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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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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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   
  曹寰上前询问。   
  我摇摇头:“没什么。倒是友人坚持要走,希望没有令先生感到不悦。”   
  听了我的话,曹寰大笑起来:“秦生多虑啊!刚才看那少年不似好书之人,曹某只怕吟诗作赋扫了他的兴致,现在,我二人何不入去再饮几杯?”   
  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想要留在曹府,是为了旁敲侧击打探重要的情报——明年会试的选题。   
  ————————————   
  今晚11点三更^^   
第六十三节 骤然生变!(三更送到)   
    曹寰从没当过主考,但时常会被抽调去出题。他题风善变,旨意难测。据说有一年的北方五州乡试是他主笔作题,然后遇到会试又是他主笔,他作怪将乡试与会试的考察方向完全颠倒,结果,这五个州一名进士都没取到。   
  最难缠的出题官就在眼前,过了正月十五,出题人即将被集中起来,与外界隔绝联系,直到放榜前夕才能解除禁制——现在还不套出题目的话,以后机会就渺渺了!   
  当然,稍微触碰到关于会试的一点点话题,曹寰就敏感地意识到了我的目的。   
  他掩嘴笑着。   
  每年来试探口风的儒生,若是递帖子的话,应该能叠这么高吧。他说着,用手随意在案几上划了个高度。   
  好像不是很多啊?二三十张吧……   
  曹寰抿了口酒,补充道:“哦,抱歉,曹某是指,如果放在地上的话。”   
  囧!   
  算了,看来他是拟卷人中的老手,口风紧。我识时务地放弃了漏题的想法,跟曹寰讨论起诗歌与历史来。来来去去喝了不少酒,他没有困乏的意思,反倒有所期待地频频抬首望向窗外,看来是要好好守岁了。   
  也许是在江近海家里被吵闹到的缘故,我没醉,却有些困乏的感觉。   
  站起身,我对曹寰说:“学生恐怕醉了,先出去吹吹冷风,以免失态。”   
  逃出屋子,我用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打起精神,活动大脑,预备继续接受曹寰的冷笑话、对诗、叙史考验。可是人家真的很累了啦……   
  咔嗒声响,一个黑糊糊的小东西从外面丢到墙里,然后又慢慢被细链拉回去,直到最后,勾在墙头上。   
  我歪着头盯住那段墙,只见人影一晃,竟然是阿青离开几个时辰之后又转了回来!   
  ——他还是要伤曹寰?   
  我纳闷地迎上去,阿青看见我却像是松了劲儿,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我这才看到他背上插着两支箭,随着呼吸的扩缩,血从伤口汩汩涌出。   
  “……师父藏身的地方,有官兵埋伏……”阿青轻声道,“师父不知道怎样……“   
  我扶着他站起来:“先别说这些,有追兵吗?“   
  阿青有气无力地点头:“有,在城门被守军拦住,就快追过来了……”   
  也许是听见谈话声,曹寰推门出来,见到染血的雪景,不由怔忡。双瞳一时间焦距飘远,仿佛想起遥远的回忆,但他的神情迅速清明起来。“怎么回事!”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脑中飞快地考虑着说辞:“这、说来话长——”   
  曹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唤来仆人,让他们先把阿青送到屋内。   
  想了想,我拾起阿青的鞋,对曹寰道:“先生,学生去请大夫,可以吗?”   
  “好。”   
  曹寰颔首,转身进主屋。不知为何,在他转首的瞬间,我似乎见到他唇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这可是,送到他手上的把柄哪!我暗忖。   
  那又怎样?   
  我拉开大门,赶到阿青翻进来的墙边,果然,一串脚印掺和着血迹消失在那里,简直就是摆明了说此人逃进曹府。   
  套上阿青的鞋子,我制造新的脚印,将人迹延伸至长街最深处的朝天宫较场,随后脱下过大的鞋,尽量不在雪地上留下痕迹,沿着一路屋檐下与结冰的水渠往回走,快步赶往江近海的宅邸。   
  “你们庄主呢?”   
  被我随手抓住的大叔指指后院。   
  直冲进去,我也不管江近海正与卫刚商量什么,拉起江近海的手:“准备治疗刀剑伤的家什,同我去救人!快!”   
  “嗯?”江近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被我往屋里一推,硬逼着收拾药箱。   
  拖着他七弯八拐来到长街,半街薄雪已被践踏过,乱糟糟的足迹向朝天宫延伸而去。我回首一看,卫刚果然也追了上来,毕竟担心他的主子。   
  “先生。”   
  进了曹府,抬眼就见曹寰穿着冬衣,在屋檐下铺了厚席,一面赏雪一面饮酒。   
  江近海见了曹寰,俩人同时一惊。   
  “秦生,这位是?”曹寰端酒,没有起身的意思。   
  “学生认识的医者。”我抓紧江近海的衣袖。   
  立在曹寰身后的老人走到回廊口,恭敬地对江近海说:“这边请。”   
  江近海疑惑地看了曹寰一眼,行礼,随后跟着老者经过回廊和几道院门,来到曹府人让阿青休息的小院。不知道是昏睡还是昏迷,阿青一动不动,但随着呼吸涌出的血液让人很清晰地感到他活着。   
  “这又是谁!”   
