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白眼,我道,“要活的,一只活得鸡和一只活的羊,不煮汤也不炒,一根毛也不能少,找到了直接送到这里来就行。”
等不明所以的小丫头走后,五鹤看着我,“郡主是打算用来试药?”
我笑而点头,这药材虽然按我的直觉是无毒的,可是这可容不得半点马虎,还是要试过之后才敢肯定。
走进药房,找了一张干净的油纸出来,到石桌边坐下,朝香郎勾了勾食指,香郎挑眉不解的看着我。
“过来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赶紧的。”我瞟他一眼。
大概觉得我有些不怀好意,他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不过还是凑了过来。
“没吃早餐吧?”我笑。
他摇了摇头。那就正好,这时候的血液成分比较接近平均数据。虽然没办法验出具体成分,但是测验凝血功能我还是有办法的。
抓过他的左手,皮肤粉嫩白皙,手指纤长,粉红的指甲发出贝壳一样的闪光,这个家伙的手真的会让很多女人撞墙。
选定了食指,我取出一根银针——
“你,你要干嘛?”香郎猛的想要缩回手,五鹤也不解的看着我。
他快我更快,他的手还没缩回就被我重新抓了回来,“不干嘛,放血而已”
一针扎下,捉住他的食指放到油纸的上方,一滴、两滴,我赶紧挪个位置平常人扎这么个小针孔不过滴一滴最多两滴血就止住了,这家伙手上的这个小针孔倒成了泉眼似的,我取出药粉倒上,给他包扎好。
不顾他惊异的目光,我又取出另一根银针,在自己的手指头扎了一下,挤出两滴血在油纸上。
说是说不清楚的,还不如做个比较给他们看。
同样都是两滴血是分量挨着并排在油纸上,我又取出两根银针,双手各执一根。
这两人大概也知道我此举必有深意,好奇的看着我等着下文。
目光在两人面上扫过,我一笑,道,“人体都有自我保护机制,血液中就有一种成分,一旦受伤流血,便会自动凝结封闭伤口。但个体不同,每个人体内这种能力大小也不一样。但是只要在正常范围内,对人体都能起到保护作用。”
说完,我用银针在我和香郎滴到油纸上的血滴中一挑,针尖干干净净,“你们看,这时我们俩的血液都没凝结,说明凝血因子都没开始起作用。”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银针不停在两团血滴中挑着,慢慢地,我的那根银针上挑起了一条血丝,香郎的那根银针上还是干干净净。
看到我做的实验,虽然对我说的一些新鲜词汇没有听过,不过两人面上都现出明白的神色来。
“所以我受了伤,便会血流不止,就是因这血里少了这能力,对么?”香郎指着他那滴仍然清亮通透的血滴问道,而我的那滴血已经慢慢色泽变深,开始凝结成团。
点点头,我道,“就是这个理。”
“小姐,来了。”这时,小云一手拎着一个笼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青妙和如雪,羊重鸡轻,她便走得吃力,像只鸭子。
我一笑,“放这里吧,”然后又吩咐道,“去把给公子熬的花生衣粥端来,每日早晚一碗,别忘了。”花生衣可以增强凝血功能,还是那个西班牙客人教给我的。
小丫头脆生生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青妙走了过来,“漓紫,你这是要做什么?”
“试药啊。”我笑道。
走到房里,取出一块切下的根块,分成两块,用药杵将其中一块捣碎,端了出来走到笼子前,把那只鸡先拎了出来,“如雪,你来帮我把这鸡的嘴弄开。”
如雪上前来依言而行,我便把那捣碎的根块,捏成小团塞到鸡嘴里,然后灌点水,见吞下去后,又塞,如此塞了五次,觉得量已经够了便住了手,让如雪把鸡放回笼子里。
以鸡的体积吃了这么如果都没事的话,那人也应该没事。
把剩下的半块根块递给如雪,“把这拿去煮水,两碗煮成半碗,等下连药渣一起喂给那只羊。”
生食和煮食都试一下,这样比较妥当。我并没想过通过这鸡和羊来试验药性,只要证明无毒就行了。试药,还是得通过香郎才能知道有无作用。
一院子的人,明白了的和未明白的都看着我,我走到香郎面前,严肃道,“如果等到晚上,这鸡和羊都无事,我便会把这药制了给你服用。虽是算试过药,但是并不能保证对人无事,毕竟人和这些活物是不同的,你可愿试?”
