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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颜筝对身旁的皇甫轩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腿疼？”皇甫轩缓缓地帮颜筝放松着小腿肌肉，手下的力度也恰到好处。
皇甫轩替她揉了一会儿，颜筝感到刚刚那种抽筋一样的疼痛转变为一种远不如先前彪悍的酸痛。
“轩……可以了，不痛了……你快睡觉吧！”颜筝双手握住皇甫轩那仍旧停留在她小腿上的大手。
“不急，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找东西给你热敷一下。”语毕皇甫轩起身下床。
再回来时，皇甫轩手上多了一条冒着热气的湿毛巾。
他一手托着毛巾，一手轻轻撩起颜筝棉质睡裙的裙摆。
然后，皇甫轩找准颜筝刚刚疼痛的位置，缓缓将毛巾覆在她的小腿处，拾着毛巾的大手却依旧没有离开，转而轻轻地摁在毛巾上面。
“真是……大半夜的腿疼还要折腾你……”颜筝郁闷地小声开口。
“傻瓜。”皇甫轩用闲置的那只手揉了下颜筝的长发：“书上说过：‘孕妇在第二妊娠期时有可能会出现小腿抽痛的状况，那是因为睡前腓肠肌疼痛性痉挛，子宫压迫下肢神经及血循不良。是正常现象。”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捏了捏颜筝水嫩细腻的脸蛋：“再说了，你是我媳妇，照顾你天经地义！所以，以后不许再跟你老公说什么折不折腾的，听见没？！”
“嗯……”颜筝的眼底有点儿湿，她吸了吸鼻子，忙不迭地对皇甫轩点了点头。
于是，等到颜筝小腿的不适感完全消失后，二人再度关灯躺下。
然而颜筝却发现过了很久自己都睡不着。
她轻轻地翻个身，开始在心里默数绵羊。
“一、二、三、四、五……”几百只羊都数过了，还是没有睡意。
颜筝把身子又转回来，继续着自己的“数羊大业”。
数过的羊的数目都快赶上呼伦贝尔草原上羊群的数量了，颜筝依旧瞪着自己那双明艳生光的眸子，脑神经却罢工，说什么也不肯去会周公。
嗓子有点儿干，在想到某种食物的时候，颜筝的嘴里竟然“滋儿——”地冒出一堆口水来。
“唉……”颜筝极轻地叹息。
“筝儿？”头顶突然传来皇甫轩好听的声音，颜筝顿时一个激灵。
“怎么了？不舒服？”皇甫轩伸出胳膊揽住颜筝柔软的身子，眉宇之间满是关切。
“没有……”颜筝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快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
“睡不着吗？”皇甫轩紧了紧拥着她的双臂：“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不说的话我也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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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颜筝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口水：“我忽然想吃糖葫芦……”
皇甫轩轻柔地摸了摸颜筝的发顶，轻声开口道：“想吃什么口味的？山楂的？草莓的？葡萄的？有馅儿还是没有馅儿？或者……要裹着瓜子或者巧克力的那种吗？”
颜筝闻言一愣，随即连连摆手道：“我就随口说说，不用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
皇甫轩却置若罔闻已经起身开始穿衣服。
“轩……”颜筝急切地拽出他的睡衣下摆：“这都几点了……你还真要去买啊？！”
“为什么不买？”皇甫轩利落地换掉睡衣：“乖，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别去了……”颜筝一看这架势，整个人干脆扑到皇甫轩背后，两只胳膊牢牢地自背后环上他劲瘦的腰：“我不吃了，我不吃了……”
“乖乖的。”皇甫轩转过身捏了捏颜筝的鼻尖：“或许是宝宝想吃也说不定呢？！你先睡一会儿，我买完立刻就回家。”说着皇甫轩走出卧室，披上外套拿着车钥匙就关门下了楼。
隆冬时节，凌晨四点钟的A城。
皇甫轩开着车满大街地寻找卖糖葫芦的店铺。
天空中一点儿光亮也没有，宽阔的马路上偶尔会有一两辆车子呼啸而过，下一刻便立即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皇甫轩努力地思索着A城中他有印象的商铺，没有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也没有闲着在用手机搜着本市的商业地图。
皇甫轩按照搜寻结果驱车去了好几家有名的老字号店面，看到的却都是大门紧闭。
皇甫轩叹了口气，抬眼望向车窗外，却见马路上已经有清洁工在清扫。
他灵光一闪，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
“大爷。”皇甫轩几步跨到正在埋头清扫的那位年长的清洁工面前：“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A城有哪家卖糖葫芦的店铺现在能开门吗？”
