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国家必然元气大伤;百姓无辜,却要承受多年乱离生活!自黄巾、董卓乱起,天下成为孤儿的,又何止是雨萍一人!”
主公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能够为汉家统一天下,停止战乱,让百姓不再流离,虽然是艰难险阻,操也不敢畏惧!即使是身死名灭,遗臭万年,操也认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不管照汗青的是丹心还是黑心,我都要去——尽力而为!”
主公如此态度,我们都深受感染。文若先生当即躬身:“愿意追随马后,万死不辞!”我也躬身道:“愿为主公效命!”
风飘絮站了起来,直视着主公:“就因为你这一番话,我愿意帮助你早日结束这场战争!给我五千兵马,这几天夜里,我已经偷偷出去侦察多次,知道袁军囤粮地点,在乌巢!初步估计,那里囤积的粮食,有数百万石!我会将那些粮食搬运回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得杀害降兵!”
主公大喜,握住风飘絮的手:“雨萍愿意出手,我亦有何忧!雨萍所提,乃是正理,操岂有不答应之理?”
风飘絮淡淡一笑,收回了手:“我只是答应帮助这一次而已。”
第二卷 第一章 屠村
'风飘絮的日记'
我疯狂策马。马是好马,曹操将缴获的最好一匹马给了我。来得及吗?或者,这只是我的多虑?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在第一时间赶回去看看。
曹操曾经抓住我的手说:“操等你回来。”
我抽出了手:“我会回来的。假如江东出事的话,我会回来杀了郭奉孝。”我看见郭嘉苦笑,而曹操眼睛中则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无暇理会。
我策马狂奔。不会出事吧?
袁绍已经开始逃命生涯了。我不耐烦再在曹营里呆下去,找到郭嘉,对他说:“你还欠我一份交易。”
郭嘉看着我:“先做一个约定。你听了我的分析,不许激动。”
我看着他:“少装神弄鬼。”
郭嘉说道:“我的分析,不见得准确。但是根据我们在江东的眼线回报,在江东,还有一个人不能够忽视。那就是孙策的弟弟孙权。孙策对这个弟弟非常喜爱,曾经说:我如果死了,弟弟就是我的继承人。孙权虽然年幼,却已经很有见识,而且心机深沉,这两年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班底。而孙策,也居然默许了这一切。”
我着实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说,设计陷害我的人,是孙权?”
“搅浑这里局势,对江东是非常有利的。如果你误杀了主公,那么许都一定大乱。袁绍、刘表、孙策都可以趁机分一杯羹。你知道孙策在杀了许贡之后让谁做了庐江太守吗?是孙权!一旦许都大乱,孙权是最有可能建立功业的。那样,他就有可能脱离兄长自己打天下。”
孙权做庐江太守?我倒是不知道。与历史不同了?或者历史本来如此?
“而且,根据我们的眼线回报,孙权这几年与许多江湖剑客有来往。我甚至还怀疑,刺杀孙策,与许贡门客根本没有关系!许贡门客中是有许多豪侠,但是武功高强的,却是不多。”
“你是说,孙权为了早日得到孙策那个位置,就买了刺客来刺杀哥哥?”
“我没有说。那是你怀疑。”
看着他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简直有些生气;蓦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腾地站了起来:“野狼坳!”
野狼坳,就是我曾经呆了大半年的山村。如果做这件事情的真是孙权,那么,野狼坳,必定会进入他的视线!我和野狼坳的三个孩子搅和了他的好事,他会对付那个小山村吗?说实在的,我虽然不愿意让孙策知道野狼坳的存在,但是对野狼坳的安全却从来没有担过心。因为就我与孙策的交往看,这个人,的确是一个豪侠汉子。我对他有恩,而他还想利用我,所以不会对野狼坳怎么样。顶多就是收买得勤快一点。但是孙权就不同了。如果他真如郭嘉分析一般,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对付野狼坳!
我千错万错,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该将我的本事留在野狼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做得更错的一件事情是:不该在孩子们没有学好本事之前,没有做任何交代就离开野狼坳!我想起我与石子修合作写成的书籍,如果孙权不知道那些书的存在也罢了,如果知道,那么……我想起了石子修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一刹那之间,我的脸色一定变化得非常厉害;郭嘉看着我:“雨萍,你想到了什么?”
我抽了一口气道:“郭嘉,你既然早就知道有这种可能,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郭嘉也站了起来:“到底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厉声道:“野狼坳!我曾经居住过的山村!如果真是孙权所为,那么,他们就非常危险!”
