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这双眼睛，汇集天地之灵秀。
是每次景欢朦胧的睁开眼时，会迷茫的对着自己说“商霁，我饿了”的眼睛。
是他心心念念想了两年的眼睛。
第44章 冥越
当景欢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商霁那一张他想了好久的俊美面容时，他彻底的傻在那了。
商霁他，怎么在这？
商霁他，怎么会瘦了那么多……
“你……”
景欢本想叫商霁名字，可他知道他不能，景欢已经死了不是吗？他现在是冥越，他就得扮好他的冥越。
景欢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商霁，似乎再问你是谁。
商霁平静了一下心神。
这人虽然眼睛和景欢的一模一样，但外貌却是完全不同的。景欢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这么小。
“冥越？”商霁问道。
景欢点点头：“请问你是？”
“南霁。”他只是不想告诉他他的真名，却没想到会说出这个名字。
南霁，么？
景欢有一瞬间的失神，商霁，你这次是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商霁问道。
“唔……”景欢皱眉，“这地方太大了，我走着走着就不知怎么的到了这里，这到处都是山，我走不出去了……”景欢欲哭无泪的抱怨道。
商霁紧紧的锁住景欢的双眸，眼神低沉。
像。
除了那张脸，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冥越都像极了景欢。
商霁几乎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带了面具，可那脸怎么看都是真的。
“我，我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景欢看着商霁眼底的低沉，内心紧张得哆嗦。
“恩……”商霁回过神，有些别扭的撇过头。
等等！
景欢在内心吃惊的张大嘴巴，商霁这是在，别扭？
景欢欲哭无泪，你到底在别扭个啥？
“呐，南霁，你对这熟吗？”
“恩，还好。”
商霁，你谦虚了。
“那可不可以请你带我出去？”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阁下在此休息一晚？”
商霁自己都不清楚，他怎么会想要把他留下，可他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说，留下他，留下他。
“在这？”
景欢迷茫的望了望周围，没想到天色不知不觉的已经这么晚了。
“恩。”
“那我睡哪？”
景欢暗笑，他倒要看看商霁这么隐瞒身份，他会带他去哪。
当商霁领着景欢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时，景欢嘴角一抽，差点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暴露身份，抓着商霁的领子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连一个陌生人你都可以带来这里？
景欢在你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吗？
景欢站在从前的御医小居面前，气得浑身发抖。
“今晚，你就暂时住在这吧。”
商霁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会带他来这，不过他是绝对不会随便带人来这的。
“好。”
景欢瞪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很熟练，商霁怀疑的看着景欢熟练的找到里室，本是无意之举，看来这人身份有待商榷。
直到景欢走到内室，慢悠悠的坐下喝了杯茶，他才拍拍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暗骂自己。
又露馅了，又露馅了！
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用！
眼睛瞥向推开门的商霁，他摸摸头发，说道：“这房间真不错，没想到我随便一走就走到内室了，呵呵！呵呵！”
景欢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特假。
商霁也不拆穿他，他微微点了点头。
景欢也不装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就这样和商霁大眼瞪小眼。
商霁，你乃一国之君，一日万机，明天还要早朝呢！
说真的，你可以走了。
“那个……我要休息了。”
“恩。”
恩？就恩？难道你不该回你自己的寝宫的吗！
“那你……”
“你好好休息。”
“好好。”你快走吧！
商霁默默的退了出去。
景欢大大的叹了口气，装着好累，他明天一定要走了。
景欢疲惫的倒在床上，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深夜，商霁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要是平时在那御花园看到一个陌生人，他一定二话不说叫人拉出去砍了。
是这人太像景欢了，还是他就是景欢呢？
“唔……”床上的人不满的的扭动了身体。
“该死的，你怎么能带一个陌生人去那里！”
“难道景欢在你心里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吗？”
“商霁……唔……”
商霁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景欢，真的是你吗？
商霁颤抖的坐在床边，手指颤抖的抚上景欢熟睡的脸，喜极而泣。
“景欢……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只要是你就好。”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清晨，景欢迷茫的睁开双眼。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他一阵恍惚。