香郎定定的看着我,唇角慢慢勾起,一双桃花眼慢慢的溢出笑意,轻声吐出七个字,“但无不从,我信你。”
听他这样说,我心慢慢定了,患者对医生的信心也是治疗的良好环节之一。
到了晚间,那只鸡和羊果然像我所愿的那样活蹦乱跳,眼神清亮,胃口也极好。
把剩下的根块分成几份,我取出一份的分量然后混合我反复斟酌后搭配的药物亲自动手,在厨房守了半个时辰,熬成了一碗药汁。
看着案板上这碗热气腾腾的药,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碗药的分量有多重,对于香郎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血液里的疾病和脑部的疾病一样,最最复杂不过。我现在凭着医者的直觉找到了这味药,它到底能不能承载我们的期望呢?闭上眼,我只能祈求上天,给我一份希望,给香郎一份希望。
用银针在药汁里探了探拿出——没有变色,很好。
端起药碗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苦苦地,却淡淡的有股皂苷的味道。里面应该含有某种类似人参皂苷的成分,人参和何首乌还有三七花都有类似的成分。
再过了一会儿,感觉体内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应该是无毒的。
满意的一笑,端起托盘我转身——愣住。
正文 第一五五章宿营
莫非七七的意思是让我们去那里么?我低头沉思着。
片刻后,我做出了决定,“我们就朝那个方向走。”
动物没有人那么多花花肠子,很多动物的忠诚度远远高过了人类,我相信七七。
把七七背到我背上,我再趴到五鹤背上,我们朝着七七指的方向前行着。
“漓紫,你看。”又翻过了一座山,五鹤指着前方对背上的我道。
抬首看去,面前的密林幽深阴凉,地面除了各类蕨类植物外,长满了厚厚的青苔,连一些裸露的大石上全部铺满了湿滑的青苔,甚至那些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巨木的躯干上也密密的长着青苔。
“五鹤,这七万大山怎么会是这般模样?”看见面前广袤的热带森林,我惊奇万分。
五鹤笑道,“不过是老天的造化之功而已。”
是啊,没有进到这中心的人永远想不到这号称五大险地之一的七万大山并不是完全由山体组成的,而是数十座高山围成的一个盆地。
“我们走的是近路,一般人走到这里就算不迷路也是用去许多时日,所以很多人便以为这七万大山全是山,哪里知道这里面会别有洞天呢。”五鹤道。
“这里便是内圈了么?”我问道。
这一路上,我只记得五鹤背着我和七七翻过了三座大山,听见有猛兽嘶吼的声音,五鹤便负着我跃到高高的树梢躲过。
有高手护航是好啊。我在五鹤背上就跟坐“和谐号”一样舒坦快捷安全。额——准确的说比“和谐号”还安全些,事故发生率肯定为零。
五鹤道,“还没,真正内圈的位置恐怕要过了那条深涧才是。”
“坳呜”七七叫了起来。
我从五鹤背上下来,把七七抱到胸前,这小家伙难道有话说?
五鹤也好奇的看着七七,我举起七七与我的目光平行,“七七,妈妈要找的是你受伤时用的那个果子,你可不能瞎带路哦?”
“咪呜,咪呜。”七七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我手腕位置舔了舔,然后瞪着圆圆的小眼睛看着我。
“坳呜,咪呜”——貌似这小家伙“坳呜”的时候是表示有事情要说,“咪呜”的时候表示“正确和是”的意思?
我把它轻轻放地上,它又左右端详了下,小鼻子朝空中嗅了嗅,然后朝前面密林的一个方向艰难的挪了几步,回头朝我和五鹤“咪呜,咪呜”的叫了两声。
我和五鹤对视了一眼,五鹤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可我却没听见任何的声音发出,过了片刻,一个小小的白点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到五鹤的肩膀上。——正是那只小白鸟。
五鹤又拿起玉哨吹了几下,指了指七七刚才为我们指的方向,小白鸟“叽叽”叫了两声便振翅朝那个方向飞去了。
我俯下身子先把七七抱起来,“五鹤莫非是叫你那小不点儿去给我们当斥候去了?”我打趣道。
五鹤展颜一笑,“有何不可?你有七七,我也有小不点儿啊。”
额,五鹤也会打趣人了。我一呆,然后莞尔。
不多时,小白鸟便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叫了一通,五鹤转头看我,“可以走了。”
我觉得很神奇,“五鹤,你懂鸟语?”
五鹤柔和一笑,“不懂。不过相处久了,能意会一些而已。以后你若是跟七七长期相处,也会明白的。”
我点了点头,想起好友跟她“狗儿子”相处的情形,顿时了然。
沿着七七所指的方向,我跟在五鹤身后一边走一边四下搜罗。既然七七指的是这里,应该不会太远,就不用让五鹤背着走了。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今天若是找不到,我们就耽误了两天时间了,我和五鹤虽然谁都没说,可是心里肯定都是一样的着急。
“坳呜。”七七从我怀里探出了脑袋叫唤着。
“漓紫,你看,是不是这个。”五鹤指着前方树下的一株植物回头对我道,语气中有压抑不住是一丝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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