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风的老朋友名叫刘景新。头发有些发白。戴着一副象瓶底似的高度近视镜,如竹竿般纤细瘦弱地身体好象随时都能被风吹跑。听说季凡两人是易长风介绍来地,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刘老,听说贵院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陶瓷用土方面的研究,而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因此我们这次从景德镇慕名赶来,想委托贵院帮我研制出一种瓷土的原料配方。”季凡开门见山地说道。
“季总,此话倒是一点不假。这几年,我们院里先后受理了景德镇、潮州、佛山、唐山德化等各地很多瓷厂的委托,对陶瓷用土原料的筛选配制方面也颇有心得,但不知季先生这次想委托我们研制什么原料配方啊?”
“麻仑土!”
听到这三个字,本来满脸喜悦的刘景新立刻眉头紧邹,脸色变得无比凝重,“麻仑土号称御土,自元代起到明代万历中期,一直是烧制元青花不可或缺的优质瓷土原料,可是到明代万历中期,它就已经采挖干净了。我们可是从未见过这种瓷土原料,研制起来颇有难度啊!季总你这回可是给我们院里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啊!季总,请你稍候,我去把这件事向院领导汇报一下。”
不多时,刘景新就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室,“季总,我们院长有请,请两位移步到我们院长办公室。”
在刘景新地引见下,满脸带笑的陈院长客气地和季凡两人打招呼,然后又是递烟,又是倒茶。
“季总,你提出的这个委托要求难度可是不小啊!”陈院长话里有话地说道,“这种风险太大,请你在这里稍坐会儿,我们要开会专门研究下。”
“好的,陈院长请随意。”季凡平静地回答道。
季凡无聊着翻看着陈院长桌上的报纸打发时间,唐俊则头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眼养神,“老板,这陈院长怎么得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小时零四十五分。”季凡看了下手表平静地说道。
“这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没个动静,我估计八层是没戏了。”唐俊嘻皮笑脸地说道。
“乌鸦嘴,找打是不是?”季凡使劲白了他一眼说道。
正说话间,陈院长笑容可掬地回到了办公室,他一边擦拭着额头地汗水,一边忙不迭地解释道。“实在是对不起,让季总久等了。我们院里内部对你地这份委托众说纷芸,大家意见不一,说什么的都有,好一番争论,因此耽搁了时间。”
“陈院长,你们研究出结果了吗?”季凡问道。
“唉,这话怎么说呢?季总,经过我们院里立会研究,原则上同意你地委托请求,不过有个附加条件,不知你是否能够接受。”
“但说无妨,请陈院长直言。”季凡淡然一笑说道。
“由于您这个委托难度极大,我们院里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研制出这种麻仑土,因此这里面可能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
我们院里可以受理您的委托,尽我们一切力量来研制这种麻仑土,但是如果失败了的话,这个风险要由您自己来承担。”
“闹了半天,你们既想收钱,又不想承担责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唐俊愤愤不平地说道,“老板,我们走,咱们不委托他们研制麻仑土了。”
季凡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这个条件我可以接受,但不知需要多少研究费用啊?”
陈院长原以为季凡会拒绝这个看似不合理的条件,没想到他意然非常干脆地答应下来,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笑着回答道,“季总,我们要跑遍国内各地的矿场采样,回到实验室里还要反复进行无数次的调配试验,研制起来耗时耗力。我算了一笔帐,最低需要四百万的研制费用。”
四百万?季凡听到这个数字不禁邹了下眉头,现在公司帐面上只剩下不到三百万,想了想他回答道,陈院长,这研制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这可是精细活,怎么也得三年时间。”
“三年时间太长了,一年如何啊?”
“一年绝对不行,时间太仓促了。即使院里对您的这个项目全力以赴,最快也得两年时间。”
两年时间研制资金的问题倒是可以往后拖一拖,季凡沉思片刻说道,“陈院长,我可以付给你两百万,另一半我会在明年打过来,你看如何呀?”
陈院长高兴地点了点头,“我看可以,既然季总已经同意了,那咱们双方签订个协议吧!”
季凡打电话通知刘丽雅将两百万打入硅化院的帐户,陈院长在款到帐户后,与季凡签订了一份早已拟好的协议书。
签订完协议,心情大好的陈院长带领硅化院的一干人在酒店盛情招待了季凡两人。唐俊有些郁闷,在酒桌上喝了不少酒,回到宾馆后,向季凡大吐苦水,“老板,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明知这项委托有风险,为什么还要交给硅化院呢?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偷偷黑了你的钱啊!”
