来,可他却敲着方向盘呵呵直笑,气得我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你想谋杀?”我瞪着他吼。

  “你会被我谋杀吗?”他反问。笑容可掬。

  “你会被我谋杀吗?”我反问。笑里藏刀。

  “走着看啊。”

  “走着看!”

  车子又重新发动了,他好象故意开得很慢,没再说话。我也没说话。到城里时,天色已晚。“一起吃顿饭吧,为了你差点被我谋杀。”他很客气地说。

  我想了想,点点头:“对,为了将来避免被我谋杀你是该请这顿饭。”

  他一愣,很是诧异,将我上三围下三围地打量个遍,这回就不象是看妖精了,象看外星人。“你很特别啊!”他说。

  “谢谢,”我礼貌地回敬,“你也不简单。”

  接着他把我带进了芙蓉路一家很雅静的餐厅,那餐厅有个很浪漫的名字,“邂逅”。走进去,里面别有一番天地,木顶红墙,四周挂着五六十年代明星的照片,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桌椅全是原木,餐厅一角的吧台也是原木色,吧台旁边放着架钢琴,可能演奏的时间已经过了,琴凳是空着的,我们进去时餐厅里放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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