老大爷抬眼看了看面前英俊挺拔面有急色的青年，缓缓放下扫帚摘下口罩道：“年轻人，是媳妇怀孕了吧？”
“是。”皇甫轩有些惊讶地回望向老人：“您怎么……”
“哈哈……”老人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容：“你大娘怀孕那时候也是这样……冬天的下半夜，闹着要吃烤地瓜。都是过来人……”
“哦、哦。”皇甫轩笑着回应：“那，您知道这时间哪里……”
“小伙子，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看到那面那大广告牌子没？在那块儿有个大排档，你沿着那大排档的方向进去，里面有个小胡同，在那儿有一家小店。店面是寒酸了点儿，但开店的那老两口做糖葫芦生意好多年了，我以前清扫那片儿的时候跟那俩人唠过嗑，人不错，起得也早。就算没起来，你敲敲他们店门口那小窗口，一准儿能起来给你现做！”
“谢谢大爷！”皇甫轩向老人道谢：“那我就先过去了，我……”
“快去吧！媳妇儿还在家等着呢吧？！”老人了然地微笑道：“别让媳妇儿担心，早去早回吧！”
“真是多谢您了。”皇甫轩郑重地给老人鞠了一躬。
按照老人口中描述的，皇甫轩果然找到了那家小店。
店面确实不大，但是看起来卫生质量还是很有保证的。
皇甫轩刚下车，那家小店的店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个跟刚刚那位清洁工差不多年纪的老妇人拎着扫帚从里面出来。看样子是出来倒垃圾的。
“大娘。”皇甫轩走过去对老人略一颔首：“请问您现在开张吗？”
“年轻人起得挺早啊……”老妇人善意地微笑：“家里的孕妇想吃糖葫芦了？”
又一个“未卜先知”的……到底是过来人啊……皇甫轩感叹。
“是啊……我家内个，估计这会儿正眼巴巴地盼着呢。”皇甫轩的嘴角噙了一丝温馨的笑容。
“是盼糖葫芦，更是盼人吧……”老妇人呡着嘴笑道：“这年头能这么由着媳妇儿性子的年轻人不多了……小伙子，外面天儿冷，进屋等着吧，我让你大爷给你媳妇儿现做去！”说着老妇人热情地招呼着皇甫轩进店内。
聊了不多一会儿，香喷喷甜蜜蜜还带着热气的糖葫芦就新鲜出炉了，老人将店里备受好评的品种一样挑了两支利利索索地裹上米纸，又用干净统一的纸袋一一装好递给了皇甫轩。
“赶快回去吧，让媳妇儿趁刚做好多吃几支，吃好了再来。”两位老人和善的微笑。
“谢谢大爷大娘。”皇甫轩一面接过袋子一面将钱递了过去。“那我就先走了。麻烦您二老了。”
颔首过后皇甫轩抬脚上车发动了引擎。
“哎，小伙子，没找你钱呢！”老妇人一拍手就往零钱匣子那里跑，边跑边回头冲皇甫轩喊：“小伙子，你等等啊，找你钱！”
“不用找了。大早晨的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皇甫轩微笑着挑过车头驱车离开。
“咔——嗒——”生怕颜筝一旦在睡觉会被自己惊醒，皇甫轩动作轻柔地打开房门。
“轩！”颜筝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跳下床扑到皇甫轩的怀里。
“这丫头……当心点儿！”皇甫轩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颜筝的脑袋。“我这刚回来身上带着凉气呢还，要亲热咱也得等凉气散了，你别离我那么近，别着凉，乖，麻溜上床躺着去！”
“你这个笨蛋！”颜筝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全中国再找不到第二个大早晨跑出去买糖葫芦的！都说了不吃了……”
“好好好……”皇甫轩伸手轻轻顺了顺颜筝的后背：“消消气儿消消气儿，瞧瞧这气性大的……说好了不吃？说准了不吃？那我拎着这一兜子难道要转手卖出去？！”
颜筝这才注意到皇甫轩手上拎着的那个袋子。
“你真……”颜筝后面的话哽在嗓子里，一时间倒也倒不出。
“现做的，喏，先吃一支解解馋。”皇甫轩伸手从袋子里抽出一支递给颜筝道：“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颜筝指尖轻颤着缓缓接过皇甫轩递过来的糖葫芦，早已蓄满眼底的泪水却在同一时间滚落下来。
“怎么了这是……”看到颜筝脸颊之上簌簌滚落的泪珠，皇甫轩顿时有点儿蒙：“乖，不哭不哭……看到糖葫芦也不用这么兴奋吧……”
“兴奋你妹！”颜筝噙着泪水一口咬上皇甫轩的肩膀，没有用劲儿却也迟迟没有松口。
“筝儿，爱咬人这毛病可不好……你瞧，跟毛毛学坏了吧你？！再说我肩膀有什么好吃的，你还是吃糖葫芦吧。”皇甫轩欠揍的逗着颜筝。
“呜呜……你、你还跟我贫……”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担心还是因为孕妇情绪不稳定，刚才还在啜泣的颜筝瞬间哇哇大哭了起来：“这么冷的天，你摸黑跑出去……我不让你去你还不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娘俩掘地三尺也找你去……呜呜……”
皇甫轩望着哭得像个孩子的颜筝，心头暖暖地一松，下一刻，他的长臂已牢牢地圈住了颜筝。
“笨蛋……我哪儿舍得出岔子……”说着，皇甫轩捧起颜筝满是泪痕的脸，对着那娇艳的唇瓣就深深地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