“老唐,对于这家硅化院我已经调查了解过了,他的实力不用质疑,在国内陶瓷用土的研究领域居于首位,而且他的信誉口碑一向不错,这点你放心好了,至于风险那是难免的,富贵险有求,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呢”季凡回答道,对于资金出现危机这个最大的隐患他却没向唐俊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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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尽黄沙始见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资金出现缺口 字数:3749
夜色笼罩下的景德镇,紫晶宾馆的一间豪华客房内,此时***通明,烟雾弥漫,几个实力雄厚的的瓷厂老板正围坐在绿色毡绒的麻将机旁码长城,为首那个国字脸,浓眉大眼,满脸精干之色的中年人,正是荣福祥的老总齐玉民
“齐总,这个姓季的小子这几天他的瓷厂大兴土木,只是令人搞不懂的是他居然建的是柴窑。”尖嘴猴腮的胡正伦说道。
“这小子如今可是牛气得很,听说他公司起的名字叫做龙兴瓷皇,竟然想在我们景德镇称皇,看来他的胃口不小啊!”坐在胡正伦对家的石磊啧啧地说道。
“对于这个姓季的小子我可是不敢恭维,从他来到景德镇那一刻起,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此人,我本以为他将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出奇之处。这个人身上具有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好高骛远,好大喜功,喜欢追求一切虚无飘渺不切实际的东西,很是令我感到失望。”齐玉民轻蔑地说道,“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看他天天跟唐俊混在一起,并把他敬为上宾。唐俊这个人不用我介绍,大家想必都非常了解这个人,虽然是家学渊源,在制瓷修瓷方面也有两把刷子,但他喜欢狂赌滥嫖在我们景德镇那是出了名的,我们这些瓷厂对他知根知底。因此哪家瓷厂也不敢对这种人委以重任,只好这个姓季地小子把他当宝一样贡起来。经商之道注重理性投资。讲究的是细流长流,精打细算,我绝不会为逞一时之快,花五千万去买只值一千多万地土地。”
“这哪里是投资,依我看他分明是在投机呀!胡正伦大声附合道,“不用猜,这肯定是唐俊那个赌鬼给出的主意。”
“老胡此话在理。我们景德镇有句名言,叫做一窑能叫人腰缠万贯,一窑能叫人倾家荡产。
如今景德镇的瓷厂采用的不是烧煤气的梭式窑就是烧重油的隧道窑。柴窑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这个原因行内人都清楚,一是柴窑成本太高,由于烧瓷时需要使用大量的松柴,它根本不是在烧瓷,而是在烧钱呢!二是烧瓷成功的难度极大,失败率太高。因此现在景德镇没有哪家瓷厂敢尝试采用柴窑,只有这个不学无术,对烧瓷一窍不通的外行敢去碰这个雷区,这可是个添不完地无底洞啊!他就是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造啊!我看这回他可是离死不远了。林雷”齐玉民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看这姓季的小子可不一般。”石磊脸上带着阴阳怪气的坏笑唱反调道,“这小子这次不但建柴窑,而且把已经退隐多年的号称一把火的把桩师傅易长风请出山,来给他主持烧窑。他瓷厂花这么大气力,我猜肯定是准备走高端精品路线,齐总,这可是你强大的竞争对手啊!”
这个死胖子竟然敢在老子面前煽风点火。齐玉民不屑一顾地说道,“那有什么,他瓷厂就是建的再好,如果没有顶级地画师一切都是徒劳。只要我们放出风去,说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对制瓷什么也不懂的外行,相信不要说那些省级乃至国家级美术大师和陶艺大师不会对他的瓷家感兴趣,就是那些三流画家都得思量一下到他的瓷厂做画工,是否有发展前途?”
“齐总你这招坚壁清野之计果然高啊!如此一来相信没有哪个画工敢拿自已的前途开玩笑了。”胡正伦伸出大拇指说道,“这小子离关门大吉也没多远了。”
这天,季凡到工地去转了转。柴窑的工程在易长风的监督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易长风兴奋地向他汇报说瓷窑已进入收尾阶段,最多两天就能交工了。
“噢,我知道了。”季凡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脸上却全无半分喜悦之色。回到住处。拿起长城设计院刚刚赶制出来的内容详尽的瓷厂设计方案。望着上面所列的总计560万元地建设费用,他眉宇间带着淡淡愁绪对刘丽雅问道。“丽雅,现在公司帐面还有多少钱?”
“刚刚付给设计院14万元的设计费用,现在帐面只有不到3万元的流动资金了,而且建瓷窑所需的材料款和工程款项马上也要结算了。”刘丽雅忧心如焚地说道,“季凡,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要早做打算啊,要不托托关系找找人。看看是否能从银行贷笔款子应应急。”
刘丽雅的提醒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季凡这两天也一直在苦苦思索资金的问题。可是现在银行对于商业贷款的审核相当严格,自己在景德镇金融系统内部又没有什么可以倚靠的关系人脉,而且自己的瓷厂尚未正式建起来,因此想出银行那里搞到贷款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丽雅,嘉德每年春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