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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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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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 第三卷 浊酒一杯家万里 第048章 行馆(五)
章节字数:2396 更新时间:09…06…22 13:28
    “你去找小二,让他们用小火熬一点儿粥……算了,你在这儿听你们小姐吩咐,我去!你长点儿眼色!”昊琛说完转身就走了,青杏百思不得其解,她又没说不去,将军为何一边自己要去一边还臭着张脸?再说她什么时候不长眼色了?

    粥熬好了端上来,金桔恰刚醒了,被扶起来倚在青杏身上,只看了一眼便摇头,“不想吃……”容琳劝道,“不想是不想,可总得吃点儿东西才能有精神,再说肚里空着,过后哪受得了药性?”金桔听她这么一说,硬挣着坐直了些,拿起羹匙对着粥碗发了阵呆却又摇头,“小姐,我真的吃不下……”容琳强笑道,“要不先吃一口,试试……”“什么一口?都吃了!不然就是抓着头发也要仰脖儿全给你灌下去!”李昊琛不耐地冷声!

    容琳刚拿过粥碗,意欲喂金桔,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回首就道,“你敢!”凤目圆睁,嗔怨毕现,自有一种动人心处,昊琛本意是要吓唬金桔,一看容琳如此,早绷不住气势,鬼使神差地一伸手把容琳的散发掠到耳后,放低了声音,“说说罢了,你急什么呢?”

    容琳被他突来的举动骇了一跳,“腾”一声,俏脸竟和金桔有得一比,幸得张嫂和李嫂被他挡在身后,应不至于看到什么,只青杏丫头的眼瞪得也够叫她无地自容了,“金桔病着,你还那么说,让人……”“请将不如激将嘛,如此……”

    “那将军何不说砍了头往下灌?”有人接口。

    在容琳惊异、昊琛自若的眼神里,一袭蓝布长衫的苏春生洒然而入,昊瑱捏着诊包跟在后头。他扫了一眼半倚半坐的金桔,自对昊琛道,“您要早说砍头的话、早把那位姑娘吓出身冷汗,兴许病还好了,何用急三火四再去把小子掳了来?!”

    容琳未料这看着清瘦而不羸弱、略有孤介之气的年轻人就是昊琛口中医术顶好的人,看昊琛的脸色,两人并非旧识,那这苏大夫的话听着就是讥刺了……昊琛象未听出不妥,恭敬道:“久闻‘狂医’之名,今日幸会!内子侍女有疾,赖指先生妙手回春,昊琛先谢过了!“说着真就肃手为礼。

    苏春生原是有话要说,见李昊琛如此谦恭,一旁气质卓然的女子和炕上两个丫头又全都殷殷望着,就暂且把要说的咽回去了,只对其中一个大眼圆脸儿的丫头道:“让那位姑娘躺下吧,右腕露出即可!”青杏和金桔依言而动,苏春生自开了诊包,取出一截儿红绳,对炕前侍立的张嫂道,“把这个系于那位姑娘腕上!”昊瑱在一旁看了道,“苏大夫,这人你都看见了,怎么还用悬绳诊脉?”若说没打照面儿用这个避嫌的法子还说的过去,现下病家都不避讳了他还如此做作,分明是故弄玄虚!

    苏春生象知道他的腹诽,冷冷盯了他一眼道,“将军们可以为所欲为,我却是要按规矩行事的!小子平生都是如此诊脉……”

    “先生,舍弟无礼,请恕冒犯!”昊琛以目止住昊瑱,彬彬有礼给苏春生赔罪。容琳心下诧异:近半月的交往,早知昊琛不是温吞的人,偏对这苏大夫礼让再三,令像是挟怨而来的人总不得发泄的渠道,也不知他二人是个什么渊源。

    李昊琛一味退让,苏春生也不好借题发挥,只觉得如锥子扎在绵堆里,辨不出轻重深浅的兀自郁闷,恰李嫂端了椅子近前,就顺势坐了,自将两指搭于绳上,一心诊脉。诊过了,又问了几句饮食,描述了舌苔症状让青杏看是否确实,青杏仔细看了金桔的舌苔,点头不迭,几欲雀跃,“一丝儿不差!”

    容琳见此知他年纪虽轻却非浪得虚名,放了心,回头看苏春生收拾了诊包往外走,不由唤道,“先生,您还没开方子呐!”就听苏春生道:“要方子何用?此处前后十里皆无人家!”更遑论药铺!容琳哑然,后十里如何她是不知、前十里确是荒村野路唯有这一处行馆的,“那要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苏春生停步冷笑,“夫人且请问那位将军就好!”手直指向昊瑱。昊瑱惊诧莫名:“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郎中!”“不是郎中又何妨?将军不是说自有道理么?”他的话怨愤十足,昊琛听得皱眉,“老四,你对先生不敬?”

    “我哪敢?”昊瑱哼道,“叫他走他不走,偏要煎完药,好容易煎完了,他又要找什么药箱子,我急着往回赶,没让他去……”昊琛明瞭,难怪他会说“掳来”,“先生医者仁心,昊琛佩服!不知如今要用何药?”未待苏春生开口又补充道,“只要不是山参鹿茸之类,昊琛自当竭力!”