  看着伤者,江近海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知道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什么知之不求甚解对他来说全是鬼话,今天莫名其妙被从家里拖到这儿来还没爆发,已经是极限了。   
  “我朋友,叫阿青。”我老实答道,“记得我说以前被人从黑船上救下来吗?就是他,后来在县城里帮我找活干的也是他。”只讲事实,多的话一句也不说,免得又生事端。   
  江近海不予置评,查看箭的尾羽:“京卫专用的箭矢,这人怎么会被官兵射杀?”   
  “总是有原因的吧,你到底治不治?”等他调查询问完,阿青的血都要流光了!   
  江近海大笑:“治啊,难得小姒有事求我!”眸子一转,又道:“卫大哥,请过来帮忙,至于小姒,你出去等着,血腥镜头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   
  我也算未成年么,真妖孽啊……       
  正月初五,大臣进宫,贺喜东宫担任监国一职。   
  望着暗红宫门缓缓开启,城楼上的灯笼与火把混成一色,我心里替东宫既喜又忧。   
  喜的是他终于坐上监国的位置,从此不再是连自己性命都得看人脸色的小皇子,忧的是他小小年纪就要跟诸多阴谋家、野心家、政治家和空想家周旋。在他们中间,稍有行差踏错,输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儿,更非几下手板心就能解决问题了。   
  他还没玩够呢,我知道。   
  看看身边的曹寰,他眼中怅然若失的神采我也明白,从此以后东宫就不再归他一人管束。那些平日不知在何处摇摆的少师少傅少保,乃至挂正职的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一个个地孵出来,曹寰却是他们中最无依无靠、最资历浅薄的人。   
  其实,直到东宫上台之前的一个时辰,那些人都还是不敢表态的,因为无论是哪一派(包括太后),对东宫的态度都只是暧昧二字便可概之。   
  现在形势终于明朗,而各人的“仰慕”之情立刻如天河决堤,闪亮奔涌得我不敢正视。   
  “唯一的麻烦便是那太子妃娘娘……”曹寰轻声道,吓了我一跳。   
  我干笑着悄悄回答:“代表秦家的正妃依然养病不出,但定国公已赴东宫道贺,应该也是一样吧?”   
  曹寰叹了一声:“此事一言难尽,以后再告诉你详情。”   
  我不感兴趣,先生,我对“我的消息”一点也不好奇……   
  与其跟我聊东宫,倒不如谈谈阿青的情况,反正现在咱俩等待设宴,闲着也是闲着。   
  阿青留在曹府养伤,是曹寰自己的主意。不知他心里有什么打算,但秦之麟应该与他接触过,说不定他会联想到阿青跟金玉狐有关系。也可能不会,但是且让我往最坏方向着想吧。   
  咔嗒,一颗小石子被弹到我头上。   
  伸长脖子一看,有宦官打扮的家伙在窗外,冲我做手势,让我过去。   
  呿,谁理你。   
  喀拉喀拉,好几枚石子连续蹦到我帽子上面,我怒冲冲地站起来,恰好那小子抬了抬中官帽(内使戴的帽子),帽檐阴影下露出的脸,竟然又是那个哪儿死得快往哪儿跑的东宫!   
  我匆忙跟曹寰扯了个借口,转出东宫正殿。   
  把我拉到一旁,东宫得意洋洋地炫耀:“哈哈,本宫从中殿溜出来了!这皇城果然如父皇所说,有密道,有密道啊!”   
  中殿?   
  那不是东宫要宴请群臣的地方么?   
  我出手如电给他照着额头拍了过去:“溜出来干嘛?今天是你要大出风头的时候,你还逃?”   
  东宫委屈了。   
  “可是,本宫听说,你跟曹少师都在东宫等赐宴啊!你这回去考上舍,接着又是度年,前后有将近两旬不见人了,本宫过来看看你是圆了扁了也不成么?”   
  ——你以为我是你啊?几天不见就能混得满头是包!   
  “来嘛来嘛!”   
  不知怎的就被东宫那小子拖着走了,他手上的漆金木牌很好用,上哪里都是放行。“我也要一块令牌。”我小声嘀咕。   
  东宫神秘地偷笑:“等父皇出征之后,本宫就把这个给你。”   
  “真的?”   
  “只要你每天都进宫陪我玩,有什么不可以?”   
  都当监国了还念着玩,真不知道这个国家会被你监成什么样儿。   
  一路跟着他来到内官出入的西侧便道,再往里去,基本上就是皇城的“后台区”,打杂的安排活计的领便当的人来人往,有宦官、有皇卫,宫女则是在东侧。   
  “记住这道门。”   
  东宫指指最偏僻的院落,推门进去,院中堆放着杂物,房间里堆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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