一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
门被打开，景欢看着进来的人影愣了愣。
“醒了？”
景欢傻傻的点了点头。
“饿了吗？”
“恩。”景欢又点了点头。
。……
“好吃吗？”
“恩。”景欢心不在焉的喝着粥。
“够吗？”
景欢点头，胡乱的低着头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商霁，商霁，我好想你，好想你。
好像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住你，然后吻你。
可是，你为什么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都能那么好？
还以为你只是对景欢特别，原来每一个人你都可以做到如此。
想着的话就这样不经意之间问出了口。
两人都愣住了。
“我……我……”景欢紧张的不知所措。
“呵呵！”商霁笑了，嘴角微微上扬，那琉璃色双眸里流转的万千光芒以及带着的一丝丝宠溺狠狠地敲击着景欢的心脏。
“你问我为什么对一个不认识的人也能这么好？”商霁的双眸紧紧的锁住景欢不安的双眸，认真的说道，“三年前，在街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撞在了我身上。”
景欢愣在那里，他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那时候我真的很生气，他不仅撞了我还直接叫了我的名字，那时真想就这样让阿银一刀杀了他。可是他说他叫景欢。”
景欢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霁慢慢卷起袖子，不顾景欢震惊的眼神，慢慢说道：“景欢，在那之前，这个名字缠了我七年。每天我都会看着手臂上的那两个字想，景欢到底是谁？直到那天撞见了他。”
“他控诉我为什么会忘了他，他控诉我说是我故意不想还我欠他的。”
“可是我不记得我到底欠了他什么。”
“当我问他可愿跟我回去后，他笑着说我还记得要养他。那时我以为，我欠他的，是要养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我欠他的远远不止于此。”
第45章 说爱
“后来他突然问我，我是爱江山更多还是爱美人更多。你说，要是你，你会选什么？”商霁目光灼灼的看着景欢问道。
“我，我不知道……”景欢慌乱的回答。
“不知道么……你知道我回答的什么吗？”不等景欢回答商霁又继续说道，“我说我只爱江山。”
看着景欢悲痛的双眸，商霁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一定伤了他的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后来知道了他喜欢我……”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他的，因为江山和美人注定不能共存。”
“可是后来渐渐控制不住的感情让我不知所措，所以我必须要杀了他！在那次，我看到他扑过来的，本来我可以稳稳的闪开的，可是我还是狠狠地一剑刺进他的身体。”
你说什么？！景欢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那次你是故意的？！
“看到他从我面前倒下去，我慌了。就连当年母后去世我也没这么心慌过。”
“直到楚颜初被劫囚，他居然带着楚颜初回到皇宫。他要救我就让他救，可是他怎么可以把他带回皇宫？宫里的女人被侵犯，说实话，我甚至觉得那根本不关我的事，可当景欢的信物在现场找到时，即使知道不可能是他，我还是把他关进了大牢，因为我知道楚颜初一定会想办法救他。果然，楚颜初找到了我。”
景欢紧绷起身体，他很想知道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他表明他的真实身份，说不关景欢的事，全是他对自己的报复，他说他愿意以他来交换。我当然答应了，因为我就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我并没有杀他，我将他关进了一座暗牢，每天折磨他，直到我将景欢从大牢里放了出来。他真的受了不少苦，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我想着要怎么补偿他，可当他气冲冲的跑来质问我楚颜初去哪了的时候，我心里一把火乱串，骗他说楚颜初已经死了。可是我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个和我决裂。”
“他走了一年，我竟会想他一年。”
想了一年么……景欢苦笑，他那时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商霁会想他。
“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不敢去想，直到他要和别的女人成亲。”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他，我想要他，我也得到了他，可是我还是不爱他，应该说我不能爱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爱上一个人。”
“可当他躺在我怀里渐渐消失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会爱的。”
“江山固然重要，可没有他的江山，又有什么意义呢？”
景欢大脑呈现死机状态，他瞪大双眼看着商霁，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问我为什么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会对景欢以外的人好呢？”
“你……”景欢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