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老子又道:“我们人镖已来,便箅守了约,她们若是不来,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话声甫落,忽有一响声音远远传来:“说了要来,如何不来?何老镖头一路走得可好?”
话落人现,大家猛觉眼前白光一闪,两个老女人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何老镖头冷笑道:“二位来了正好!”袍袖微挥,何永祥和八个镖师立即飞身各站方位,把那两个白衣蒙面女人围在当中。
一个白衣蒙面女人道:“何老镖头,真的要动手?”
何总镖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咱宜昌‘威盛镖局’拿了人家钱,就得给人家干。这镖只能从我们手中夺走,岂有让我们双手奉送之理?”
两个蒙面女人点点头。先前说话的那女人说道:“何老镖头,小心,我要动手了。”
这蒙面人说着,凌空一指,径向何总镖头点来。
她出手迅快无比,何总镖头猝不及防之下,匆忙闪身避敌,虽然好不容易躲过了,一低头,却见衣袖上被指风点穿了一个大洞!
何老镖头大惊,探腰取出那把金刀,当胸一横道:“好厉害指风,老夫不敌,只得用兵刃较量较景了。”
这蒙面人道:“老英雄只管使用兵刃,目前你我一个要护镖,一个要夺镖,各有所图,不是空言礼让的时候,老英雄只管进招罢。”
蒙面人说毕,举手一拳,朝何老镖头当胸直击过去。
何老镖头立刻觉出了这一拳的劲道,对方拳势未到,拳风已近自己前胸。
何老镖头将金刀平举,迎着蒙面人击来的拳势,直刺而出,一股暗劲,从刀峰之上,汹涌透射而出。
“‘金刀’何盛昌,名不虚传,这股劲道好生了得!”蒙面人喝了声彩,拳锋突然一收,同时左掌疾出,向“金刀”何盛昌握刀的右腕抓去。
“金刀”何盛昌右腕一翻,斜出一刀,反向对方手腕削来。
应变反击,易守为攻,刀光一闪,已见出宜昌“威盛镖局”祖传金刀刀法身手不凡。
蒙面人反应好快,竟在不可思议的一瞬间已经将手臂缩了回来,避开了“金刀”何盛昌这反劈的一刀。同时,右手五指突然透出五道指力,罩向“金刀”何盛昌胸前。
“金刀”何盛昌心头一震,身子突然向左飘了出去,堪堪避开了对方指力,但浑身大汗已汩汩渗出:这是他行走江湖五十年中遇到的最可怕对手!
两人一接手之间,连续几招诡奇攻守变化,彼此心中都有了数。
“金刀”何盛昌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日要想人镖两全,已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双方相持了十数招,蒙面人朗声一笑:“老英雄小心,我又要出手了。”
说毕,这蒙面人突然向前欺进一步,右掌运指如飞,疾点“金刀”何盛昌腰穴,左手五指箕张,仍去抓那“金刀”何盛昌手中宝刀。
“金刀”何盛昌一楞之下,顿出怪招,身子不退反进,左手一格对方袭来的五指,右手金刀熠熠生花,一招“反客为主”,刀光一闪,拒住蒙面人袭来的指风。
两人这次交手,气势又完全不同,猛烈又倍于先前。
突然,蒙面人跨进两步,双腿微蹲,两手收肘平举,道:“老英雄,注意了!”说毕,一矮身子,双掌疾如飓风,向“金刀”何盛昌直卷过来。
“金刀”何盛昌,见这一冲之势来得凶猛,哪里还敢硬接,身子疾向旁侧一闪,前胸要害虽然让开,但却被那疾劲指风,击中“肩井穴”上。
“金刀”何盛昌只觉身子一麻,连金刀也把握不住,“当!”的一声掉落地上,人也呆在当场。
蒙面人出指点住何总镖头的同时,右手竟向一边的何永祥点到。
何永祥没想到这面人会突然出手同时向父子两人攻击,不禁微微一怔,身子还未闪开,穴道已被点中,手中的金刀,和老子一样也掉落地上。
八个镖师看得目瞪口呆,正欲上前,何总镖头厉喝一声:“谁也不许动,他们要的是那马车中人,不是镖货,更不是我等性命。现在,我父子二人尚且不是对手,你们白白赔上性命又有何益?”
八个镖师求之不得,站在原地不动了。他们对这两个女人身手之高印象极深,虽然以何总镖头的身手,他的失败也未免来得太早了一点,有点主动寻求失败的嫌疑。然而,人人却也明白,多抵抗一阵,他也肯定要败落的。
“跟着这样审时度势的总镖头走,不会吃亏的。”八个镖师心里都很感激。
两个老女人当着众镖师的面,从车中放出司马飘雪。
司马飘雪灰头土脸下得车来,不与两个老女人施礼,却径自走到何总镖头身前,深深一揖道:“多谢总镖头适才救命之恩。”
何总镖头因为被点了穴道,说不出话来,只能眨眨眼皮,表示听到了司马飘雪的话。
此后,司马飘雪这才转过身去,走到两个老女人面前,长揖而谢:“晚辈司马飘雪武功低微,不合被人擒住,却还得前辈出手相救,真是无颜以对。”
李巧儿上前将司马飘雪扶起,含笑着却不说话。
司马飘雪再道:“适才,那两个黑衣人要想在马车中结果了我,承得何总镖头出手相救,杀了万里长风的这两条鹰犬。前辈可否看在小可面上,将此二人穴道解开?”
