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鸳何必相报》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鸳鸳何必相报- 第4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唐雨和小七探视完之后就先离开了。八点探视时间一过,邵谊和迟焰也不得不离开。两人平时都位高权重,但这种事不好大肆宣扬,此刻也就只能让他们独自度过长夜。
  邵谊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迟焰也只是默默开着车,虽然宋兆言和白凡身体无恙,但此刻两人都觉得气氛有些沉重。
  茫茫人海中,两个同性,相遇相爱已经太难了,以后怎么相处,还有可以预见和无法预见的各种危机和困难,要怎么度过?白凡和宋兆言深爱着对方,却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难,这会儿,邵谊和迟焰心中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和伤感。
  迟焰没有问邵谊,径直把车开回了他自己家。在门口便利店,他停了车,买了新的洗漱用具。
  他买完东西上车的时候,邵谊看了看那个纸袋,内心充满了吐槽的冲动:请不要再做把润滑剂和安全套藏在别的东西下面这种事好吗?还每次都用一样的纸袋,手段真是太拙劣了!
  
  夜晚很冷,报社分派的房子里没有暖气,空调开了一会儿温度也不见升高。两人轮流洗完澡就窝在床上,邵谊半靠在枕头上,迟焰开了小台灯,坐着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
  几天没见,邵谊再躺在迟焰身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思念他,这人的气息,早就在脑海中温习过了无数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地喜欢他了?
  他侧过脸去看迟焰在灯光下英挺的侧脸,鼻梁和嘴唇的弧度,性感得不像是真的。
  迟焰感觉到邵谊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转过去询问地看着他:“嗯?”
  邵谊红着脸把头侧过去。
  迟焰就关了电脑放在一边,侧躺下来,支起手肘俯视着看他。邵谊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梗着脖子问:“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刚刚看我干什么?”迟焰反问道。
  邵谊被堵得没有话说。
  他没有衣服在这里,穿的是迟焰的T恤和内裤,身上被子上都是迟焰的味道,心里非常踏实,他想了想,问迟焰:“宋总这次是豁出去都要和白主编在一起吗?”
  迟焰点点头:“周年庆之前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追回白主编,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能忍到现在才出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代价……”
  “身份,地位,财产,以及他能牺牲的一切。”
  听了迟焰的话,邵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能为迟焰牺牲多少?迟焰呢,会为他牺牲吗?
  正胡思乱想着,迟焰沉声问他:“跟我在一起,你觉得有压力?”
  邵谊连忙摇头,随即反应过来迟焰指的是他在小七和唐雨面前否认两人的关系,顿时有些歉疚:“没有……只是还不太习惯。”
  “那就努力习惯。”迟焰命令道。
  “……”不带你这么霸道的啊!邵谊在心中哀嚎。
  “我父母都在国外,平时很少过问我的生活,而且他们都知道我的取向,所以我这边没什么问题。”迟焰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家里只剩下母亲?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吧?”
  “嗯……”邵谊想起母亲,心里不禁泛起担忧。
  “我是打算一直这么和你走下去的。”迟焰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所以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能。”
  邵谊顿时觉得一股力量被源源不断地注入心脏里,之前的担忧和迷惘全都消散殆尽,前路就算迷惘,也有人会支撑着他,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迟焰伸手关掉了灯,躺平,手摸索着找到邵谊的,握紧。
  “今天……不做,好吗?”邵谊试探着问。
  今天所受到的冲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想让此刻的感动保持得再久一点,不被感情之外的东西所打断。
  迟焰沉默了一会儿,沉声回答道:“好。”
  两人在黑暗里,十指紧扣,久久没有入睡。
  
