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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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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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是要送给谁的礼物。

  第三件是旅游申请表,它被折得小小的,和包装好的项链一起放进珠宝箱里。申请书是

某旅行社的固定表格,其上的内容显示野野口修曾经计划前往冲绳旅游。申请的日期是七年

前的五月十日,预计出发日是七月三十日,可见当时打算利用暑假去玩。

  问题出现在参加者栏位所填的姓名。和野野口修并列的名字是野野口初子,年龄二十九

岁。

  我们马上针对这名女性展开全面调查,结论是这名女性并不存在。正确说来,在野野口

修的亲戚或家人里,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合理的推测是,他和某名女子假扮夫妇,打算相偕

去旅行。

  由这三样证据我们可以推断,至少在七年前,野野口修有一名可以称之为恋人的对象。

姑且不论现在他和这名对象的关系怎样,就他本身而言,他应该还对这名女子念念不忘。要

不然,他不会郑重地把两人的纪念品收藏起来。

  我向上司报备将对这名女子展开调查。我不确定她是否和这起案件有关,不过说起七年

前,正好是日高邦彦发表《死火》的前一年,当时野野口修是怎样的景况,应该见过这名女

子就能知道吧。

  首先,我试着去问野野口本人。面对撑坐在病床上的他,我说了发现围裙、项链还有旅

游申请表的事。

  “我想问你,那件围裙是谁的?那条项链你打算送谁?还有,你计划和谁去冲绳旅行?



  面对这个话题,野野口修一改常态,表现出拒绝讨论的态度,他明显地惊慌失措。

  “这些事和这次的案件有何关联?没错,我是个杀人犯,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难

道连不相干的个人隐私都必须公诸于世吗?”

  “我没说要公诸于世,你只要告诉我一个人就够了。如果调查的结果发现这些真的与案

情无关,我绝对不会再来问你,当然也不会对媒体发表。还有,我向你保证,我不会造成那

名女士的困扰。”

  “这和案情无关,我说了就不会错。”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爽快一点告诉我,老师您现在的态度,只会让警方更加猜疑而已

。而警方更加猜疑代表着我们会更彻底地调查,经由我们的彻底调查,很多事情都能真相大

白。不过,一旦警方出动,事情在媒体前曝光的机率也高了,这也是您不愿见到的吧?”

  然而,野野口修并不打算说出那名女子的名字,他反过来向我质问搜查的作法。

  “总而言之,你们不要再到我的屋里乱翻了,那里面还有人家寄放在我这里的重要书本

。”

  按照医生的嘱咐,会客时间是有限制的,于是我也只好离开了病房。

  不过,这趟并没有白来。我有把握,只要查明神秘女子的身分,肯定对理清案情会有帮

助。

  只不过,要从何查起呢?我先向野野口家附近的邻居打听,询问是否看过女性从他屋里

进出,或是听到屋内传来女性的声音。只要一被问到男女关系,就算口风一向很紧的人,也

会出乎意料地积极提供情报给你。

  但是这种探访一无所得,就连住在野野口左侧,按理说经常在家的家庭主妇也说,她没

见过女性访客到野野口家里。

  “就算不是最近的也行,难道几年前也没看过吗?”

  因为听说这位太太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年了,所以我才这样问她。她和野野口是同一时期

搬进来的,应该有机会看过他的情人才对。

  “如果是更早以前,或许有吧,可是我不太记得了。”她回答道。这或许是最合理的答

案。

  我试着重新彻查野野口修的交游范围,连他今年三月才离职的那所国中也去了。不过,

有关他私生活的领域,知道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从以前他就不太和人来往,而自从生病以后

,更是从未在校外和学校里的人碰过面。

  没办法,我只好前往野野口修更早之前待过的那所学校。七年前,他打算和情人一起去

旅行时,应该就在那所国中教书。不过,老实讲我不太想去,因为那也曾是我执教鞭的地方



  我计算好下课的时间,往那所学校走去。记忆中的三栋老旧校舍,已经有两栋翻新。  

     

  若说有什么改变的话,也仅止于此。操场上足球队正练习着,与十年前的光景一模一样



  我提不出勇气走进校门,只好站在外面看着放学的学生从我面前走过,突然,我发现人

群里有一张熟识的面孔。那是一名叫刀根的英语老师,大概大我七、八届吧。我追上去,叫

住了她。她好像记起了我的脸,惊讶地笑着。

  我和她寒暄了起来,形式化地询问她的近况。之后,我直接挑明想问她有关野野口老师

的事。刀根老师好像马上就联想到最近引发话题的人气作家遇害案件,表情严肃地答应了我



  我俩走进附近的咖啡店,这家店以前还没有。

  “关于那件事,我们也很惊讶,想不到野野口老师竟然会是杀人犯。”接着她以兴奋的

语气补充道,“而你加贺老师竟然还是案件的侦办人,真是太巧了。”

  “拜这巧合所赐,我成了最辛苦的人。”听到我说的话,她点了点头,好像深表认同。

  我赶紧进入正题。第一个问题问她:知不知道野野口修有无特定的交往对象?

