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站在一群人的前门,大有要以一敌千军的阵势,蓦地又觉得失笑,因为现在给她的感受荒唐不已。
这么一大家子,为什么她每次都感觉像是看大戏,却又非要拉着她一起客串一把的感觉,可惜没一次,她都入不了戏!
首先上场的是而少夫人沈娴雅,“你到底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是他自己一不小心落水,我只是拉了他一把而已。”他能怎么说,只有陈述事实,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沈娴雅不相信。
还未等到俞悦陈述,清妍又上了,“肯定不会只是这么简单!你这女人,肯定心有图谋不轨!”
“……”俞悦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她可比自己肯定多了!
“你一定是想乘机谋害小少爷,还为了以后你腹中的孩子铺路!”清妍阐述道,好似亲眼所见般,眼中有种终于逮到机会了的得意。
俞悦冷然道,“我的孩子以后的路当然是要他们自己走,不需要我提前为他们铺路。我没有做什么,不信你们自己问问钰儿便知道里!”
众人的眼神纷纷落于君钰处。
君钰抽抽鼻子,“……是婶婶说带我来这里吃点心的,然后我就跟着过来了……”含泪的眸中漾着无辜。
“……”俞悦愕然。没想到这么笑的孩子就知道嫁祸他人来为自己解脱!
“你听到了吧!钰儿都说是你把他哄到这里来的!”清妍嚷嚷大叫,谁也没她直接。
“我没有。”俞悦的语气淡淡。
“哼!你还想狡辩?!”此刻的清妍好似跃身成为判官。
而她身后一群人静静地,任由着她来主掌大局。
“我不需要狡辩。”俞悦淡定道。
“难道小孩会说慌吗?!”清妍反问道。
“难道不会吗?!”大人的真言会许比假话还要假,小孩子的谎言或许比真话还要真……她今日总算亲眼见识了。
“你!”她毫不在意的口气让清妍气结。她最讨厌的就是她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只是今天,她倒要看看她是否够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清妍再道,“现在老夫人也在,你以为此时此刻还容得你狡辩吗?”
“狡辩?那请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论谁是谁非,至少谁也没有伤害到,不是吗?
此时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合时宜地踹了俞悦一脚,或许他们也知道了娘亲的委屈……可是,胎动之后伴随着微微的隐痛让她身子有些不适,“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要先回房休息!你们随意吧……”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中了!”清妍不肯放行,“别以为你现在有了君家的骨肉就可以肆意横行了!如果你伤害钰儿,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成不了为你消灾解难的盾牌!”
“那我有伤害到钰儿吗?”
“……”没有任何伤口……
“如果没有,你们又何需咄咄逼人?!”俞悦有些不耐,腹中的隐隐之痛虽然可以忍受,但是心中烦恼却更甚了。
或许君少逸是对的,她或许是不该出来在隐越山庄中走动的!
“……”清妍有些词穷,脑中急速转动着,“就算今天你并没有给小少爷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单凭你对老夫人不敬这一条,你就该受到隐越山庄的家法处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你孩子还未必是君家的!”干脆将一切连带的罪名一起扣上。
山庄卷 029落雪纷纷
阴霾的天际撒起了点点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地。
“你说够了吗?”俞悦恼了,原本只想装作不在意,可是真的很难!当一大群人用异样的眼光扫视着她的肚子,她心里便冉冉升起一股怒火。
她自己可以不在乎比尔的污蔑,因为她不在乎这些人。可是她的孩子呢?不管怎么说,这孩子终究还是君加的子孙,她不能让无辜的孩子忍受这种污蔑,尤其这些侮辱还是来自他们的家人。
这些还算不算他们的家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清妍高傲地说着,姿态极高。
为何总要有人在高高在上教训他人的时候,便会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又是什么态度?”俞悦眉毛一挑,眼中有怒,情绪却截然相反,丝毫没有激动,甚至变得冰冷。
“你什么意思?!”分明是话中有话,清妍怒气道。
“你不过一个外人,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就是这这个意思。俞悦淡漠地说道。
“你!”好恨!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名没分,寄人篱下是她的最深沉的痛处!清妍怒火缭绕,却又无法发泄,转首看看身后的人,马上上前闹腾着拉住老夫人的手道,“姨——你看她——”
老夫人一做手势,“你先退下。”
“姨——”她不甘心哪!
“退下!”老夫人严厉地呵斥道。
呶呶嘴,清妍不情愿地退到一边。
老夫人跨了几步上前道,神情严肃地对俞悦道,“你可自认是隐越山庄的媳妇?”