郭嘉叹气,低声道歉说:“对不起,原先我也不知道野狼坳的存在。所以,觉得早一点说与晚一点说没有关系。”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说道:“我马上就离开这里,去江东。”
曹操匆匆赶来,道:“我给你准备了一匹好马。”
我到底有些感动,道:“多谢。”
曹操道:“不过你这么一走,你的功劳却如何封赏?我如何向将士解释你的存在?如果传说了你的名字,会不会对你不利?”
如此说话,我终于感动了,但是心急如焚,我也无暇多说话,道:“封赏什么的,就别提了。随便捏造一个名字吧。就说我受伤死了吧,没有关系的。”
……
一个月后,我到了江东。也没有任何休息,连夜我就上了野狼坳。
月色下,野狼坳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大火将这里数十户人家都烧成了灰烬。风刮起来了,非常刺骨的寒风。
我站在冰冷的月光里。一年前,我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迷路来到这个小山村。因为听到了狼嗷,寻找食物的我来到了这里。杀了几百头狼之后,我被这个村庄的人所接受。那一段日子是如此美好……可是,就因为我的到来,毁灭了这里的平静。
是谁毁灭了这里?孙权么?还是孙策?或者,两个人都有份?
坐在废墟里过了一个晚上。天亮了,我开始审视整个废墟。废墟已经经过清理;我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尸体,也没有见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的希望一点点被燃烧起来——或者,没有人死于这一场灾祸?
或者,这里没有任何屠杀,火灾只是因为天灾而非人祸?因为火灾,所以全村人迁移?
因为,我知道,假如有屠杀的话,屠杀者应该没有收拾现场处理尸体的耐心;野狼坳的人与外界少有来往,距离这里最近的村庄也有三十余里,也不过是几十口人。他们如果要将这个废墟处理干净,决非几个月可以办到。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村人自己清理了废墟。
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心渐渐平静下来。走到小溪边我想洗洗手和脸上的炭灰。也该去找点食物了——昨天夜里起到今日中午,我还没吃过东西呢。
洗了手,站起来,眼睛无意之间落到溪边的田地里。
——稻谷?
——没有收获的稻谷?
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如果还有人活着;如果这仅仅只是天灾;这里的稻谷绝对不会没有人来收获!
是的,那片稻谷长势并不好,里头长了太多的杂草,而且已经被鸟雀田鼠等等糟蹋得颗粒无存,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稻谷没有被收割。
沿着溪谷走,我看见,溪谷边上的所有田地,都——没有被收割!
脸颊冰冷。我摸了一把,是泪。
谁毁灭了这里,谁清理了废墟?如果不是村人清理了废墟,那么,这里附近应该有坟墓!我要找到坟墓!
其实找到坟墓并不难。就在村口,我曾经教孩子练武的空地上,我看见了一排土堆。土堆前没有任何记号,土堆上已经长满枯黄的草。草很长,那么,灾难应该发生在夏季。那么,有可能就是我刚刚离开江东的时候。
我数了数坟茔,一共二百二十四个。村里有多少人?可是我实在不记得了。会有人活下来么?
在一个坟茔面前,我看见了一块小小的灰烬痕迹。摸了摸,灰还没有完全化进泥土里,灰质很细,应该是纸灰。那么,肯定还有人活下来,而且最近来这里拜祭过!
可是,既然是拜祭,为什么没有香头而只有纸灰?
谁动的手?谁活了下来?为什么?
当先,最要紧的是,找到活下来的人!
可是,怎样才能够找到活下来的人?最近有什么地方可供居住?或者,活下来的人已经离开这个地方,我又如何寻觅?
我仰天长嗷。
*
'《警世通言》之《石小妹苦心复仇》'
话说汉末建安年间,浙江诸暨一带,有一书生,姓石,名绣,字子修。这石子修博学多才,天文地理,政治经济,诗书兵学,无所不通。娶妻生二女一子,皆从父学问。幼女名小妹,天资尤其聪颖,闻一知十,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就已经学了父亲七成学问。子修尤喜幼女,常曰:“汝为男子,天下难有与汝争衡者也。”
时太守闻说石绣名字,专程拜访,惊讶其才,欲表为孝廉。石绣与家人计较道:“乱世之中,为官者必荼毒百姓。吾不为也。”举家迁徙至丹徒山中,以避征召。
侠客风飘絮,时亦游于丹徒山中。见小妹,大惊,赞道:“女中俊杰也。”授予剑术。小妹学习,未曾有成。
石绣隐居无事,将自己学问整理成书籍,用以教授子女村人。其书凡八本:《农学》、《工学》、《商学》、《天文地理学》、《生物学》《兵学》、《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