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捎了几种故乡其他的花种,所有的花都在整个园子里篷篷的生长着,势头很好。怕是整个小区都没有这样只有
很便宜花卉的园子罢,周桐经常自嘲地想,而且,自己与丁梧每每在这个少人的,与故乡有几分联系的别墅见面
,那种偷情的罪恶感也会不时袭来。
尽管心里隐隐不安,但却也很安于现状,起码,这样见面,碰见熟人的机会就少很多了,虽是和丁梧两情相悦,
他仍是不能象丁梧那样视礼法为无物,对两个人关系处之泰然,自是不欲人知了。
但是,和丁梧每次见面都是很快乐的,丁梧玩乐的本性一点也不受冷清环境约束,在别墅里玩出不少花样,两人
在宽大的客厅里跳舞,在游泳池拥吻,甚至在撒满阳光的玻璃阳台上做爱,这些都是周桐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事
,所以每次想起来,都有一种发颤的甜蜜,一面欢欣着,一面又为怕它瞬间消逝而不安着。
这天,丁梧硬拉着周桐出来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不用他做饭了。周桐最近虽是做得手熟,偶有一天
不做倒也也是乐得清闲的,开开心心地换了衣衫出来,近日丁梧带他购了不少衣服,看着丁梧孩子似的笑容,他
倒也没推拒,横竖上班穿警服,回了家,也便穿穿丁梧购的衣服让这个大孩子高兴高兴罢。
两下到了西餐厅,点了菜,丁梧却是说肚子不舒服,急急地去了洗手间。周桐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难掩嘴角的笑意
,丁梧吃自己的地道川菜每每肠胃不适,偏又逞强得很,发现自己口味弄得淡了还不依,这下吃苦的便只有自己
了。
“你切牛排已经很熟练了。”耳畔传来的声音让周桐一怔,已经多久没见过这个人了,绕来绕去,还是碰头了。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过奖了,范先生。”
范宁生今天倒真是偶然碰到的,自从那次摊牌后他便没有再让人跟踪纠缠了,他是个输得起的人,人生阅历也很
丰富,他自问有这个时间与魄力,他等得起。
“你最近样子变了很多啊,怎么说呢,气质不是那么淡淡的,有一种绝望的美。虽然是很惊才绝艳,可是很难长
久啊。”范宁生直言不讳。
“怎么,范老板等不及了,这么快就想看我摔下来?”周桐的口气较之以住尖刻了许多,这是这份爱情带来的吗
,范宁生察觉了,他微微一笑,“你忘记我的话了,我只是希望你运气好可以快乐得久一些。”说完,象是看见
什么,便微微颔首去了。
周桐回神看去,却是丁梧回来了,他不满地看着范宁生背影,“那家伙又来干什么?”“大家认识,打个招呼而
已。”范宁生的话在周桐心中芥蒂未消,“还有,好象你的朋友过来了,你不问候一下?”
丁梧转过身,却见郑晓和叶萍走过来,他不由地恼怒地拍了下头,今天出门没烧香怎的,专碰上不想碰的人。
叶萍与丁梧已如今已是正式分了手,人瘦了不少,看着丁梧眼中仍是有怨意和不舍的,郑晓是一贯地大方,看了
周桐一眼,虽是愣了一下,末了还是伸出手去相握,周桐也是以礼相待。反倒是丁梧,心下烦燥,失礼很多,连
敷衍都不耐烦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只盼两个不合时宜的人快走,周桐心下暗幸两位小姐走得快,否则还保不定
被精明的郑晓看出端倪。
好歹终于清静了,丁梧停止了无意识叉牛排的动作,抬起头:“我跟我妈说了,星期日要带我的恋人,也就是你
,去见他们。”
周桐手猛地一抖,刀子没切下牛排,却是在盘子里刮出一声钝响。他自嘲地笑笑,自己终不是吃西餐的人。
放下了餐具,他用手帕擦擦嘴,抬头看着丁梧,“你说要带我见你父母,他们知道我是谁吗?”
丁梧眼神发亮,“知道,他们知道你是男的,知道你是我的管教,只不知道你的姓名罢了。”他嘴角微微扬起,
想起了告诉自己母亲的情形。
“妈,我有个人周末带给你和爸见见,叫王嫂多弄两菜。”“好啊,我去给你爸知会一声。”丁英红答得很自然
。
丁梧调皮地转身,“你不问我带的是谁?”“你小子我一手带大的,还不知道你转什么主意,怕是被哪个小女生
下了套子套牢了,带回来见家长过关了吧。”丁红英说得很笃定。
丁梧看见母亲并无诧色,多少有几分失望,“哎,我说妈,你问都不问是什么人,不怕我带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来
?”“哎——”丁英红长出一口气,“你是我们家的小祖宗,我还管得了你,你带来的是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
玉也罢,我还不是一句话,认了。”
“哪,这可是你说的!”丁梧要的就是这句话,“我的恋人有点不同,他是男的,而且,还是Q城监狱的狱警。”
丁英红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你小子,又玩什么新花样,在外面玩玩就罢了,非要搞回家来,故意气你老
头怎的?”
