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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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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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听得院门的门环被人轻轻叩了叩。
  顾九一惊,转脸看去,低声道:“是叫你的吗?”
  宋春皱眉道:“不理它。”
  顾九又听了一阵道:“是跟你的杏儿的声音。别是你有什麽要紧公事吧?”
  宋春扑到他身上去亲他,一面道:“什麽要紧公事,你才是要紧公事。”
  说著手脚乱动,顾九啪地一声敲开他手道:“那日在山中见到你还像个正经人,原来还是这个毛病不改。”
  宋春道:“我哪有病,我见了你,便百病不生。”
  
  正和顾九纠缠著,却听见杏儿大声地嚷道:“公子,公子,府衙的刘大人来了,说有要紧事啊。”这次声音高了许多,宋春自失了顾九,性子变得怪僻不近人情,身边人从不敢大声说话,就连杏儿也不敢,这时候却在外大嚷,想来是有要紧公事,沈吟未答。
  顾九便伸手推开他道:“你快去吧,办你的正经事。你缠得我一夜不曾睡好,快些去,让我好好歇歇。”
  
  宋春听得杏儿语气惊惶,便恋恋不舍地起身道:“那我去了,你快快睡吧,等我回来,要你加倍补偿。”
  顾九又推他,宋春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开了院门,果然见杏儿侯在门外,宋春冷著脸道:“你越大越没规矩了,嚷什麽呢?”
  杏儿垂了手道:“刘大人急得要跳河了,说是出了大事,要你快些到衙门去呢。”
  宋春皱了皱眉,自顾九回来,他几番想要辞官,顾虑著父母一时没下决心,这时候觉得公事真是厌烦之极,心想早晚要辞了这官才是。
  
  他板著脸进了花厅,果然见刘大人在厅上走来走去,不时地伸手擦汗,便道:“今儿这天也不热啊,大人这是怎麽了?”
  刘昕听了他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先念了一声佛,然後道:“宋大人啊,你还真是稳得住啊,出事了。。。。。。。。”
  
  33
  
  宋春个性极高傲,平时和同僚也不大往来,刘昕是他同榜进士,为人幽默率直,他是刘氏的远房亲戚,为人却比刘氏好得多,所以两家也算有些亲缘, 两人平时还算能说上几句话,宋春对他不像对别人那般冷漠,这时候便笑了一笑道:“你一辈子沈不住气,能出什麽大事?”
  
  刘昕道:“你知不知道,吴妃最近病得厉害?”
  宋春道:“我恍惚听人说过,不是已经好了吗?”
  刘昕道:“前些日子是见好了,可是听人说往城外皇泽寺去了一回,回来便旧病复发了。”宋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我说,後妃病了,自有太医,你急什麽呢。”
  刘昕一阵愕然,然後叹了口气道:“宋大人,你我的官位是从何而来,你怎麽一点也不急呢?”
  宋春抿了抿唇道:“好啦,你说话从来便找不著要紧的说, 少和我闲扯,太医怎麽说?”
  刘昕见他正经起来,这才放下心道:“太医院一夥人都慌了手脚,虽不敢说不治,可也是个个束手无策。若是吴妃有什麽。。。。。。那吴家势力便倒了,咱们这些人。。。。。。。”
  
  宋春年纪轻轻便爬到如此高位,除了他父亲的影响外,跟他善於钻营也很有关。这吴妃的父亲当初只是个五品武官,在京中也无甚势力,宋春偶尔听人说此人的女儿在内务府候选宫女,此女青春美貌,而且多才多,是那一拔候选宫女里拔尖的人物。
  当今皇帝年老昏聩,只对女色上心,宋春便找到这武官,替他上下活动,贿赂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终於让这吴妃被皇帝宠幸,吴妃的父亲对宋春感激涕零,女儿受宠後,跟著平步青云,宋春原本便有很深的家世背景,再加上宠妃的枕头风,宋春不过几年,便从个小小京官,爬上了顺天府尹的高位。
  
  宋春当初一心一意往上爬,为的不过是扳倒丞相,为九郎雪恨,如今大仇得报,九郎也回到身边,对官场这一套颇有些意兴阑珊,然而刘昕是跟了他数年的下属,这层情面到也不能不顾。他沈呤片时便对刘昕道:“替吴妃诊脉的太医是谁,你去叫他来,我问问他再说。”
  
  刘昕道:“我一早便将他请到我家,然後才来请大人你所,怎奈大人你春宵苦短,叫下官等到此时。”宋春听他说得不堪,想起顾九,心里到真也十分得意,便笑道:“那还不快走,在这里罗索些什麽。”
  说著嘱咐了杏儿几句,同了刘昕一道出门。
  
  那太医一部胡子已经花白,看上去是个积年的老郎中了,宋春问了病情,果然是病势沈重,然而太医的药全不风效,症状明明瞧著就是个普通气血虚亏,然而却药石无效。
  宋春听了,沈呤未觉,三个人商议一阵,刘昕心里焦灼,冲口说道:“这没个来由的病,难道还是撞邪了不成?”
  那太医苦笑道:“吴妃家里人倒也是这麽说的,嚷著要请什麽大神什麽的,可是医者怎能信这一套。”
  
