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变成爱过的时候》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当爱变成爱过的时候- 第2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钻或石 能不能两个都要(3)
梁毅想说:“我有钱了,你回来吧。”可是店里的员工却在喊:“许总,您太太和儿子在车上等得急了,问您什么时候走。”梁毅不知道说什么。有人说,没缘份的人最可怜,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相交,却不知道,最可怜的是有缘无份的人,就像是交叉线,明明有过交集,却又相互远离,越走越远。
  小沫说:“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随便看看。”梁毅走的时候,特别吩咐店里所有的员工:“这里的表,随便小沫挑,因为,我曾经欠她一块表。”
  不爱我,杀了你。我宁愿在心底将你凌迟千遍,也不愿自己爱到生不如死。
  

相别路安魂里4号(1)
1.
  相别路安魂里4号,等了半天,房东太太才过来。那是一处旧旧暗暗的老祖屋,隐掩在两排葱郁的杉树林后面。应该是很久都没有房客来住了,戴着厚眼镜的老太太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那把锈迹班驳的大锁,推得门咯吱咯吱一阵乱响,爬过门楼的藤兰扑扑地落了一地。我走近,想要帮忙,可是老太太却执拗得很,硬是打开了门。阳光照进来,尘土翻翻腾腾。
  老太太站在屋子中央,呼啦掀开蒙在沙发上的白床单,招呼我过来坐。我看见因为惊吓而四处乱窜的蜘蛛和蟑螂,连忙蹦开去,刚好撞到门边一扇破裂的穿衣镜,一回头,被自己吓了一跳。老太太推了推眼镜,呵呵地笑出声来,也许因为是缺了牙,整个脸都纠结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在哭。
  房子有三间,两边是房间,中间是客厅。头顶,好几处天花板都脱落了,漏出黑漆漆的窟窿,有蜘蛛拖着长长的丝垂下来,来回摇晃,像是荡秋千。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几面油漆剥落的像框,里面嵌满黯了色的黑白照片。老太太指着照片上的人一一介绍:“左边那个是我先生,早几年就去世了,右边那个是我,中间那个张开双臂抱着我们脑袋的,是我们的女儿。”我凑近看,照片已经泛黄,有水渍拖着长长的痕迹从眉心一直划过眼角,像是哭泣。
  老太太要走了,她擦亮相框玻璃,看得出她很是留恋。临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她喃喃地说:“老宅子要多住住才有人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已经是傍晚了,夕阳把小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红彤彤的,格外的亮。那些茂盛的植物在风里翻翻腾腾,老太太颤颤抖抖地走,却一转眼就消失在一大片夹竹桃的后面,像是被夕阳融掉了。
  2.
  我直挺挺地躺在那张巨大无比的绣床上,藉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看头顶床栏上雕刻的喜鹊,梅树,荷花,鸳鸯,全都灰扑扑的。我不敢动,动一下,绣床便嘎嘎地响不停,刺耳的声音,在黑暗里那样的空洞和凄厉。我有点后悔贪图便宜租这样破旧偏远的老祖屋了,也许老太太只是为了给房子增加一些人气,可是她错了,因为现在我已经吓得不敢呼吸了。
  房子太大了,从床到窗子隔着空荡荡的距离,外面的树影透过破落的窗户投下摇晃不定的树影。起风了,突然一声巨响,是撕裂的声音,一扇窗子因为年久失修,扯着藤蔓轰隆塌下来,砸在屋檐下一排茂盛的花盆上,又是一阵凌乱的碎响。那种花也诡异,没有叶子,细瘦的绿色茎,血红蜷曲的花瓣。因为被窗子砸得凌乱,惨白的月光里,像是匍地而行的鲜血,四处流散。
  我把脸蒙进被子里,风呼呼地刮着,扯着檐角垂下的藤蔓一遍遍抽打另外一扇窗,像是有人在一下一下地扣击。我在心里唱着歌,缓解紧张到极点的情绪。是梁静茹的《勇气》,上次在苏州乐园玩跳楼机我也是唱这首歌。
  可是就在这一刻,窗外突然响起歌声:我们都需要勇气,才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那个声音嘶哑地夹杂在呼啸的风声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天啦,这是谁,居然在唱我心里想要唱的歌,我明明唱得很小声很小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我鼓起勇气,掀开被角,又是轰隆一声响,另一扇窗子也塌下来了。歌声嘎然而止。月光里,我看见一个长风衣的身影,远远地伸长了脑袋朝窗口张望着,高大的杉树林投下重重的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脸。我想,刚刚一定是他在唱歌吧,多巧,居然就是我心底唱的那一首。
  3.
  太阳终于出来了,透过崩塌的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我掀开被子,我都不知道昨天是怎么睡着的。我给房东太太打电话,她答应下午请工人过来修窗户。我说:“算了,我自己修吧。”要知道,我虽然是女生,却是建筑系的。
  我把那些砸得乱七八糟的花盆搬开,那种花真的很奇怪,连汁液都是血红的,沾在手指上怎么也洗不掉,一擦汗,就变成满头满脸的血。我在另一个房间的抽屉里找到工具和钉子,把窗子钉上去。窗玻璃碎了,我钉上旧木板,也好,可以在夜晚不用看外面嶙峋怪异的树影。
   。 想看书来

