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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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逝-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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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裳,那绯红的脸蛋,红润的嘴唇,微微的 

  张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一双湿淋淋的手,自揪起胸 

  前的蓝色破布,相互擦了两手,有时见她那袖子外,露出 

  雪藕般的手臂,这不由得让我停下脚步,向她发出桃红色 

  得手掌望去,然后,她微微一笑:

  “少爷回来啦!”

  这次,不知何故,看着她那张笑脸,不禁让我想起了惠裳——她和惠裳微笑的样子分外的相似。

  在我十七岁那年夏季,那是我一年中最开心得日子,惠裳 

  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是伺候祖父的女佣黄妈的女儿,比 

  我稍大。进入初夏,由于黄妈有许多的事,忙不来,就把 

  她叫来做帮手。

  惠裳出现在我面前是在一个中午,绵绵细雨,她白皙的脸 

  上,挂着甜甜的笑,小巧的鼻子下是薄薄的嘴唇,充满血 

  色,袖口卷起,露出嫩莲藕一般粉白的手臂。在温暖的雨 

  中,我清楚地看到惠裳外衣包裹下的曲线,让我有些不知 

  所措。

  我和惠裳一见如故,她会学黄妈叫我少爷。甚至,我们的 

  行为竟渐渐变得暧昧起来,在黄妈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的 

  ,全然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会扯一 

  下她的辫子,她会闭上眼睛让我亲一下脸,然后并排坐在 

  阁楼里,她的头靠着我的肩,说着彼此的故事。惠裳说, 

  在炎热的夏夜,她经常一个人去游泳,光着身子跳进清凉 

  的巡河里,“哗”的水声惊起芦苇丛中的野鸭,然后她傻 

  傻地笑了。

  我看着她微笑的脸,她的眼神很专注,停留在我脸颊上, 

  在她的脸上的一切都由于激动而微微的颤抖着,我把她搂 

  在怀里,冲动地去亲吻着她的脸颊,惠裳紧闭着双眼,我 

  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心都在“碰,碰…。。”地跳,她开始急 

  促地吻着我的脸、眼睛和唇。一股*在迅速而猛烈地燃 

  烧,我的手缓缓地从她的胸前到腹部向下抚摩……羞涩的 

  ,甜蜜的,在玩一种成人游戏,但我们没有成为恋人,只 

  是彼此好奇,两情相悦。

  但是,好景不长,我们的关系最终被黄妈知道了。那天, 

  黄妈气哭了,面色灰白,坐在方凳上直发抖,惠裳也哭了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她俩,心里后悔由害怕。

  “妈,是我不好,全是我自愿的。”惠裳跪在地上哀求, 

  眼睛有些红肿。那时,我心中有种莫名的疼痛,如针扎一 

  般。

  黄妈没有说什么,擦着眼泪便干活去了,留下我和惠裳在 

  阁楼里,彼此对视着,眼神中显得无助。

  次日清晨,惠裳被送回了家,后来再也没有来过,那年秋 

  天,黄妈告诉我,惠裳出嫁了,丈夫是个工人。

  黄昏之际,黑黢黢的人影在巷子里晃来晃去,没有声音, 

  苍黄与暗红的天空,不断交替变换着颜色,无所事事的我 

  经常在院子里,对着黯淡的星空发呆,想着惠裳,想着和 

  她在一起的那段快乐的日子;也想着那个上吊自杀的女孩 

  及其坎坷的命运。事情的变化是让人无法想象的,犹如迁 

  城变化无常的天气一样。 。。

第二章
十八岁那年深秋的一天,窗外冷雨凄凄,尖削的寒风从窗 

  缝中吹进,侵得人毛骨耸然,举目看看窗外,只见一片烟 

  雾迷蒙,整个迁城沉沦于灰白色的死一般的空气里。这十 

  令人易感多愁,好生寂寞的天气,我最怕的是这种天气, 

  但在迁城的秋冬里,这样的天气是司空见惯了的,每遇到 

  这种天气时,总感到无端的烦恼。有时,彩萍也常来与我 

  聊天,彼此也有开怀大笑。彩萍爱笑,喜欢在背后悄悄的 

  蒙上我的眼睛。一年前,惠裳也经常在我不注意时蒙上我 

  双眼,让我猜。如今,看到彩萍的一举一动,让我错误的 

  把她当成了惠裳,甚至,能看到彩萍那晶莹的眼睛里有惠 

  裳向我微笑的样子,我欣喜若狂地跳起来,然后会毫不犹 

  豫地亲吻一下彩萍的眼睛,彩萍绯红着脸默默的接受,我 

  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愈加紧张起来,心跳在加剧。但在我不 

  经意间,一溜达,她跑出了房间。

  自从惠裳走后,黄妈和彩萍也像以前那样忙碌着,在没有 

  她陪伴的时候,我常喜欢拿起笔来写上几篇触景感怀的文 

  章,以此来消磨时间。但现在,现在就没有往昔那般的兴 

  致了。

  我从来没有思考过我的过去,也没有思考过我的未来,无 

  所事事的我,总是站在阁楼里望着窗外的大街小巷发呆, 

  望着飘着若隐若现的牛毛细雨,瞬间,感到万分的孤独。 

  在我十六岁之前,我经常去倾城和父母住一段日子,可是 

  现在却改变了,我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我一直呆在迁城,不 

  准我去倾城,也不像往日那样常来看我了,但妹妹却一直 

  留在他们身边,这让我有了嫉妒的心理,甚至,有些记恨 

  ,似乎有种被疏远或抛弃的感觉。

  我问母亲:“父亲为何不让我离开迁城,到倾城去?”

