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哟,来,为有幸的下一代,为不久将复员并就业于研究所的小B,干杯!”
“你说些什么呀,老A?”B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悦道,“小B已经进军工大了,
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A擎在半空的酒杯倏然一晃,酒溢了出来,
“你说什么?”
“小B进军大了,回不来了。”
“哦!”A不由涨了脸,“那你是把谁的孩子往研究所里办?”
“你!”
“我?”
“不是你又是谁?”B满脸不高兴,“半年前,你没托过我?想不到你,……还
是老脾气,啥事都想双保险、多保险,本来我不想声张,想等把事办成再告诉你,
内情我连老P也没说,可万万想不到……”
啊——A像酩酊大醉般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P、Q二人也目瞪口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沉默中大家回想着这半年来的事,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
咳,他妈妈,闹半天,大水冲了龙王庙……
“嘻嘻”不知谁先笑出声来。
“哈哈”又不知谁受了传染。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几个人一齐哄堂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闪
腰岔气,想收都收不住,连心里最不痛快的A,也不由跟着干笑几声。此刻,或许唯
有这样使心里痛快,把胸中凝聚的复杂感情倾泻出去。笑归笑,但是谁脸上也没一
副正经笑模样,一面笑,一面乱捶别人的肩:
“你呀你,你呀你!”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假若不是楼下来人,还不知这笑啥时才能终止。来人是司机S,S走到A面前,交
给A一张折叠的字条,道:“秘书D给你。”
A展开字条看,见上面写道:
已弄清,您此次去省厅,不是出席会议,而是我们W市有人给中央写了信,列举
了我们系统工作上的若干过错(包括若干不正之风)并指责我们系统三十年来,没
取得任何进展,并质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此信中央批转省厅处理,你此次进省就为
此事,望斟酌从事。D,即日
字条在A手里索索抖动着,那张上窄下宽的脸立刻变得那么难看,曲扭。
这时,S又从口袋掏出一叠卧铺车票,递在A的另一只手中,道:“卧铺票五张。”
A一怔,凶凶地瞪着眼:“我一人走,干嘛五张?!”
S答:“你不是怕不保险,托了五个人吗?他们全买到送到,总共五张。”
A不由勃然了,他把五张车票“砰”地往地上一摔,冲口骂道:“妈的,都和我……
我过……不去!”
借问A、B、P、Q,究竟谁同谁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