  午夜时分,宋兆言在口干舌燥中醒来,窗外一片浓黑的墨色,静的吓人。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含着一团火。他试了试,身体还能动,于是站起来,走到床头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完之后顿时觉得好了很多,大脑登时清醒如常。
  经过了长久的昏睡,此刻竟然一丝睡意也无。他披上衣服去了走廊,想透透气。
  走出病房门的时候,才想起来,白凡应该是和他一起送来医院的。
  隔壁病房的门没有锁,很轻易就推开了。
  房间里开着一盏瓦数极小的床头灯,白凡沉默地躺坐在病床上,后背靠着墙,被子只掩到胸腹,病号服掩着纤瘦的身体,整个人像没有生命一般,只有沉郁的脸上那双眼睛反射出些微的光。
  他感知到有人进来,大概猜到会是宋兆言,也不起身,不说话,几乎是一动也不动,眼睑微微抖动了一下,一滴很大颗的眼泪迅速顺着脸颊落下来。
  宋兆言心脏一阵抽痛。他很少见白凡哭,那么倔强的性子,就算痛极也只是呼喊咒骂几声。眼前这人却像是不在乎什么似的,弱小得像个孩子。此情此景,他不禁想到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日子,白凡的眼泪一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流成了江河湖海。
  他走到床前,无言地伸手去擦那眼泪,孰料越擦越多,整个手掌都被沾湿了,那眼泪还源源不断地涌出。他有些慌,一面手忙脚乱地去擦,一面轻声低语哄道:“不哭了,我在这里……白凡,不哭了啊……”
  沉默的流泪逐渐演变成低声的抽噎,白凡的喉咙里溢出压抑的低吼,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把所有的痛苦的喊出来。
  见怎么擦都擦不完,宋兆言索性不擦了。他坐在床沿,伸手紧紧把白凡圈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任他把所有的不甘,恐惧,怨恨,都倾倒在自己的胸前。
  这具身体,时隔十年,还像当初那般柔软弱小,可以缩成小小一圈被他揉进胸怀,肆意撒娇闹腾,或如这般抽噎流泪。宋兆言胸中涌上数不清的酸楚,是他伤了这人,是他害这人痛苦如斯,如今这人再次被他揽在胸前,他是断然再不会放手了。
  肩上忽然一痛,是白凡狠狠地咬了上来。病号服很薄,白凡的牙齿穿透了那层布料,紧紧地钉在了他的肉里。宋兆言咬牙忍着疼,任他咬着,手绕到他身后去轻抚白凡因情绪波动而颤抖不止的背。温暖的手掌触到消瘦的脊背,两人交换着体温,很快,白凡便渐渐平复下来,紧咬着的牙关也松开了。
  那一下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白凡软软地蜷缩在宋兆言怀里,口齿不清地喃喃说着:“再负我,我就食肉寝皮,抽筋喝血……”
  他实在是累极了,缓缓说完这句,就沉沉睡去了。
  这句话让宋兆言激动得浑身一热——白凡的意思他太明白了,这咬下去的一口算是报了当年的仇,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宋兆言一下一下,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胸中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哪怕即将到来的天亮有多么让他担心和恐惧,此刻都消失于无形。时间凝固在这一刻,仿佛世上其他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已经狗血了就没所谓泼多几瓢。总之这文最近是越来越崩坏了orz




☆、隐忧

  宋兆言在白凡床前守了一夜。
  清晨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恍惚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铁青着脸,腰杆笔直地站在门口的父亲。
  宋兆言猛地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先转头去看尚在熟睡中的白凡,确认他没有醒来之后,才轻轻地站起来,揉了揉酸麻的膝盖,走到父亲面前,低声说:“爸,我们出去说。”
  宋老爷子轻哼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宋兆言跟着走出来,小心地掩上门,心下暗道,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外面指不定有多少流言蜚语呢。
  宋老爷子身子骨还很硬朗,满头白发走起路来却脚底生风,他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停下脚步,转身对身后的宋兆言厉声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解释!”
  宋兆言见瞒不住了,于是简明扼要地回答道:“我去找白凡了,我们俩必须在一起。”
  老爷子显然被他的直白给噎了一下,顿了顿,紧皱着眉头问:“就是你当年那个相好的?”
  宋兆言点点头。
  老爷子半天没说话,许久,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也难为你了。”
  当年拆散宋兆言和白凡,老爷子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他严厉铁血,但当年毕竟棒打鸳鸯,石梅和宋兆言这么多年来形同陌路的相处方式,也不时让他愧疚不已。
  见宋兆言低头不说话,老爷子沉声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见他口气略有松动,宋兆言抓紧机会说道:“省委那边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只要您一句话,我马上就可以调动过去。”
  “放屁!”老爷子闻言反而大怒,厉声吼道,“你是打算听我一次话,再跟我提条件?门都没有!”
  宋兆言预料到是这个结果,微微一笑:“我没打算跟您谈条件,一开始我就不打算放弃白凡。所以,您不高兴我听您的话,那我不听也行。”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我能做出的退步,就是听您老人家的话去从政。不然就不退让,人我是一定要的。
  老爷子从未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辖制过,闻言不禁紧紧攥起了拳头,怒目而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岳父那里,看你怎么交代!”
  这正是宋兆言需要头疼的问题。石梅的父亲是省委的机要人物,石梅过世之后,岳父对他培养有加,看意思也是想让他养老送终,于是各方各面都有心提拔。他明确表示不反对宋兆言再娶,但如果宋兆言找了个男人,闹得满城风雨,他这个前老丈人面子往哪里搁?以他的本事,翻云覆雨都绰绰有余,怎可能让宋兆言安安生生地和白凡过日子?
  “我会去和他谈。”宋兆言说道。
  谈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宋兆言自己也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