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想著,进了宫也是一付神情恍惚的模样,正想得出神,只听刘棋道:“六弟,你在想什麽?我问你话呢,怎麽不作声?”
刘栩这才吓了一跳,原来兄弟两个已经到了东宫,连忙笑道:“三哥说什麽来?昨晚上给个小厮缠得久了,这时候精神短少,三哥莫怪。”
他的浪荡和特殊嗜好在皇子中早已经不是秘密,刘棋笑了一笑道:“不是我说你啊,六弟,你带兵的人,总是这麽荒唐,父皇迟早知道了,饶不过你去的,你不见眼前这位就是个活例子?”
刘栩嘻嘻一笑道:“兄弟这个毛病是改不了啦,三哥可要疼我,多替我遮掩些才是。”
刘棋不置可否地一笑,对迎出来的东宫詹事温言道:“殿下在哪里?陛下有旨意给他。”
信王的相貌在诸王中原是极俊俏的,天生一双桃花眼,走到哪里都是惹相思的。然而说到五官的俊雅与气质的脱俗,就是刘栩自己也知道,那是连太子的脚跟也撵不上,当年皇帝开恩科,召天下名士参加博学鸿儒科,满堂望去,多少风流人物,而太子处於其中,却仍是鹤立鸡群一般,下面坐著的上百士子无一人能稍及他风采,个个难望其项背,那才是个真正的顶尖儿的风流人物。
此时太子刘檀接了旨,慢慢站起,他穿著全套的朝服,黑底绣金的朝服衬得他风姿秀挺,长身玉立,鼻梁挺直,眼睛深而黑,清澈的眼瞳里波澜不兴,对两位弟弟笑了一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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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 4
4
明知这种旨意绝不是什麽好事,信王看他却是一脸平静,心里头起了敬意,对这只年长他两岁的太子哥哥,他向来是敬而远之,并不亲近。唯一温情的记忆就是小时候扑蝴蝶玩儿迷了路,是这位太子哥哥找到他,牵著他的手将他送回寝宫,他现在还能想起双手带给他的温暖,除此之外,兄弟间几乎没有什麽亲密的记忆了。
武帝在宣室和人商议事情,看他们三人进来,便挥手斥退了来人,信王回来有半年了,朝中官员虽不很熟悉,却也认出这位是大理寺卿胡泽之,他心里微微一动,那人退出殿外,武帝这才冷冷看向跪在地下的三个儿子,良久道:“忠王和信王起来,替朕问太子一件旧事。”
武帝指了指椅子叫他们坐下,一面道:“问他,当年荣国公府查抄案子,他有没有对朕昧下过什麽事?”
刘栩看了皇三子一眼,一时不知该谁来问,那知皇三子刘棋看也不看就接口道:“殿下,当年荣国公府的案子,你对圣上可有欺瞒?”
刘檀跪在地下,沈声道:“儿臣并不曾欺瞒过父皇。”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信王想像中的害怕与胆怯。武帝脾气暴躁,发作起来骂儿子比大臣厉害得多,就连刘栩内心也是深惧他这位父皇的,听著太子平静的回答,仍是敬佩他这分镇定自如。
武帝冷笑了一声道:“是吗?那风月宝鉴是怎麽回事?”
刘檀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道:“风月宝鉴是何物,儿臣不知。”
武帝大怒,自椅上跳了起来:“刘栩你告诉他,风月宝鉴是什麽?”
刘栩踌躇了一下道:“太子殿下,那年臣弟奉旨与哥哥一起查抄荣府,查抄清册上是有一件东西唤做风月宝鉴,臣弟当时年幼不记得,但昨儿奉旨调了内府旧档查看,清册上明明白白写著有这件东西的,哥哥还是向父皇分说明白吧。”
刘檀听了,却是半晌没有说话,武帝本来在屋里踱著步子,这时也停了下来,冷冷地看著跪著的刘檀,似乎在等他说话,宣室内的气氛一时压抑之极,良久只听刘檀道:“事隔多年,儿臣已想不起来这件物事,父皇既然问起来,儿臣回去细查查。”
话音还没落定,武帝上前便是一脚踹过去:“畜牲!你干的好事,还在朕面前胡说八道,来人,将这人给我拖下去,笞仗五十。”
这一脚踹得极狠,刘檀被他踹翻在地,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唇角见血,两名侍卫便要上来拖人,武帝却一挥手止住,看那两个侍卫退出室外,才又对刘檀道:“朕今日就把话给你说透说明白,省得你给我装糊涂,也省得你两个弟弟说朕冤枉了你。”
刘栩与刘棋早跪了下来,一说著父皇息怒,一面说著儿臣不敢,却只见武帝一把捏住刘檀的下巴骨,恨恨地道:“我问你,应沈碧是什麽人?”
应沈碧?刘栩一愣,那不是荣国府小侯爷的名字吗?武帝为什麽这样问他?