相别路安魂里4号(2)
不知道是我太紧张,还是房子太老旧,我一榔头砸在了窗台上,一大面墙便塌下去,砖全烂了,露出一个很大的窟窿,还有一丛黑黑的,毛绒绒的东西,我用力一拽,是一撮头发,再一拽,天啦,居然是一颗人头。我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小花圃里,一缸荷花被我坐得乱七八糟。我手忙脚乱地拨打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警笛呼啸着,拉起了警戒线,一大群老老少少的街坊拥挤着伸长脑袋朝里面探望。还好,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头,只是一顶假发,因为潮湿而纠结成一团。虚惊一场。警察问我:“怎么你会住在这里?”我说:“是一个老太太租给我的。”警察疑惑地“哦”了一声。我小声地问:“是不是这里闹鬼啊?”警察瞪我一眼,说:“我看是你心里有鬼,看见假发也报警,扰乱公共秩序。”
  老太太打电话过来,问:“窗子是不是修好了?”我告诉她:“窗子是修好了,只是窗台下面那些花全砸烂了。”老太太挺无所谓的,说:“那是彼岸花,生命力特别的强,明年还会开的。”上网去搜,才知道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难怪那么像血。
  4.
  大半夜,居然有人砰砰砰拍门,震得整间屋都像是要塌陷。我大声问:“谁?”那人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我问:“你是谁?”那人回头:“我就是我啊。”外面的人由拍门变成了踢门,我才想起来,是老太太,真是暴脾气。我赶紧翻身下床,打开门,便是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老太太扔下拐杖转身就跑,撞得我刚刚整理好的小花圃又是狼藉一片。我追过去喊:“你跑什么啊?”
  午夜无人的街,一个老太太夺路狂奔,一路惨叫,一个穿着睡衣,衣衫不整的少女没完没了地追着她喊:“不要跑,不要跑……”,真是骇人。终于在拐弯的地方,老太太摔倒了,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绻着胳臂瑟瑟发抖,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垂下来,盖在脸上。我追上去,抓着她的手,气急败坏地喊:“你跑什么跑啊,见鬼啦。”她忙不迭地点头。我也被她吓到了,紧张地环顾四周,仄仄暗暗的巷弄,路灯藏在树影里,因着风过,明明灭灭。可是,整条街,除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啊。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因为惊吓而变得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里扭曲得那样狰狞。她指着我的脸颤抖着问:“你怎么满手满脸的血?”我才想起白天沾满手和脸的彼岸花的汁液,我忍不住笑出来:“胆小鬼老太太,是彼岸花的汁液,洗不掉。”
  我搀着老太太踢踢踏踏地往回走,她还在小声地抽噎,低哑的声音被风扯得一截一截,在逼仄的巷弄回响,有一阵,没一阵,像是鬼哭泣。打开门,我又忘记门后那扇破裂的镜子了,自己吓自己一跳,难怪老太太会害怕,眼角是血,嘴角是血,脖子上也是血。
  5.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我。我不安坐在床边动来动去。老太太喊:“轻点轻点。”可头顶一块雕花的床拦还是毫无征兆地掉下来,刚好砸在我的眉心,血眼泪一样流下来。我擦一把血,看见脱落的床栏上面乱七八糟地刻满了字符,也许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字,到是粘着血的那个字特别的清晰,“远”。感觉这块木板像是埋伏了一百多年,只等砸中我。我瞪老太太一眼,大半夜赶过来做什么,真是个灾星。
  老太太像是猜中了我在想什么,说:“我听街坊说,家里出事了,白天警察都来过了。”我说:“没什么,是一场误会,我修窗子的时候,在墙壁里发现了一顶假发。”老太太说:“原来是这样,我女儿喜欢戴假发,可能是她的吧,可是怎么会在墙壁里呢?”我也不明白,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老太太在墙角找到那顶湿漉漉的假发,捧在手里端详,像是捧着一颗头颅。
  老太太起身准备回家,走到门口,又转身。她说:“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房子租给你吗,因为我跟你有眼缘,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像久美。”她说完又转身要走,可是走一半又回头,一惊一乍的,说:“久美是我的女儿,你现在住的这个房间就是她从前住的。”老太太终于走了,我确定她再不会回头了,才走进房间,倒一盆温水,洗一下伤口,痛死我了。
  

相别路安魂里4号(3)
满满一盆水,我洗一下,居然变得血红,在灯光里一漾一漾的,中间一个旋涡,可以看见盆底掉了瓷的鸳鸯,它仿佛动了一下。我吓得后退半步,看镜子,脸上的彼岸花的汁液全都没了,手上的也干净了。原来要用真的血才能洗得掉,真邪门,难怪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6.
  因为前段时间下过几场雨,小花圃里的花全都开了,紫色的海棠,粉白的夹竹桃,黄色红色的扶桑,连围着花圃的一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