  宋春沈思不语,良久道:“撞邪?皇泽寺是皇家寺院,什麽妖魔鬼怪敢近?”
  刘昕道:“宋大人,你不知道,一草一木,年代久远,享了那香火之盛,佛经薰陶著,多有成精成怪的呢。皇泽寺花木繁盛,难说不是呢。”
  这话若搁在往常,宋春再也不信,然而经了九郎一事,这时候倒将信将疑起来,便道:“在这里说没用,我明日去那寺里瞧瞧再说。”




破镜 73

  73
  
  十月二十八是武帝的寿辰,朝中自有一番庆典,但武帝年事渐高之後,对庆典这类热闹的事失了兴趣,因此这些年也没有著意办过什麽庆典,再加上这一年来宫中多事,武帝就更没有心情办什麽寿辰,但各皇子请安贺寿的礼仪却是不能免,武帝放眼看去,却只看到刘檀与刘栩两个儿子,成年的公主也只有一位,想起和亲而去的两位公主,再想到关在禁宫中的刘棋与流配在外的刘椐,心头一阵酸楚,挥手叫子女们散了,自己带了内侍去皇泽寺进香,与那庙里的方丈下棋喝茶,自到掌灯时才回到宫里。
  
  进了十月已经下过两场雪了,天气甚是寒冷,武帝在车里坐著嫌气闷,便要自己下来走,内侍只得小心跟著,一行人匆匆回宫,才走到御花园一带,突然听得远远传来一阵哭声,武帝站住脚道:“这是谁在哭呢?”
  
  史承恩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陛下,这里离禁宫不远,听人说。。。。。。。。。。。。听人说忠王殿下常常这般哭泣。”
  武帝心头一震,站了一会对史承恩道:“朕瞧瞧他去。”
  史承恩忙道:“天晚了,又冷,陛下还是明日再来吧。”
  
  武帝不理他,循著哭声往前去了,一众内侍只得跟了上去,禁宫就在花园的北角上,只见这里树木阴森,房屋破败,一阵阵哭声时高时低,夜里听来,便如鬼哭一般,史承恩等人都听得寒毛倒竖。
  
  武帝站在禁宫门前,守卫见是他来了,都忙著跪下来,武帝听了听里头的哭声道:“他这是怎麽了?”
  守卫的便道:“臣等也不知,忠王殿下自到这里,便是这般,大笑大哭,谁劝也不听。”
  武帝嗯了一声道:“开了门锁,朕要见见他。”
  
  那屋门一开,便是一股阴湿的冷气扑面袭来,史承恩提了灯笼走在头里,轻声道:“忠王殿下,忠王殿下。。。。。。。。。。”
  哭声陡然而止,自里屋跑出个披头散发的人来,大冷的天却光著一双脚,正是刘棋, 他披头散发,脸颊深陷,武帝看得心中一痛,刘棋从前总算是个面目英俊的王爷,落到如此地步,父子连心,纵是皇家也难免,刘棋看清来人,猛地伏地大哭:“父皇,父皇。。。。。。。。。。您老人家来看儿子啦。。。。。。。。。。。”
  
  他哭声里带著笑,听起来不知是哭是笑,武帝命左右扶了他起来,温言道:“棋儿,为父来看看你,这些日子你可想得明白了?”
  
  刘棋抬起头来,一双凹陷的眼睛里突然闪出凶光:“不,父皇儿臣没有错,父皇你上了他们的当。。。。。。。。”
  武帝料不到他竟顽固如此,怜惜之情顿减,厌恶之心却起来了,森然道:“朕给你时间让你反省,却不料你竟半点没有悔改之意,看来你还是接著反省去吧!”
  
  说著转身便要走,刘棋好容易看到武帝来了,要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再也顾不得,手脚并用往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武帝双腿道:“父皇,儿臣不是逆子,父皇不要被奸人骗了,父皇父皇,他们。。。。。。。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逆人伦的禽兽。。。。。。。。。父皇,儿臣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们便是怕儿臣说出他们的丑事,才会这般陷害儿臣啊。。。。。。。。。。。”
  
  武帝身边众人都吓得呆了,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麽,武帝心头疑云顿生,往左右看了一眼,史承恩忙带著内侍守卫退了出去,武帝伏下身子对刘棋低喝道:“你胡说八道什麽?给朕说明白了!”
  
  那刘棋直起身子,伏在武帝身边说了一句话,武帝听在耳内,恍如头上打了一个焦雷一般,顿时气得面如金纸,身子摇了几摇,连忙扶住柱头,大声道:“史承恩,进来!”
  
  史承恩听得武帝在内怒喝,连忙跑了进去,只见武帝脸色大变,对史承恩道:“去,马上去宣那两个畜牲进宫来!”
  
  刘棋还抱著武帝双腿呢,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状若疯狂,武帝一脚踹开他,转身便往外走,口内一叠声叫拿了那两个畜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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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 74

  74
  
  外面寒风怒号,武帝不要内侍搀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著,史承恩一路小跑地跟著他,再行得一阵,武帝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回头看身边只有个史承恩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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