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从三楼书房的窗口跃出一个人影,顺着墙壁外侧的雨井爬到了一楼,闪进了一间卧室的窗子。
跑车停稳,井丝雨推开车门,捏着拳头冲进了别墅,径直朝一楼井晨风的卧室而去。
没有敲门,她直接推开房门,吼道:
“桑幽幽!”
按下开关,房间里明亮起来,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迅速转过身,噔噔噔地跑上了三楼的卧室,同样没人。
哥哥没回来,桑幽幽也没回来?
想着,她又旋身下了楼,来到一楼的大厅,愤怒让她无法停下脚步,一直在大厅里转来转去。
不一会,院子被一束车灯照亮,车子缓慢地驶入。
听见声响,井丝雨怒气冲冲地走出别墅,门口,井晨风抱着桑幽幽正踏上台阶。
看着桑幽幽醉得不省人世、衣衫不整的样子,再看井晨风脸上淡定的表情,井丝雨意识到什么,怒气更盛了。
她指着桑幽幽,吼道:
“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对不对?”
井晨风抬眸凝视着井丝雨,她的样子告诉他,她知道了什么。
他没有回应她,而是微微扭脸,对站在车边的陈思说:
“去安慰一下丁苏荣,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才是双赢。”
“是,总裁。”
陈思应了声,随后上车离开。
井晨风抱着桑幽幽,越过井丝雨,直奔他的卧室而去。
井丝雨气愤不已,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咄咄逼人:
“哥,你知道桑幽幽跟丁苏荣进入了休息室,对不对?你还知道她以前勾引过江明达,对不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
井晨风一路迈着大步,对于井丝雨的提问只字不答。
“我真不敢相信,我一直喜欢甚至有点崇拜的桑幽幽,竟然是这种货色?勾引我的未婚夫,为了嫁给我哥不择手段,如今还跟那个叫人想吐的丁苏荣搅在一起,我真想撕烂她的脸,挖开她的心脏看一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鬼胎!贱人,贱人,贱人!”
她大声地咒骂着,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变得畸形,早已没了千金小姐的风度。
“井丝雨!”
把桑幽幽放到床上,井晨风起身,厉声喝止了她。
井丝雨惊得浑身一抖,哥哥有多久没有这样吼过她了?自从发生微云的事情后,他从没这样吼过她,就连跟她大声说话都怕吓着她似的。
“哥……”
她受伤地看着井晨风的背影,声音颤抖起来。
井晨风咬了咬牙,眸中的犀利渐渐隐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矛盾与痛楚。
他迅速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们出去说。”
井丝雨看着哥哥消失的背影,又狠狠地瞪视着桑幽幽沉睡的脸庞,恨不得把她挖起来,痛打一番,最后却捏紧拳头,不得不跟了出去。
客厅里,井晨风站在落地窗前,掏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浓重的烟雾从他的口鼻喷薄出来。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接连狠吸了几口,直到把一支烟全部吸完,才扔到地上,碾灭。
接着,又一支烟被他点燃,很快,周身被烟雾笼罩,高大的身影此刻看起来有些烦躁、落寞、狼狈。
井丝雨看着他的背影,脚步一顿,刚才的愤怒也因为这个背影而稍稍收敛了些。
她缓步走近井晨风,最后停在了他的斜后方。
“哥,江子秋都告诉我了,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桑幽幽与江明达的过去,为什么还要娶她?世上就剩这一个女人了吗?”
井晨风没有转身,他手指夹着烟蒂,轻轻抚了抚眉心,似要抚去那里的伤痛。
声音闷闷的,不再有往日的锋芒:
“桑幽幽跟江明达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相信我,丝雨。”
井丝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哥,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从桑幽幽嫁进井家开始,江明达几乎每天都来,你看不到吗?他从来不会接我下班,可是自从桑幽幽嫁进井家之后,他来了。江子秋离开的这五年里,除了微云的忌日,他从来不会来井家的,你都忘了吗?我亲眼看见他对桑兰兰无微不至,亲眼看见他跟桑幽幽拉拉扯扯,如果不是因为有情,以他江明达的个性,会做出这么令人不耻的事情吗?”
