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非回首,只见数枚飞镖齐齐向自己飞来。那些飞镖他再熟悉不过了,镖上涂满剧毒,一沾染便再无活命的机会。
而屠善此刻正悠然无事地站立在不远处,仿似刚才所中之毒只是一场虚幻的戏梦。
上官鸿非的心一沉,顿时冷上七分。
顿觉周遭一片死寂。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瞬,便有一个幽香的娇躯直直冲进他的怀抱,微微带过他的身子,她以自己的躯体为他挡下了那些夺命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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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根已种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瞬,便有一个幽香的娇躯直直冲进他的怀抱,微微带过他的身子,她以自己的躯体为他挡下了那些夺命的暗器。
上官鸿非脑中有着瞬间的空白和无措,心跳漏了一拍。
哪里窜出来的小女人?上官鸿非十分肯定自己不认识怀中这个陌生的女子,只是盈满鼻尖的暗香让他微微熏熏然。
“姑娘?你没事吧?”他眼明手快地反手扶住她娇软的身子。
他看不清女子的容颜,因为她脸上蒙着一层淡紫色薄纱,但是她一双灵动水漾的大眼,眸色清亮,粲如星辰,其中掠过些许痛意,柳眉因此而微微蹙起。
上官鸿非一愣,某根心弦怦然而动,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直袭心口,却又懵然不知所以然,心跳得飞快。
“我没事……”那女子摇头道,可在刚刚立直身子的时候,脊背随即传来一阵伤痛,“呃,好痛!”
天!飞镖上的毒!上官鸿非心脏一阵瑟缩,忧虑漫天而来,狂躁随之而到。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可他自己却无暇顾及那么多。
他半扶着她,转向屠善处,“快把解药交出来?!”慌乱到忽略了怀中女子红润健康的脸色。
如果是在平常时刻,他又怎么会忘记一个人的体内血液中一旦沾染了那种剧毒,不消半刻就会脸色发黑,全身痉挛而死。可见此刻繁复难解的心情。
“解药?笑话,这毒哪来的解药!你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屠善起身拍拍身上的尘泥道,脸色有些不悦,神色阴郁地看着上官鸿非怀中的女子。蓦地眉峰微微隆起,为何他对那丫头的身影感觉如此眼熟?他以前见过她吗?但是不管她是谁,他都不打算放过,更何况此刻看到上官鸿非眼里的关怀备至和紧张的神色,心中就不爽至极!
那女子拉着上官鸿非的衣袖道,“我没事!我没有中毒,只是原先脊背上就有伤,所以当被飞镖击中的时候有些疼痛难忍罢了!”
“你没事?”上官鸿非有些怀疑,他明明亲眼看见飞镖直直射入她的脊背……
蓦地,他半掰过她的身子,视线探寻着她的背面,果然没有看到一丝伤痕。而地上,零星躺着几把森寒的银色飞镖。“你没事就好!可是你是怎么……”
女子耸肩无谓笑道,“我里面穿了金丝软卫护甲,所以我活的好好的!”
“那就好!”没事就好!上官鸿非宽心道,“刚才真是吓死了我!”刚刚和现在相比仿似有恍如隔世之感。
“呵呵,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可以不必负疚了!”笑意从未在她晶亮的眸子中退去。
不知为何,上官鸿非心头一阵不痛快,“你是说,因为你事先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事,才会帮我挡的那夺命的飞镖的?”他的紧张仅仅是因为负疚吗?心底有个回声是毫不犹豫的否定。
她诚实地点点头。不然呢?两人非亲非故的,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为他去死呢?!不过当时也是焦急至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以身挡镖,甚至忘却了自己背部还有未痊愈的伤痛。
上官鸿非心头一阵失落,语气萧条无力,“没事就好……”是呀!这才合理,不是吗?!怎么可能会有人以如此极端毁灭自己方式来路见不平呢!可是为何觉得心头某些东西瞬时扎根萌芽了,再也挥之不去……益发懊恼……
看眼前的两人完全将他忽略,屠善怒道,“没事?想的轻松!我跟你们保证,你们绝对走不出这片山坳!”
上官鸿非忽视他的威胁,只是不解道,“屠善,你分明中了剧毒,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然而回答他的问话的却是身边的女子,依旧是笑眼盈盈,“那是因为迎烈粉本就是孤煞宫的提炼的毒药,他自然有解毒的良方。”
“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上官鸿非不得不开始猜测着她的身份。
“呵呵,我知道得还不止那么多呢!”她嫣然一笑。
上官鸿非有些失望的懊恼,因为她的笑容隐匿在了紫色薄纱之后,而他,无缘窥见。痴迷地望着她的水眸,“你到底是谁?”她是上苍赐予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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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呃……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要跟我走。”
“跟你走?你是来找我的?”上官鸿非心中漾起莫名的激动。可是他并不认识她啊!“或许你找错了……”
“不会错的!就是你了,上官鸿非!大哥说你很好认的,万中挑一的绝代容颜,永远的鹤立鸡群,只消一眼便能认出!”女子肯定道。
“大哥?你的大哥?”那他就更不认识了。
“是啊!就是君少逸啊!”