李巧儿再次笑笑,走去往二人身上轻轻摸了摸,二人顿时活了过来,羞愧地站在一边,却不肯走过来。
司马飘雪知二人尬尴,遂也不理他们,转身对两位老女人说:“此间不是说话处,小可是否可以请二位前辈到前面说话。”
二人点点头,跟在司马飘雪后面,也不管那何总镖头一行,径自走到前面转弯之处,看不到镖队了。司马飘雪方对二人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道“两位前辈可是蛾眉师太和唐赛儿前辈?”
李巧儿转身对蛾眉师太笑笑道:“我说过,咱水灵儿的眼光不错。司马少侠果然是一代武功高手,咱才亮过两下手脚,师姐还未曾动手,他便已经能从我的武功上认出了我。而且,还推出了我和你的关系。”
司马飘雪大惊道:“前辈,这水灵儿却在何处?”
李巧儿方徐徐将水灵儿的所作所为一一告之司马飘雪。
司马飘雪听得刹时间只感五雷轰顶,站在那里,两眼望着天空出神。
等他回过神来,蛾眉师太和李巧儿早已不见了。
“师太!前辈!前辈!师太!”司马飘雪四面八方徒劳地奔跑了一阵,到处张望,哪里有二人的影子?
司马飘雪怏怏地起身,按照李巧儿的提示,径直往千美岛与快刀古豪等人会合,准备加入聚歼这万里长风一党的大战。
只可惜,司马飘雪又没见到水灵儿。水灵儿去接李巧儿和蛾眉师太去了。
此时,在“天台山”天台派总舵大院,事情变得很微妙而复杂,刚刚重新凝聚起来的天台派内部,又出现了一些很危险的迹象。
最先注意到这一危机的是天台派掌门师兄,“追命剑”毕云峰的妻子顾小小。
“蟠龙女侠”顾小小这一向特别注意丈夫毕云峰的行为。她觉得丈夫行为反常已非止一日。
他们结缡才五年,可在这五年之中,顾小小觉得丈夫毕云峰的变化太大了。
从前,丈夫毕云峰是一个年青有为的侠士,又是名派名门的首徒。正因为如此,作为武学世家的千金,顾小小很热烈地爱上了他,并嫁给了他。
可是,天台派老掌门司马信义留下来的,一直悬而未决的掌门人职位,将这些天台派弟子全都弄傻了。
婚后生活教会了顾小小,使她从一个不知愁的“闺中少妇”变成了一个深谙男人心理的观察家。
顾小小发现,再精明的男人,一旦面临权欲的诱惑,他们也会都会变成另一个人。从一个慷慨豁达的大丈夫变成一个心地卑劣、行为下流的小人。
最近两年,顾小小觉得丈夫“追命剑”毕云峰变得越来越陌生,开始由一个见义勇为的侠士一步步滑向专搞窝里斗的江湖宵小之人。
这变化可真够大的。前番,当司马飘雪受到万里长风的铁壁合围之时,万里长风生怕天台派下山相助,曾派了专使来天台山,专门从事离间天台派众当家的弟,孤立司马飘雪的阴谋。
顾小小满以为丈夫会大义凛然,对这种挑拨离间和财色的引诱严词拒绝。谁知,丈夫的表现让她非常痛心。
当万里长风的特使鬼鬼祟祟地将大批财物和美女许愿给毕云峰时,顾小小一直躲在暗处看他态度。
丈夫谢绝了那些珠宝古玩和金银,也谢绝了奉送十名美女的提议。躲在暗中的顾小小看见了这一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也只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万里长风派来的人开始表示,要协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天台派掌门人,并提出了一条很歹毒的奸计。
这就是,放手让万里长风一伙除掉司马飘雪,使天台派永远失去法定的掌门人;然后,用金钱和美女去拉拢腐蚀毕云峰的四个师弟,便他们不至于在司马飘雪问题上发表不同的意见。
最毒辣的一手是,万里长风派来的人还许愿,等时间成熟的时候,由万里长风方面的人出面,将毕云峰的四个师弟接受利禄财色、勾通外敌、谋害少掌门的事情揭露出来,使他们在“天台派”门众中声败名裂,从而失去竞争掌门人的资格。
毕云峰很爽快地一口吞下了万里长风这些毒饵,随后顾小小就听到了令她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段对话:
“一旦大功告成,等司马飘雪死了,你的师弟们身败名裂之后,这堂堂天台派掌门人之职,就非毕大侠所属了。”一个阴险的声音谄媚道。这是万里长风方面的人。
“你们忘了,这掌门人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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