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所谓。
相反的,人类全体产生的抑止力,就算是侵蚀掉星球,也要让人类世界存续下去。
……答案明显是后者。
“这还用说,我战斗过无数次的信念,荒耶视为敌人的东西——就是无可救药的人性。”
“那可是地球上所有人类的意识哦,你是想凭一人之力,胜过近六十亿人口的意志吗?”
“——我会赢的。”
魔术师毫不犹豫、毫不夸张的马上回答。
集合各种人死亡而作成的活地狱啊…就算是再怎么样没有价值的死,魔术师都会构想那
橙子思考着。
那种就算与全人类为敌也会胜利,真是锻炼到有如钢铁般的极限自我。
而荒耶宗莲没有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如此并不是问题,因为他那如此断言的意志是是真
实的。在进行这个回答时,荒耶宗莲一定清楚设想与六十亿人类尊严一个个战斗的场面。
带着那非常接近真实的假想,就算知道那是何等艰苦的事,但荒耶还是断言他会胜利。
这股强劲的意志,正是这个魔术师的强。
但是——那之中也存在着最大的漏洞。
那是他这种程度的魔术师马上会察觉的事,但他却始终没领悟最大的矛盾与抑止。
“……真悲哀啊,荒耶。”
“什么——?”
荒耶虽然发问,但她早已停止了生命活动,苍崎橙子的身体已失去作为一个人的功能了。
剩下的死灭只有脑髓,没有血液流动的脑,也不用多久就会毁坏,她所累积的知识和技术,也会全部丧失。
黑色的魔术师把手从苍崎橙子的身体里抽出来后,就这样把手掌放到她的头上,抓住脸
后一使力,将脊椎给折断。
接着他把头丛身体上□,将没了头的身体丢弃在地板上。
魔术师一手拿着以前同学的头,转过了身子。
他来到的地方——是位在苍崎橙子背后的公寓墙壁。
橙子确信胜利后而离开的这面墙壁,正是荒耶宗莲之后出现的场所。
橙子虽然嘴上说着,但到最后,都没有真正了解意思。
这栋公寓就是荒耶宗莲本身,不管是墙壁或地板,一个建筑该有的常识都对荒耶宗莲本人没用。
他能存在公寓的任何地方,能够抓到任何的空间。这里是名为荒耶宗莲的异界,只要他在这个范围里,就能瞬间移动到任何地方。
作为本体的黑色魔术师,像沉到水中一样,消失在公寓的墙壁里。
人的历史和应有的未来,并要将其当成自己所有。
能想起来的,只有一片烧焦的原野。
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尸体,铺满河岸边的不是沙石,而是骨头的碎片。风带来的尸臭味,
就算充满三千年也没有止境。
这是战争的时代。
在没有兵器这种东西的时代里,人们活在没有明天的世界里,空手互相残杀。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斗争存在,人们的尸体都被凄惨地丢弃,无一例外。
弱小村落的人被强悍的人屠杀是常有的事,谁杀了谁不是问题,战场上本来就没有善恶。
有的只是死了几人就不会几人而已。
听到发生了斗争,就往哪个地方去。
听到发生里叛乱,就前往那个村子。
有赶上的时候,也有晚一步的时候。
但不管如何,结果都相同。尸体堆成的小山,是准备好的结局。
人类,是无法抗拒死亡的东西。
有边哭边死去的女人祈祷孩子能多活一天就好,椰油边哭边断气的孩子。
死毫无道理地侵袭而来。
不断做善事度日的人生,在死亡面前也变得毫无意义。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企图反抗还
会死的得更惨。
就算这样,他还是为了救人而走遍全国。
映入眼帘的,是只有无尽的焦黑原野。
他们无法得救,人类没有被救赎。在宗教里,不可能有人的救命赎,原因在于——人不
该被拯救,而是要让其结束。
绝望叠上了绝望,昨天的叹息在更浓厚的今日叹息里淡薄而去,面对死亡不断重复的压倒性数量,我领悟到自己的渺小。
103f
——对我来说谁都救不了。
如果救不了他们,起码要清楚记录下他们的死亡。把至今的人生,还有未来等待人生给
保留下来。
那股痛苦,我会让它持续存在。
生命的证据不是如何去追求欢乐,因为生命的意义,就是要去体会痛苦。
——于是我开始,收集死亡。
…
在蒸汽和滚水的声音中,他醒了过来。
在没有光亮的黑暗里,被公寓住户包围的荒耶宗莲静静站了起来。
看来稍微作了梦啊。
“我竟然会做梦…虽然我看过很多人的遗憾,但看到自己的遗憾还是第一次。”
魔术师一个人说着。
不他不是一个人。在他旁边还有鸟笼般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放着的,液体还有……人类
的头。
只剩下头的那个东西,像在睡眠般的闭上眼在液体里漂浮着。
不用说,那正是苍崎橙子的头。
“咻”的响起了蒸汽的声音。只有放在房间中央的铁管亮着,烧得通红的铁板亮着光,
照耀这个魔术师的研究室。
魔术师,只是静静等着。
两仪式和苍崎橙子,这两人使用至今的身体完全被破坏了。
现在存在于此的肉体,只不过是用来当作预备品而已,要完全熟悉得花上一段时间。虽
说到头来还是要转移到两仪式身上,但如果因为使用了不熟悉的身体造成失误,可就无法挽
救了。
荒耶宗莲只是等待着,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他的东西存在了。
“荒耶!”