  “这个问题可难了。”这是刀根老师的第一反应,“以我女性的直觉来说,应该没有。



  “是吗?”

  “不过所谓的女性直觉,只是光凭印象去做猜测,偶尔也会有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情形,

所以我想把一些基本资讯也告诉你会比较好。野野口老师曾相过很多次亲,这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

  “他相亲的次数还蛮频繁的,有些应该是当时的校长介绍的,所以我才想他没有女朋友

。”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就在野野口老师离开我们学校前不久,应该是五、六年前吧。”

  “那这之前怎样?他也是频繁地相亲吗?”

  “这个啊,我记不太清楚。我问问其他老师好了,当时的那些老师大都还留在学校里。



  “拜托你了,多谢帮忙。”

  刀根老师拿出电子记事簿,输入待办事项。

  接着我提出第二个问题:关于野野口修和日高邦彦的关系,她是否得知二一?

  “对喔,那时你已经离开学校了。”

  “‘那时’是什么时候?”

  “日高邦彦得到某新人奖的时候。”

  “那后来怎样?我连重要的文学大奖都很少去注意。”

  “我也是,平常我根本不知有这么个新人奖存在。不过,那时很不一样,野野口老师特

地把发表新人奖的杂志带来学校,让大家轮流翻阅。他说这个人是我的同班同学,兴奋得不

得了。”

  这件事我没有印象,应该是我离职后才发生的。

  “这么说那时野野口老师和日高邦彦就有来往啰?”

  “我不太记得,不过我想那时应该还没有吧?可能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俩才再度

碰面的。”

  “您说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是指两、三年以后吗?”

  “应该是吧。”

  这与野野口修自己所说,是在七年前拜访日高邦彦,而重新展开交往的说法不谋而合。

  “对于日高邦彦,野野口老师怎么说?”

  “怎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都行,不管是对他的人品或是对他的作品。”

  “我不记得他对日高本人说过些什么,倒是对于作品的部分比较常批评。”

  “你是说他不太欣赏他的作品吧?他都是怎么说的?”

  “细节我忘记了,不过大体都是相同的意思,什么曲解文学的含意啦、不会描写人性啦

、俗不可耐之类的,就是这样。”

  我心想这和野野口修本人的说法倒是大相庭迳。他还说自己抄写这种作品,将它当成学

习的范本!

  “即使瞧不起,他还是读了日高邦彦的书,甚至跑去找他?”

  “话是没错,或许那是出于一种文人相轻的心理。”

  “什么意思?”

  “野野口老师也是一心想成为作家,看到童年的故友超越自己,难免会觉得心慌。可是

他又不能当作没这回事,所以还是读了对方的书,这样他才有资格说那是什么东西、自己写

的要比它有趣多了。”

  ——这也不无可能。

  “日高邦彦因《死火》获得文学大奖的时候,野野口老师的表现怎样?”

  “我很想说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不过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相反地,他还到处跟人炫耀呢

。”

  ——这句话本身可以做出各种解释。

  虽然没有查出与野野口修交往的女性是谁,不过这番谈话依然颇具参考价值,我向刀根

老师道谢。     

  确认案情的调查工作告一段落后,刀根老师问我对于现在这份工作的感想以及当初转业

的心路历程,我捡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告诉她。这是我最不顾谈的话题之一,她大概也察觉

到了,没有苦苦追问下去。只是,最后她说了一句:“现在,校园暴力事件还是层出不穷。



  应该是吧,我回答道。只要提到校园暴力,我就会变得敏感,因为我的脑海里总忘不了

过去的失败。

  走出咖啡店,我告别了刀根老师。

  在我和刀根老师会面的隔天,我们找到了一张照片。发现者是牧村刑警,那天我和他再

度前往野野口修的房子展开调查。

  不消说,我们的目的是想要查出与野野口修有特殊关系的女性是谁。围裙、项链、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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