“妈!”丁梧不满的拖长了声,“我是很不爽我家老头子,一天都是道貌岸然地假正经。可这回是当真的,你不
是知道我是同性恋就假装没听见吧。”
丁英红没马上接话,忙忙地去倒水,丁梧在一旁不耐地抖着脚,端了水过来,将水递给丁梧,丁英红已是神色如
常:“我会给你爸讲的,星期天准时点啊,少睡点懒觉。”然后一切就归于宁静了,不过丁梧不知道的是,他刚
一出门,他的母亲,Q市海关关长丁英红,在10分钟内,就拨了五个电话。
所以现丁梧不无得意地想,看来老妈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嘛,轻松搞定。“你做什么这高兴!”周桐的问话将丁梧
从得意洋洋的情绪中扯了出来。
“噢,我高兴是因为我妈很欢迎你,叫我们周末早点去。”是吗,周桐苦笑一下,不期然想起范宁生警告的话,
很高兴?这个丁梧,倒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你干嘛又是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表情?我老爸老妈有这么可怕?”丁梧看见周桐的表情忍不住火大,自己在家
中虽说是骄横惯了,可是这话真搁到面前直直地说出来,多少也有些自知之明那是极不妥的。他是不忍见周桐委
曲,虽说每次见面两下倒也快活,自己也不是什么心细如尘的人,可情人间特有敏感仍是告诉他,周桐有着很大
的隐忧,大笑时也带着悒色,所以今儿个立下心要给他一个定准,到这时他倒犹豫不决了。
“没有。”周桐掩饰地一笑,“我在想,你母亲必是个很强很强的人罢,见面有点儿不自在。”“嗨!”丁梧松
口气,还以为他在担心什么呢“放心吧,我妈虽说是个女强人,那是外人眼里的,我可是她的心尖子,在家里,
是她说了算。你是我喜欢的,她也不会对你如何。”
“看得出来!”“什么啊?”“你是你妈的心尖子啊。”周桐笑答,所以你才这样任性,不知进退,可是对我,
相信她不会如你一样吧,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见面的日子到了,周桐尽管心中满是不安与惶惑,仍是随着丁梧前往省委机关大院了。
丁梧父母家是大院里一座独门独院的小院,里面是一排平房,看着倒也平常,可是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界有这
么一块闹中取静的地方,可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进得院来,便是满目的花草,周桐细望去,自己认识的竟是
极为有限,便是认得的那几种,也是价值不菲的珍贵花卉。
进了屋里,桌上早是放了几个冷盘,丁英红热情地迎了上来。
“妈,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说的……周桐。”丁梧停了停,想着周桐面浅,终于没有厚着脸皮说出那爱人两字
。
周桐看着丁梧的母亲,满脸干练,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虽不是什么美人,倒也清爽。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着审
视的意味。周桐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是落落大方的回看过去,礼貌地打了招呼。
丁英红倒是心下一怔,这人还真是个角色呢,这种情形下还安之若素。她不露声色,招呼着大家上了桌。在饭桌
上,周桐见到了丁梧的父亲,平素在电视里见了无数次的,省第一把手—柳济帆。他本人比电视上俊挺了很多,
是年过不惑的人,身形却保持得很好,眉梢眼角依稀是当年的风采,丁梧的外貌便是遗传于他吧,周桐暗暗的忖
度着。
柳济帆只看了周桐一眼,便埋头吃饭了。这一眼里周桐看到的除了漠然,竟还有一丝隐约的——怜悯,待得他想
去看探个究竟时,柳济帆却再是不转头了。
饭桌上只有丁英红的声音响着:“小周啊,你不是本地人吧。”“是,我是四川的,考上警校分这里的。”“早
知道,让王嫂去买两个四川菜的。”
“不用了,丁阿姨,我出来很久了,吃得惯的。”“我们小梧啊,平时忙得很,朋友也没几个我们知道的,你们
好朋友,可得互相帮衬,他还小,不懂事,意气行事,凡事不知轻重的,只有劳你多思量了。”周桐一怔,这是
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要自己多思量思量自己与丁梧的关系么。
一顿饭便是客客气气地吃完了,最高兴的人只有丁梧,他看到母亲很热情,对周桐问长问短的,而周桐应对得体
,看来自己告诉母亲果然是对的,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了。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不觉给两个人碗里挟满了菜。
待得丁梧周桐走,已是下午三点了。送走了两人,丁英红躺在沙发上若有所思。柳济帆走了过来,“你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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