刘檀一听这名字便面如死灰,一张俊雅透逸的脸顿时抽搐起来,半晌听他咬著牙道:“是罪臣。”
只听武帝冷笑道:“罪臣吗?为什麽朕听说他是你心尖儿上的情人呢?孽障,你瞒著朕干的好事!”
这话一出,刘栩耳朵里轰地一声,只觉得一个霹雳炸响在耳边,真是作梦也想不到,太子竟然和应沈碧是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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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 5
5
第二日早朝,皇帝当众宣布太子忤逆,暂时收押在诏狱。
消息一传出,朝廷上下顿时人心惶惶,废太子的消息传得满天都是,更有一众墙头草们就开始另寻高枝,太子的一帮子能臣们纷纷上表,为太子辩白。
只可惜皇帝这次铁了心要收拾太子,所有陈情的奏章一律驳回,大臣逼得急了,皇帝就冷冷一句话:此朕家事,不劳众卿费心。
皇帝虽然下手收拾太子,却确实没有说过废立的事,他说太子忤逆,那也确实是皇帝家事,大臣们心里虽急,却无可奈何。
皇帝堵上一干重臣的嘴,只命信王与忠王加紧查案。
诏狱的监房和别处不同,这里囚的全是皇室贵戚,不然就是朝廷重臣,看守都是宫中的人, 这里的人不经刑部审理,捉人放人全是奉诏,所以被人称作诏狱,蹲进这诏狱,想要再见天日,便只有等皇帝旨意,否则就算不是死也是监禁终身。
信王并没有理会狱卒的刻意讨好,缓缓走到一间牢房口吩咐道:“开门。”
他看都没看狱卒一眼,两眼只看著那方寸间的牢房内席地而坐的男子,皇帝只说将他关起来,并没有说过要削夺了他的太子位,所以他仍然戴著专属於太子的那顶金冠,朝服已经被剥去,只穿了白色中衣盘膝而坐,听得门上锁链响,轻轻抬了抬眼皮,他正在用饭,一碗白饭,一小碟子咸菜,信王从来没有看一个人把白饭咸菜吃出山珍海味的气势来,那般细细品尝,慢慢咽下,简直就是从容不迫,仿佛那是什麽珍肴一般。
信王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看著他就著黑乎乎的咸菜将一碗掺了砂石的饭吃得干干净净,又擦了擦手,这才抬起来头来,安静地看著刘栩,微笑道:“信王殿下是来审我的吗?”
信王点了点头,道:“奉陛下口谕,来问殿下些事情。”
刘檀嗯了一声,掂起衣襟上的一根谷草,轻轻放在地铺上,手腕上的精铁链子发出细碎的响声,缓缓地道:“信王请问。”
刘栩看他手腕上一圈乌青,心里难受别过脸对狱卒道:“他如今仍是太子殿下,你们怎麽敢给他上这麽重的镣铐?赶紧去了。”
那狱卒道:“这是忠王殿下的钧旨,说他是重犯,要严加看守,叫上重镣,小人们奉命行事。”刘栩想起三哥那张阴鸷的脸,哼了一声道:“马上去了重铐!”
他常年带兵,发号施令自有一股威严,那狱卒不敢再坚持,忙上来替他开了镣铐,刘檀抚著伤处微笑道:“多谢信王殿下。”
刘栩看著这麽个人,不知怎麽眼窝发软,清了清嗓子道:“殿下,父皇心里仍是爱你的,到如今也没说废立的事,只要殿下分说清楚当日的事,父子骨肉亲情,还能有什麽不得了的罪?有什麽误会分说明白,到时候你依然是太子储君,那样不好吗?”
刘檀笑了一笑,信王被他笑得心突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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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 6
6
这位太子哥哥,自小便风流俊雅,翩翩风姿无人能及,他虽然只比太子小两岁,却总觉得这位太子哥哥严肃深沈,沈默寡言,一点也找不到当时带著迷路的自己回宫那个温厚的哥哥的样子,那时候幼小的心里就觉得有这麽一双手在前头牵著自己,前面再是深渊也不怕,却料想不到有一天,兄弟俩竟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形,一时间百感交集。
只听刘檀轻声道:“风月宝鉴那东西,说是个宝物,其实不个是痴心人的痴念头,胡诌出来的,你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人,你会相信有这回事?六弟一定要我拿出来,我只好回说一个没有。”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话说得太直,温和地笑了笑,放缓了声音道:“这不关你的事,别说是六弟你来问,就是陛下亲至,我也还是一个回答,我手上并没有那件东西,我拿不出来。”
信王瞪大了眼,他不明白太子为什麽这麽死心眼,一时间浑忘了,太子被废,东宫之位焉知就不是他信王的?
可是他这时候想不到这上头来:“你。。。。。。。。殿下,你这是欺君,那是大罪啊。”刘檀点了点头:“所以你不会据实回奏父皇的,如果那样我同样难逃死罪,可丢的却是朝廷的脸面。”
信王道:“我来问的,却不是风月宝鉴的事情,殿下是聪明人,父皇何等精明的人,又怎麽会真的就在意那子虚乌有的东西?陛下差我来问的什麽,殿下心里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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