“他?!他怎么成你大哥了?!”酸酸的味儿盈满胸腔。
“意趣相投,性格相合咯!”她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想知道。
“呃……这个说来话长了,现在不是闲扯的时机,你快随我走!”话题扯远了,无意中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走?走去哪儿?”上官鸿非很茫然道。
又被他们忽略的屠善插话道,“今天你们两个都休想走!”敢情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那女子依旧是闲闲笑意,“呵呵,我想屠右使应该还有要事在身吧,大家还是及早各自散会吧!”
“你又怎么知道我有要事在身?!啊!”屠善惊喘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臭丫头!”
“哈哈,没想到屠右使这才认出我来呀!”微带调侃,却没有多少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之情。
“臭丫头!别以为你仗着宫主的宠幸和纵容,就可以无端阻挠破坏我的好事!”
“呵呵……”女子笑得无邪,“恐怕这次我又要破快阻挠到底了!而且这个男人——我要了!”说着纤手拍上了上官鸿非的肩膀。
如此轻柔的嗓音悠悠飘入他的耳中,上官鸿非心头一激,身子一怔,眸光流转,某种熠熠光芒闪烁。
“你!别以为我不敢伤你!”屠善面带凶色,心中计量,却也有些犹豫和无可奈何的挫败,因为他可不敢轻视了这丫头在宫主心中举足轻重的位置。
“你刚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哦——你想做孤煞宫的宫主吗?”
“哼,你这是在威胁我?哈哈……你不仅是个丑丫头,而且还是个笨丫头!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女子淡笑,不以为意,“哪如果我能帮你呢?”她可不想下辈子都被幽禁在那个阴邪冰冷的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个他从黑暗中拐出来,如果能借用他的力量,那也未尝不可……
“你帮我?”屠善皱眉,他才不信!“你当我是傻瓜吗?”
“你觉得自己是傻瓜吗?”语气平缓,女子调侃着,仍然是温温的笑容,只是多了几许暗含的淡淡讥诮。
“可恶!你走!”女人总是爱逞口舌之快!有些气结,屠善指着上官鸿非道,“但是他必须留下!”
她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语气淡淡道,“可是我说了,这个男人我要了!”
僵持不下。
不想再浪费无谓的时间,那女子拉着上官鸿非的衣袖道,“不要理他,我们走!”
上官鸿非任由她拉着离开。
屠善呆在原地踟蹰了一下,随即立刻追了上去,却未赶上。
他们两人早已失去了踪迹。
“可恶!”屠善一声低咒,懊恼不已。他怎么就忘了那丫头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呢!可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
其后的话语被他悉数吞入腹中,因为蓦地察觉到身后一股久违的森冷袭来,寸寸爬上脊背,让他一颗心凉飕飕地直至掉入冰点。
“宫……宫主!”屠善回首惊道。
只见眼前伫立着一个伟岸的男子,一身墨色劲装,脸上戴着漆黑透亮的面具,周遭散发的阵阵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便是孤煞宫的宫主,独孤陌。
独孤陌微点头,冷冷陈述着,“你追不上她的。”和缓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冷酷的眸子深邃幽幽,几许几不可见的涟漪涤荡着。
虽然他反应全无,但是屠善知道,宫主动怒了!是为了那个臭丫头吧?!他心中猜测着,却不敢捻虎须,只得静立一旁候命以待。
“我要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独孤陌问道,眼中的深沉却不是针对他而来。
“这……属下马上去办!”希望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很好!那你现在就去办事,办好事情后记得去炅魇宫领罚。”冰冷的语气几乎冻结了四周的空气。
“是……”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襟。
这时,一声娃娃的哭声不识时务地响起。
屠善眼睛爆突了出来,下巴差点脱臼。或许是因为心虚,他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宫主手上还抱了一个襁褓中小奶娃,或者可以说是……拎……
这小奶娃是谁的孩子?他们的宫主几乎不碰女人,除了刚才那个臭丫头!只是,那丫头来到宫主身边也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生了个孩子出来?!
独孤陌生涩笨拙地诱哄着怀中的娃娃,万年寒冰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许无措,不久额际的青筋开始隐隐跳动。“该死的!我已经找人喂她喝过奶了,为什么她还这么会哭闹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