    苏春生奇怪地看看他,道,“那倒不用,只是车前子、银柴胡之类就尽够!”昊琛笑道,“那就请先生开了方子,我着人去取!”苏春生闻言也不啰嗦,自到桌旁提笔写了方子,昊琛却不接,指着自他手背延至袖中的一道肿痕问昊瑱,“老四!先生这伤是怎么回事?!”昊瑱也是才看到,瞠目,苏春生却嗤笑一声道,“将军不必责怪令弟,这却与他无关!”

    听他如此说,昊琛的脸沉了下去,“老四,你没告诉贺达?”他说过要善待苏春生的!昊瑱听他的口气就知他是要动怒了,不敢怠慢,“说过了,老六也确是对他格外关照的,寝食都是单独准备,未与那些人在一处!”贺老六是极稳妥的人,断不会阳奉阴违,不然三哥也不会让他单独带那拨人,只这苏大夫手上为何有鞭伤,他也不明就里。

    昊琛看昊瑱确是不知,转头对了苏春生,蔼然道,“先生,敢问这伤是何人所为?”苏春生看一眼伤处,面有讥诮之意,“将军不知么?也不算是何人,误伤罢了。”

    昊琛听了,目光闪动,不再问。苏春生却不罢休,“将军何不再问因何误伤?”

    昊琛道,“先生,此事可过后再谈,只是这药……”苏春生把方子递过来,“冷水放药、陶罐、文火慢煎半个时辰,三服即可,告辞!”说着就要拂袖而去,昊琛温声唤道:“先生留步!”苏春生在门边回身,斜眼回睨,一派倨傲,“将军还有何吩咐?”

    昊琛笑而不答,苏春生微愠,“将军是怕我庸术误人,医不好那位姑娘,故要留在这里以观后效么?”昊琛闻言朗笑,“先生说笑了!我本意是说先生来回奔波过于劳累,想让你在这里住下,等那位姑娘痊愈了再一同启程,先生又何必曲解我的好意?”

    
 


庶出 第三卷 浊酒一杯家万里 第049章 行馆(六)
章节字数:2126 更新时间:09…06…22 13:29
    昊琛笑而不答,苏春生微愠,“将军是怕我庸术误人,医不好那位姑娘,故要留在这里以观后效么?”昊琛闻言朗笑,“先生说笑了!我本意是说先生来回奔波过于劳累,想让你在这里住下,等那位姑娘痊愈了再一同启程,先生又何必曲解我的好意?”

    苏春生听他说完一脸狐疑,站在原处上下打量李昊琛,李昊琛不以为忤,任他看,容琳在一旁看着,也不知他两人打什么哑谜,有心催一催金桔的药却不敢贸然插口,幸见苏春生拱了拱手道:“将军也是个有仁义之心的,手下为何尽用些虎狼之兵?”昊琛似是早知他会有此一问,淡笑道,“凡事必有因果,时机到了自会明白,先生不必烦恼!”

    苏春生看出他是不想说,也不强求,“小子言尽于此,将军雅涵!方才将军说要着人取药……”昊琛笑道,“倒把此事耽搁了!我们离开京城时,采办了一些常用药材,先生且请随我去看一看……”说时要引着苏春生出去,却听昊瑱笑道,“三哥,这等小事何用你?我领他去就行了!”一看苏春生,笑得更厉害,“走吧,苏先生,你告我的状也不要紧,我不记恨你!不是我度量大,是我不敢,你没看我三哥!我要敢对你不敬,他非生吞了我!走吧走吧……”一迳拖着苏春生出去了。

    昊琛看着他俩人走了,含笑回身,却看容琳正来到身后,脸上还是担忧之色,遂劝慰道,“你不必急,老四领苏先生去拿药了。他既未说凶险,必是无碍的,你且放宽心!”容琳到这时候也只能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且也对那年纪轻轻的大夫心怀好奇,因问道,“听将军叫那苏先生是‘狂医’,不知这名号是如何来的?”昊琛引她到桌边坐下,笑道,“你在京中竟未听说过他?”容琳摇头,“家里人偶尔有疾,都是请太医院的人,对市井中的奇人则孤陋寡闻得很。”昊琛道,“这就难怪了!”遂一一从头道来。

    原来这苏春生出身杏林世家,打小儿就把《黄帝内经》当成《千字文》来念的,加之对医理药性有天赋,八、九岁就能坐堂问诊,浸润三、五年后,其父兄都不及他,又过了几年,更在整个医界一骑绝尘,许是年轻气盛,也许就是胸有成竹,有一日就放出话来,说是“别人医不得的人,到他这儿或有一救,他若说是医不得的人,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狂医”之名因此而来。

    容琳道,“那么果真如他说的?”她倒不管他狂是不狂,只要能医好金桔的病就成。昊琛笑道,“当是属实,不然嫉恨他的同行应是大有人在,怎不见有说出他在医道上的不是的?”容琳听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那么他又为何离京呢?”若非必要,谁会愿意离开故土呢?尤其是他那样已经根基扎实的了?

    昊琛看了容琳,轻轻地说出缘由,“流放。”他已加了小心,怕骇着容琳,结果还是免不了惹来低呼,“流放?”将军的意思是说那苏大夫竟是戴罪之人?

    容琳的厌恶倒不出昊琛所料:依她一个官家小姐的见识,自会把戴罪之人都看成是奸险凶恶之徒,她上哪里去知道世间的是非善恶并非都是出于礼而入于刑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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