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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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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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爷的话,陆二少爷已启程回弈城了。”
  “什么?!”
  王俞生看了眼虞汐:“爷,借一步,书房说话。”
  陆衍心下冷笑,他没想到自己的二哥竟还有几分本事,硬是乱中抽空,这就杀回了主家。
  他回头深深的看着虞汐:“我赶日再去找你。”说罢,就随着王俞生急忙往书房走。
  虞汐就叹了口气。这陆家到底还是不太平,他们家大业大,正如一块油滋滋的肥肉,多少人馋涎着、算计着。
  虞汐自个儿往回走。出了陆府时,她鬼使神差的,抬头望了望门上的匾额——那大大的“陆”字,不知道压过多少人。
  此时天色已晚,月上梢头。
  虞汐心里乱,便一个人在城内乱晃。可等回过神时,她人竟已到了南城城门附近。
  虞汐苦笑了下,正想抬脚往酒馆走,这时余光瞄见一辆马车,徐徐从城外行驶进来。
  马车很平凡朴素,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车夫。
  车夫是个胖妇,她头上低低的压着一个斗笠,整个人缩成了球状,十分滑稽。
  虞汐眯了眯眼睛,觉得她穿得那身墨绿衣裳看着挺眼熟。
  马车与虞汐擦身而过,她只看清了胖妇的下巴,便顿时心惊道:“媒婆于大娘?!”
  她连忙小心的跟在马车后面走了会儿,发觉这车是往自己酒馆的方向走时,虞汐心里便更纳闷不安了。
  因着是在城内,又是夜里,马车不敢走得太快,所以虞汐一路跟着车子走,最后,居然来到了王家门口。
  于大娘鬼鬼祟祟的敲了敲门,待门打开后,她立刻钻了进去。
  宛儿被虞汐买回了酒馆之后,王家虽然还上了债务,但日子一直过得不景气。
  看今天这意思,他们是打算攒通着于大娘,再找个姑娘回来坑害?
  虞汐这般猜测道。
  她咬咬牙,心想,这种事让自己碰见了,她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只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车里,定又是个年轻姑娘。
  于是虞汐蹑手蹑脚的走近马车,一把掀开了帘子。
  ——里面果然五花大绑着一个人。
  “快,我救你走!”
  院子里,于大娘肯定是在和王家讨价还价,她要救人,动作就得快。
  虞汐便只来得及给这人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然后,她便拉着人,借着夜幕的掩护,往酒馆里逃。
  虞汐身后的人很是配合,好不容易逃回酒馆之后,虞汐还心跳如雷鼓。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于大娘给抓到了?”虞汐一边找来灯盏,一边问。
  虞毅和宛儿这会儿也走了出来,他们许久未等到虞汐回家,早就着急得不得了了。
  “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虞毅刚说完这话,就看见自个儿姐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便揉了揉眼睛,惊讶的问:“这又哪儿来个男人?”
  宛儿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窜回了后院。
  虞汐听了这话,惊讶的回身看。
  借着烛光,她瞧见自己身后,果然站着个形态清俊的男人。
  男人朝她笑了笑:“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可否帮在下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虞汐是登时如遭雷击。
  “这、这……怎的会是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宽大的女衣,露出一种恶作剧般的笑意,朝着虞汐眨了眨眼睛:“回乡途中曾遇见个女子向我求助,正好我也愁没马车可坐,就把她换了下来。”
  虞汐和虞毅看着这人,都不由得愣了愣。这天底下,哪里有男人穿女子衣服,穿得这样大方、自然的?
  虞毅不耐烦的拉了个凳子坐下,警惕的问:“等等再松绑,你先说清楚了,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咋让我姐给领回来了?”
  男人老实的缓缓道来,说他叫阿秦,在外乡做生意被人害了,只好匆匆回家,但因为盘缠不够,这才“借”了于大娘的马车坐。
  “姑娘,我这手都麻了……”阿秦委委屈屈的说,“可否请你给我松绑,好让我回家?”
  “你家是哪里?”虞汐便走过去给他解开了绳子。绳子捆得挺牢实,阿秦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城南。”
  “哦,你姓啥啊?”那边的虞毅问。
  阿秦笑笑:“李。”
  李在弈城里,是个很常见的姓氏。城南的李家,至少有四五户。
  阿秦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我身上钱不多了,这一点银子,就当作是姑娘路见不平的谢礼,还望收下。”
  虞汐摆手推脱,阿秦便拉过虞毅,把钱交给了他,道:“也还要拜托你们一些事儿……”他咧嘴一笑,顽劣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摆,“能不能借我套衣服穿,等我回家了之后,我再还给你们。我若就这样回去了,非得吓死几个不可。”
  虞毅的性格准则就是“凡事有钱就好商量”,他撇撇嘴,掂了掂手里的碎银,便带着阿秦去后院换衣服。
  虞毅比阿秦瘦,十五岁的少年,个子也还没蹿起来,于是阿秦穿着他的衣服,是短腿又短胳膊的,滑稽程度竟也不亚于他穿女装的样子。
  临走前,阿秦笑眯眯的回头看了眼虞汐,又郑重的道了谢。
  虞汐直觉这个人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儿怪。
  阿秦关上酒馆的门,一个人在夜幕里走,脸上的笑意敛都敛不住,终于喃喃自语道:“虞汐,好久不见,你竟然还活着……”
  阿秦来到一家陆氏的商铺,咣咣的将门敲响。来开门的小厮本很不情愿,但一看清来人,他便顿时改了态度,低头哈腰的将阿秦往里面请。
  阿秦被迎到了上座,小厮又沏茶又问安的伺候着,不到片刻,就连张掌柜也从家里急急忙忙的赶到了铺子里。
  “二少爷,您回来了啊。”张掌柜拘谨的道。
  陆秦笑笑,放下手中的极品龙井茶,站起来拍了拍张掌柜的肩膀。
  张掌柜肩膀一僵。
  “这段时日未归,咱们陆氏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情。”陆秦慢悠悠的说,“三弟可还好?”