“我是少逸的妻子。”俞悦避重就轻道。这是她承认的,至于隐越山庄的少夫人,要与不要之间,并无太大的干系。
“既然你将自己当成逸儿的妻子,那我今天就该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尊客敬老!”她虽然对侄女的自以为是不满意,可她确实也十分厌恶俞悦太过自我的态度。
再怎么说清妍也是她娘家的人,容不得任何人对着她的面毫不留情的训斥,因为那是扇她的耳光,驳了她的面子!
“媳妇自认没有做了什么大不韪的事情。”俞悦淡定道,语调稍稍放低。
在隐越山庄的日子,刻意为了躲避那些人事,她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雅轩,静心安胎,几乎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那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老夫人的口吻很严肃。
俞悦蓦地觉得有些可笑,“如果我说了,婆婆就会相信吗?”
这个老夫人是怎么了?至少在她的印象中,她是十分精明干练的!为何此时此刻老师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而走?又或许,她也在找一个可以驱离她的借口……
“我之所你问你,是给你一个申辩机会!”老夫人说道,神情好似十分公平宽容。
“……”她该识时务地感恩戴德吗?只怕她们心中早有定案,申辩不过是徒劳的形式吧!
即使如此,俞悦还是据理力争道,“婆婆若问我腹中的孩子是否是君少逸所有,是不是君家的子孙,那何不干脆去问当事人呢?!至少婆婆也十分清楚少逸非痴非傻,不会连妻子肚子的孩子所属为谁都不知道吧?!”
想想更加闷气,他君少逸才是罪魁祸首,她干脆将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呜呜呜——今日所受的委屈,她肯定也要从他身上悉数讨回来!
“……你那是什么态度?!”老夫人也恼怒了。
这时,清妍见缝插针道,“是啊!这是你作为晚辈还有的态度吗?!就算洞房花烛夜你是处子,就算你腹中的孩子恰好是表哥的,谁又知道你是否借而蒙蔽着表哥的心神,隐瞒着与他人有染的事实呢?!不然不过也因为一次烧香拜佛,你会蓦然消失不见在和尚寺庙中?!据说当晚还有一个和尚也和你一起消失呢……”
“够了够了!真是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听着清妍栩栩如生的描述,老夫人脑中早已浮想联翩。怎堪忍受家门有这般的凌辱?!这让她百年之后,怎么去见那早已死去的老伴,又怎么面对隐越山庄的列祖列宗!
“……”俞悦无语,有种挫败的无力感。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老夫人半眯着眼睛盯着俞悦,阴沉的脸色昭示着她心中的阴骘。
“清者自清,我无话可说。”确实无语!
她们之间本就嫌隙重重,一直以来也是芥蒂深深,所以不论她说什么,皆只会是徒劳,更是会被鸡蛋里挑骨头,越抹越黑罢了!
“你这般,可是承认了?即使如此,你不怕我将你赶出去?”老夫人眉头一沉,嘴中的话字字深重。
“如果婆婆非要我离开山庄,那我也只有遵命!”只是走之前,她会拐着君少逸一起走!或许自此以后,隐越山庄少了一个少爷,而她少了一个儿子,虽然那不是她的亲身儿子……
看着眼前的僵局,一直旁观的苏迎红蓦地站出道,“婆婆,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索性钰儿没事,那就是最庆幸的事情!”
老夫人闻言,半拥着孙儿的手臂紧了紧。
苏迎红继续道,“婆婆本就身子不好,这雪怕是会越来越大了!等到身上的雪花融了,潮湿了衣襟,受了风寒,那便是我们的罪过了!所以婆婆,还是让媳妇扶你回去换件衣服,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来日方长,其他的一切就等到以后再说吧!”
俞悦讶然地看了她一眼。此刻她没有落井下石,倒是帮着她说话了。
她是不想君少逸带着她一起离开隐越山庄吧?!
俞悦微带感激,即使清楚地知道了苏迎红的心思。也因为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天边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得更大了,就连她身上的大氅也微微带了些湿意,以她的身子状况,她确实也不宜再在雪中待着了。
“哼——”老夫人仍带着脑意凝视着俞悦。
这时候,沈娴雅道,“是啊婆婆,大嫂说的对!事情以后多的时间处理,我看钰儿也没事,再说三弟妹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婆婆的身子也是刚刚痊愈不久,可不要因此弄坏了身子——”
俞悦不禁愕然,今日的事情真的有些诡异,因为此刻连一直敌意相视的沈娴雅也站了出来,不禁没有借机谴责她伤了她的孩子,反而也有意无意地帮了她。刚才的她也是一直沉默旁观,这像是她的为人吗?
“嗯……”一声应声带着极其不情愿,老夫人说道,“今日暂且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