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相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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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相待老-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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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丁梧是好朋友,丁梧也有女朋友,请你,请你不要随便用自己的标准妄加揣度 



别人。” 

周桐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别具风味呢,范宁生不怀好意地想,可惜你难得的不冷静出卖了你自己,“你是当局者迷 



,我是旁观者清,或是你想告诉我,你认为他比我高尚,不,和我的唯一区别是因为——”范宁生顿了顿“他从 



未表示过对你的欲望?” 





周桐不是不诧异的,因为范宁生不仅准确地猜出了自己失态的原因,更是露骨地问出了让他的大脑瞬间不能反应 



的问题。 

周桐出身于西部小镇,后又进入了管理严格的警校学习,对于情欲之类的东西向来都是十分腼腆和传统,崇尚的 



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境界。尽管在监狱呆了几年,也见了一些事,但是心里实际上还是把感情,性欲当作是十分 



隐私的东西,断不会宣之于口的。 

尽管范宁生的话对周桐的心理与情感造成了冲击,但也将周桐的心思从刚才陷于与丁梧关系迷局的困惑中暂时解 



放出来,使他定下心要与范宁生周旋到底,让他死了这条心。 

说来也怪,周桐心内不得不承认,一旦将心思从与丁梧相关的事情上扯离,他的心境立刻变得清明了,范宁生刚 



才的挑衅所造成的激动便自然消退,多年监狱工作养成的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又回来了。 

“范先生似乎对别人的事情和感情都了如指掌,请问是什么让你如此自信?在范先生的生意经里,妄自猜测也可 



以下论断吗?” 

见周桐的情绪恢复得如此之快,范宁生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他心念一转:“如果我猜错了,我道歉,但是,我的 



感觉不会错,丁梧对你的企图和我是一样的,不过,他没有我坦白罢了。” 

“朋友之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周桐避重就轻 

“好个冷暖自知。”范宁生笑了:“看来我在周警官心目中,自是不如丁梧来得重要了,不过我想问个问题,如 



果我不是一开始就单刀直入讲明我的意图,你是否还是会对我如此冷酷?我们真的连朋友也没得做?” 

“对于有些事情,冷酷即仁慈,何必让别人去作无谓的希望?至于说到朋友,”周桐思考了一下“不是所有人都 



可以做朋友的。” 

“如果我向丁梧一样用心,用时间呢?”范宁生不退反进。 

周桐暗自心惊,这范宁生想必是背后用了不少功夫,恐怕连丁梧与自己来往多少时日都查得清清楚楚了。即是如 



此,自己更当不留情面,断他痴念了。 

“范先生难道没听过‘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典故么,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象是初相识般疏远,许多事情 



都不是用心用时间便可等价交换的。” 

范宁生微微苦笑:“那你和丁梧是倾盖如故了?真不知道,我和他差在什么地方?” 

“人和人本没什么差异,”周桐见范宁生穷追不舍,不得不再下猛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不过是一念之间, 



很难改变与解释的。” 

“你认为人是不变的?”范宁生忽然转了话题。周桐愣了愣,随即肯定地回答:“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 



不错,我对你的心意也是不会变的,不过我相信,你的态度,是会变的。后会有期。”范宁生说了这话,便掉转 



头,挥挥手走了。 

周桐在原地微微发怔,他不料范宁生这次倒是走得如此洒脱,心中不觉倒有几分服气,这人要不是对自己有此私 



心,倒还真是不失一交。 

打发走范宁生,周桐的心思又回到了刚才在丁梧家发生的一切,精明的判断力好象很难派上用场,而分析好象也 



无用武之地,他这次真是感到有些头痛了。 

丁梧这几日寝食难安,打电话找周桐无数次,他都推说工作忙,无法出来,也不愿在电话里多讲,偏生自己再是 



胆大妄为,也不能驾车冲了进监狱,只得每日价的干着急。 

这日丁梧又是心情烦燥,无心做事,不顾邓军的叫苦连天,摞了挑子走人,开始是漫无目的的闲晃,到了一家花 



店,便再也迈不开脚了,他迳直走进去,摸着那白中泛绿的花,“这是什么花?” 