  张掌柜连连点头:“三少爷一切安好。”
  “呵呵,三弟这些年在外飘荡,也是磨练的长进了不少,行事做人也有了些手腕。这样的人做东家,想必张掌柜心里是欢喜的吧?”
  张掌柜便赔笑道:“老朽一家三代都承蒙陆氏拂照,不管是哪位少爷有出息了,老朽心下都欢喜。”
  陆秦拍掌道:“说得好,张掌柜不愧是陆氏的栋梁……其实我这次急忙回弈城,为的就是与你们李家的喜事。玉珠今年也十六了,我打算下个月择个吉利的日子,便把她抬进门。”
  张掌柜心里一沉,慌张的说:“二少爷,玉珠她……她粗手粗脚的,登不上台面,实在配、配不上二少爷啊。”
  陆秦英俊的面孔,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张掌柜,莫要不识抬举。你家玉珠进门后,便是正室,这可是别的陆氏掌柜们,想要高攀都攀不到的。”
  他转了个身,像是老鹰盯着猎物一般,眉眼狠历的望着张掌柜:“还是说,张掌柜觉得,我三弟现在翅膀硬了,便可以护得住你们一家?你也就不把我这个父亲亲定的继承人放在眼里了?”
  张掌柜汗如雨下:“不敢、不敢……”
  陆秦痞笑:“哦?是我误会了?”
  张掌柜握紧拳头。
  “张掌柜这些年养精蓄锐,着实不失是个人才,我要你配合着我演一出戏,你可愿意?”陆秦顿了顿,继续道,“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但是我确信,你是一定会想通的。”
  他坐回椅子上,懒散的拄着额头,笑盈盈的望着张掌柜,最后说道:“张掌柜若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将死之人手上,可是不划算得很的……”
  张掌柜浑身一抖,不可置信的瞪着陆秦:“你说什么?”
  陆秦小呷了口茶水,眉眼染着阴森森的愉悦之意,道:“张掌柜什么时候消息这样不灵通了?你便去府里的下人中打听打听好了,回头再和我说你的决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十

  天气愈发炎热起来,北城小酒馆里酒香醉人。
  春天时的一通休整,让虞汐的积蓄见了底,她这些时日便琢磨着,如何让小酒馆的生意更加兴盛一些。
  因为天气渐渐转热,酒馆里便出了些新花样的凉菜来卖。
  这些凉菜的卖相不错,价格也实惠,所以还算受欢迎。
  但酒馆毕竟小菜的样式就那么几种,实在也只是能赚些蝇头小利罢了。
  酒馆后院,灶间里,虞汐他们三人,正在研究新的菜式。
  “哇,宛儿你可真厉害!”虞汐夹了一筷子刚刚做好的凉拌什锦菜,眼睛瞪得大大的。
  虞毅也一筷子一筷子吃个不停,边吃边赞扬:“这手艺简直比酒楼里的大师傅还要好呢!”
  宛儿笑了笑,一脸平静的忙活手里的事,嗔怪道:“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好,真是的……”
  虞毅不干了,郑重其事的说:“天呐,你还不信,我都快嫉妒死隔壁那个王家小子了,享了那么多年的口福还不知珍惜!”
  虞毅正激动着,话已脱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缩了缩脑袋:“那啥,俺错了,就不该再提他们的!呸,我这张臭嘴巴!”
  宛儿脾气好,虽然,刚刚心里揪了一下,不过她也没往心里去,忙对虞毅道:“没事的,没事的。”
  虞汐就拉过宛儿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咱们宛儿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他们不知珍惜,自有我们来珍惜!”
  宛儿轻轻靠了靠虞汐的肩膀,甜甜的笑了。半晌,她才哀哀的道:“以前在王家时,生炊做饭可是件难事,若做的不合他们口味,那可不是一顿打骂就能了事的,他们会不停的怨我浪费粮食,然后就不给我饭吃……”
  这是宛儿来了酒馆后,第一次说起王家的事。
  虞汐和虞毅姐弟俩听得沉默了。
  宛儿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地方,开始缓缓的道来她经年来所受的种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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