突然,另一个魔术师走了进来。
穿红大衣的魔术师不停说着无法接受,并向荒耶质问道:“你怎么还能这么悠闲?还有
事情要做,不快点设法不行吧!”
“……事情已经结束了,不需对苍崎的工房动手,臙条巴也一样,哪个就算不管他也什么都做不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的确,他差不多到极限了……好吧。我承认外面的事不会构成问题,但两仪式怎么办。
她现在只不过是失去意识而已,一旦清醒过来就会逃出这里,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吧!我不想再多做无所谓的事,不但要阻止逃走的小女孩,别说要一直监视她了。”
“不用你杞人忧天,她可不是关在公寓的房间里,她被送到连接空间与空间的无限里,创造这个扭曲异界的第一目的,就是要产生封闭之轮。这是不论用什么手段、什么力量都无法逃出的黑暗,就算两仪式到时醒了过来,她也毫无办法。你不需要监视,原本她的伤就已经很难起身,就算醒了也无法自由使用身体。”
面对还是一脸苦恼的荒耶,红色魔术师不满地闭上了嘴。
“……算了,我原本就对两仪式没有兴趣,之所以答应你的邀请,是别有目的的。”说
完,红色魔术师转移了视线,朝放在桌子上、内有橙子头颅的玻璃壶看去。
“荒耶,这跟约定不一样。你说过要让我杀了苍崎,是骗我的吗?”
“我有给你机会,但你却失败了,所以我亲手解决苍崎也是没办法的事。”
“解决?别笑死人了,那家伙还活着。像你这种人竟然会留对手一命,真是变得很仁慈了嘛。”
听见红色魔术师的质疑,荒耶开始思考。
的确,现在苍崎橙子并没有完全死亡,头脑的机能还存活着。只是处在无法说话、无法思考的状态而已。要说这算活着,的确是还活着没错。
“荒耶,你处理得太天真了。苍崎可是被称为‘伤痛之赤“的女狐狸,就算只剩头,有机会还是会反击,你应该确实杀了她。”
“——住嘴!柯尼勒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什么?”
红色魔术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荒耶无视他的反应,将手伸向玻璃壶。“拿去吧,这确实是你的东西,不管怎么做我都没意见。”
荒耶率直地把橙子的头颅交给红色魔术师。红色魔术师两手拿着鸟笼大的壶,感觉有点困惑——之后,他发出一声令人不快的窃笑。
“那我收下了,既然这个已经是我的东西,荒耶,不管我怎样处理都没关系吧?”
“随便你,因为无论如何,你的命已经决定了。”
荒耶沉静但却沉重的声音,并没有传到红色魔术师的耳朵里。
他一边愉快的忍着笑,一边很满足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矛盾螺旋、11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头痛变得很严重,身体的疼痛也越来越强,像是到处被钉住一样。
我忍耐着疼痛,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牙齿在颤抖、意识不是很清晰,我一边重复着“可恶”这两个字,一边毫无意义地瞪墙
壁。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多久呢?
自从两仪式败给荒耶后,我就什么也不做地呆站着,荒耶保持站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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