  母亲仅是笑着说:“山外军阀混战,倾城也有被攻占的可 

  能。近日,愈来愈多的士兵驻扎在倾城。”母亲的笑显然 

  是勉强的,“过段日子还要把你妹妹也送到迁城来避避。 

  迁城相对要安全。”

  我从母亲的表情中察觉到她在隐瞒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但我没有再追问。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忘却了。

  
  十月的迁城,就有冬天寒冷的气氛。站在窗前,可以看 

  到迁城的大部分,我好长时间没有离开这座城市了,尽管 

  它很美,有我曾经所有的记忆,但我总觉得这座城市并不 

  属于我。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听得清楚,这是彩萍的脚步 

  声,我转过身,看着房门被慢慢地推开,探出一个头来, 

  那张熟悉的脸蛋露出微笑,说:“单少爷来找你,就在老 

  太爷房里。快过去罢。”

  我笑着点了点头。

  父亲有一个姐姐,俩个妹妹,都嫁给了迁城的三大家族。

  当时还是满清末年,祖父在迁城当县令,与这些 

  大家族关系甚密,后来也都联婚了。大姑曾燕嫁给了秦家 

  ,二姑曾梅嫁给了卢家,三姑曾慧嫁给了单家。祖父对父 

  亲的期望更大,但自从父亲和母亲结了婚后,祖父就大失 

  所望。父亲经过十余年的努力,最终拥有他自己的一番 

  事业。尽管祖父原谅了父亲,可是他们之间还存在心理上 

  的隔阂,已经无法弥补了。

  三姑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儿子叫单明昕,和我在一个

  学堂念书,长女叫单莉,较明昕小两岁,小女叫单 

  萱,较单莉小一岁,是个活拨不过的女孩。

  走进祖父的卧室,见单明昕正和祖父聊的开心,我迎上去笑 

  道:

  “什么事,让祖父这么高兴?”

  “外公正说着小时侯怎样在巡河边上的芦苇里抓野鸭呢!”

  明昕从椅子上站起来,迎面笑了。

  祖父躺在床上只是笑,我很少看到祖父这样开心的笑过, 

  看着那慈祥的脸,顿时,觉得内心一阵欣喜。

  祖父的卧室很简陋,也不宽敞,他是一个很朴素而注重节 

  约的人,房中一张床,左边靠着窗户,右边是张新做的茶 

  几,上面放着备用的药和开水,对面是一个高而不大的柜 

  子摆在两面墙的角落处,几把椅子摆放在床的两侧。我和 

  明昕坐着与祖父聊天。这时,黄妈端着药进来了,她每天 

  都按时熬药,是祖父所有佣人中最满意的一个。

  单明昕把我拉到客厅,我知道他来找我的原因。

  “你想好了加入报社吗?”他拉着我的手不放,期待我的 

  回答,确切地说,是期待我的加入。

  单明昕不只一次的跟我讲过,时代在发展,青年人要顺应历 

  史潮流,倡导*,反对压迫,维护*的稳定与繁荣发展。

  自一九一九年,全国各地 

  的学生揪起一场轰轰烈烈地运动后,接受了新思想的青年 

  对军阀混战更加*裸的进行批评。军阀卢永祥因和江苏督军

  齐燮元争夺上海,兵败逃往日本后,孙传芳便控制了卢永祥的地盘,

  梁金国的父亲原本是卢永祥的一名将领,控制着迁城、艾城和倾城,

  而梁金国接替其父亲的位置后,弃主投靠了孙传芳,保障了

  自己在三城的统帅地位。

  “如果可以的话。”我说。

  “那当然可以。”单明昕兴奋的高声叫道,又把声音压的很 

  低,“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通知你去报社。”说 

  毕,便到祖父的卧室向祖父道别去了。

  单明昕走后,我想了很久,我不明白我竟会答应他,或许是 

  出于一种压抑和孤独的生活,总想去找种另类的生活罢。 

  客厅里又寂静了,我怀疑这些年来我竟然就是在这样的环 

  境中度过的。

  一双温柔的手突然脑后朦住我的眼睛,那一刹那,我的脑 

  海里浮现惠裳的影子。昔日里,每当惠裳朦住我的眼睛时 

  ,我会很自然的用手去抚摩她的脸,滑滑的,嫩嫩的。她 

  的下巴会紧紧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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