“这是刚引进的外国花卉,英文名字我也说不清,不过老板说,这好象是康乃馨的变种,你看花朵只有康乃馨花 



的四分之一,还多了一股清香,最难得是这颜色,你说他白吧,远看还透着绿,素净得很。”店里小妹热情介绍 



着。 

周桐的话在丁梧脑中响了起来“花是白中带绿的,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他深吸一口气,“给我包一束。” 

周桐这几天同样陷在烦恼中,尽管推拒了丁梧的约请,但是每每接到电话,心中的动摇却是免不了的了。自己多 



次告诉自己应该出去见丁梧一面把话说清楚,以后大家仍然是朋友。可是本能地又不愿再次见面,这倒底是为着 



怕自己见到他动摇,说不出绝情的话;还是为着怕见面绝了交情,以后再也不能相往来了,他自己也分不清。 

“小周啊,你这几天怎么魂不守舍的?”队长张力发话了,周桐这几天的恍惚表现实是让一向对他印象甚佳的自 



己大跌眼镜。 

“没有,可能天气太闷了。”周桐回过神,心中汗颜,自己的工作还是应摆在第一位的。“今天你们监的黄力出 



狱,你不去送送?”张力好心提醒他,“看我!”周桐拍了拍自己脑袋“昏头了,把这么重要的事落下了,我这 



就去!” 

到了十三监室,黄力早收拾好了一切东西,正在门口张望,看见周桐匆匆跑来,圆圆的闪着油光的脸上绽出了笑 



意。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我们走吧。”周桐帮他提起了行李,“哎!”黄力响亮的应了一声。 

从监室到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说着话,周桐吩咐的不外是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之类的,黄力自是点头称是。 

讲着讲着,周桐停了下来,思绪回到几年前送丁梧那时了,那是自己第一次送犯人出狱,当时都讲了些什么来着 



。 

见他出神,黄紧张地问“周管教,你别有什么事吧?”“没有,看,我都到线了。”周桐不觉已送到警戒线边, 



这里是在押犯绝不允许逾越的线,也是出狱犯人与管教分手的地方。 

他挥着手,示意黄力离开,黄力不舍的走到门边。自动门缓缓开了。 

周桐的笑容突然敛住了,目光越过黄力,紧紧地定在黄力身后,丁梧站在门外七八米处,手里捧着一把白得泛绿 



的花卉。 





丁梧这天刚买得了花,便守在监狱门口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给碰上了,他从缓缓打开的门里看见周桐含笑挥着手 



,也开心地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花束,不过他很沮丧地看到,周桐的笑容突然间抽没了。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 



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说话,丁梧也不去招呼,只是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脸,直到监狱的大门又缓缓合上了。 

门已关了,丁梧犹自呆看着门口,浑没发觉黄力已逼近了身前。 

“姓丁的,怎么,老子刚出来,你就想找碴?!” 

丁梧如梦方醒,“噢,你是黄力!”黄力这才发现丁梧根本就不是冲自己来的,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在自己身上, 



自己站在这小子面前有几分钟了,他居然对自己视若无睹。 

黄力头脑简单直接,按照自己的逻辑,他想当然的认为:丁梧如果不是来找自己,就必然是来找他在Q城监狱的另 



一个仇人——周桐! 

他捋捋袖子,“姓丁的,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记仇!监狱里我打了你一次,你合着人把我揍得苦,一报还一报,你 



大爷我就不计较了。咋的,你还想找周管教的晦气,我姓黄的但教有一口气在,没门儿!” 

丁梧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黄力,“我是来找周桐没错,可是为什么说我是来找他晦气的?你见过有人拿着花去 



找人单挑的?” 

“周……桐,你居然直呼他的名字?花,你小子发花痴了,拿……花来干什么?”可怜的黄力,活了接近四十年 



,怕是从未想象眼前发生的事,不仅想不通,连话都说不圆泛了。 

丁梧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和周桐是朋友,哥们,甚至还要好!我当然可以拿花来看他!”丁梧肯定地说 



。 

黄力呆呆地看着丁梧闪动着骄傲与深情的眼神,突然觉得这小子真是说不出的耀眼,比在牢里威风八面,拽得二 



五八万时还叫自己看不顺眼,他不服气地说:“你说你来找他,他怎么不出来见你。” 

“他在工作,我知道他一向把工作看得很重的。”丁梧理直气壮的说,“不过,”他眼珠转了转,“我可以打电 



话让他出来,不过你最好闪一边去,别让他看见你。” 

“凭啥?”黄力气得脖子都红了。 

“怎么,你还想跟我干架?周桐出来没告诉你出来以后别再进去了?你出了大门不走,在这儿跟我对着,要让他 



以为你和我再续前仇才高兴?”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你把周管教哄出来再,再怎么的。我……” 

丁梧无奈地摇摇头,“我说你对你的救命恩人还真是忠心耿耿呢,这样吧,你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地儿监视我,我 



要有任何异动,你再出来拼命不迟不是?” 

“行!”黄力答应得挺痛快,他也想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丁梧拿出手机拨通讲了几句话,过不了多久,周桐果然出来了,两人没说话,很有默契地相偕向周桐宿舍走去, 



留下黄力一个人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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