井晨风的否认让她伤心,
“还有他的腿,他是为桑幽幽而受伤,你叫我怎么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什么都没有,他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
井丝雨的质问让井晨风无言以对,因为她说得都是事实。
可他更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江明达一厢情愿而为之。
从两年前那个雨夜开始,桑幽幽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是他把她送到了医院抢救,是他在他的餐厅给她安排了工作,是他派李木当间谍,把在她身边发生的事一一向他汇报,都有什么人出现在她的身边、都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全都一清二楚。
--------第一更,今日几更不定,妮尽量把昨天的补回来。抱歉,还在卧床,电脑放在腿上,热量很高,希望这热量可以给妮暖暖身子,让这该死的感冒快点好吧!-----------
149 从魔鬼变成了懦夫
只是没想到,江明达居然也去凑热闹,对她穷追不舍,甚至出现了后来的事。
可他没有办法对井丝雨说出江明达一厢情愿的事实,他不忍心看着她受伤,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一辈子也不知道,就算他威逼得诱,也一定会把江明达留在她身边。
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他便无法再隐瞒,从此以后,她的快乐就会减少一分,痛苦就会增加一分。
江子秋,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吸了口烟,无奈地闭上眼睛,淡淡开口:
“丝雨,你宁可相信江子秋那个曾经背叛过我的女人,也不肯相信哥哥的话么?”
井丝雨一窒,是啊,自己从小到大崇拜的偶像,一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哥哥,难道还比不上江子秋的几句话吗?
可是,一旦涉及到感情,女人都会变得不理智,嫉妒心让她宁可相信坏的事实,也不愿去相信好的。
她的目光有几分闪烁、不确定:
“可是,你毕竟联合桑幽幽、江明达,你们一起骗了我!”
井晨风转过身,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
“没有人联合起来骗你,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之间本就什么都没有过,非要在你面前摊牌一次,这有什么意义?我不想任何人伤害到你,所以警告他们必须对你隐瞒。只是隐瞒,不是欺骗。”
井丝雨仍然半信半疑,可哥哥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迟疑着问。
井晨风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将自己的诚意传递给她,他下颌微收,面部表情有些松动:
“如果有,我会娶桑幽幽吗?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不能不相信哥哥。”
井丝雨想了想,咬唇点头:
“好,就算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今天晚上的事怎么解释?我亲眼看见桑幽幽跟丁苏荣喝酒,好不暧昧缠绵!那个恶心的男人抱着她进了休息室,他们在里面都干了什么苟且之事,谁又知道?她醉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早就被那个男人吃干抹净了……”
“住口!”
不等她说完,井晨风的声音大得出奇,瞬间将她的声音淹没。
他转过身,心中的痛苦与烦躁已经快要将他吞噬了。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更不想让井丝雨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今天晚上这样的结果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可他为何会如此烦躁不安?
他成功地将桑幽幽推给了别的男人,如此一来,他便有了理由,可以不去在意她、可以推开她,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去将她的爱毁灭!
她的爱毁灭了,他才能够解脱,不是吗?
可是……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无能,从桑幽幽被丁苏荣带进休息室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像被桑幽幽撕扯着,一同带了进去。
他站在宴会厅里,任凭身边的人路过、跟他献媚、周旋,他却如同一具尸体,一块木头,没有一点反应。
脑海里放映的,全都是丁苏荣强占桑幽幽的画面,他仿佛看到了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听见了她声嘶力竭的求救声……
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理智崩溃,他终是由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变成了一个懦夫,冲进了那间休息室。
当他看到桑幽幽手里死死抓着的那份标底时,心脏就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肆虐。
他恨不得杀了丁苏荣,更恨不得杀了自己。
从未想过,桑幽幽的爱会将他束缚得如此狼狈不堪!
井丝雨不明所以,只是一味地讨伐着:
“哥,你不相信我?还是你不愿意相信?或者你根本就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哥,你怎么能容忍这样的贱女人留在你身边?这太不像你了……”
“我让你住口!今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到此为止!”
他咆哮着。
想不到在听到妹妹叫她“贱女人”的时候,他竟会如此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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