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拿着招魂幡的道士,这人鼻青脸肿,显然是被人揍过。
这老道士二话没说走过去,倒是让马三吓了一跳。二人贴着脸说话,说了好一会,惠老道拍了拍马三,马三咬了咬牙,这才走开。李孝清不知道二人说了啥悄悄话,看得一阵着急。
过了一会老人家愁眉苦脸的回来,他赶忙走上去问。
“师傅,这棺材肯定不是那王老爷子的二太太。”
“这用你说,这指不定是从哪个坟里挖出来的呢。”
“那马三为何要做这么绝的事?”
“小清,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待会蹭完饭咱们直接走了算了。”
“前辈我总感觉这事有些蹊跷。”
“蹊跷什么?那马三他爹是他们村上的算命的,前些年被打成牛鬼蛇神,家里的地也被没收了,如今那王二春找到马三让马三帮着看看,马三不答应,被揍了一顿。这下子马三能放过那王二春,现在这道上也没个规矩,哪像我们那时候啊。”
“然后那人就下这么狠的手,祸害人家子子孙孙。”
“人们都怕现世报,其实后世报才吓人啊,这马三的风水堪舆上有一套可是这人心术不正,这一手实在太过歹毒。”这惠老道捏着胡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前辈,待会咱们跟着看看去?”
“不去,这事跟咱们没关系。”
“可是那马三选了个这东西下葬,那村子不是要遭殃了?”
“马三能找到这骨骸,说明这小子人脉广,谁知道他后面有什么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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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村子敲锣打鼓,整了一气,这家人家也算是富实,进了祠堂摆了祖先,摆下流水席,老爷子照样是连吃带拿,最后才带着李孝清离开。
“那马三干嘛去了?”
“起棺去了。”
“前辈,你怎么知道?”
“他腰上别了一个楔子,带着蜡烛。”
“咱们去看看?”
“那就走吧。”本来二人走到村口,看到马三鬼鬼祟祟的出去,李孝清赶紧拽住老爷子去看看。
这马三在后院的棺材旁边,念叨了几句,在棺材板上点了根蜡烛,然后拿楔子在棺材右脚砸了一个洞,塞了一个酒瓶子,只见绿油油的尸水流进瓶子里。那棺材板上的蜡烛忽忽悠悠的飘着似乎随时可能灭掉。
“这尸毒好重!”老爷子和小清躲在外面拿出两个黄符,手中忽然亮起火来,烧完这符篆马上塞到瓶子里,二话不说给李孝清灌了一口,自己也喝了一口。
“前辈,那人脸绿了。”
“你以为这灵宝涌泉符是谁都会画的?他吸了尸毒,这活不过一旬就得全身溃烂而死。”
“他接了一瓶子尸毒准备干吗?”
“看到那边的酒坛子了吗?”
“他要下毒?若是让他得逞,今日凑热闹的人岂不是全要命丧于此?”
“这老尸聚毒聚阴,中毒者轻者半身不遂,皮肤瘙痒,重者全身溃烂而死,如今之计还是要拦住他。”
“我去把那厮制服。”
“你先冷静下,那蓝色符篆上又多了个黄符,那黄符乃是聚火符,他若是走投无路,那棺椁里的妖物必然会被放出来,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老道士平淡的说道。
“前辈,棺椁里的东西你也制不住吗?”
“治得住倒是治得住,不过太费功夫,我又来不及布阵,怕让那脏东西跑了,我给你个符篆,你到他跟前摘掉那聚火符再说。”
老人口里念道:“北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魂飞魄散,急急如律令”这符你带着,若是那东西出来了,也能保你一时半刻。
“嗯。”李孝清拿着符篆,右手攀到屋顶,掀开房顶上的瓦片,看着那马三一心一意的下毒,猛然打破屋顶,落在棺材板上,左手一下子撕开那蓝符上的聚火符。
“什么人!”马三手中一抖,那绿油油的尸水一下子落在他脚上,这右脚马上开始消融,并发出恶臭,不一会这骨头就露出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李孝清打量着马三说道。
“是你们?我就知道是你们。”马三萎靡的坐在地上,这烂脚上开始布满尸斑,不一会就长到了腰间。
“纵有天大委屈,也不能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惠老道走出来拿着
“哈哈,你说的是屁话。若是你全家人都死于非命,你还能说出这话吗?”马三嘴咧开无奈的说道。
第五章 往事因果
马三看他们一老一小都没说话,便继续说道“自打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就告诉我,这活的好不好要看人要不要强。”
“我们家是方圆百里,家境最殷实的一家,就光良田就有百亩,那后山的桑田也有十多亩,家里的长工短工差不多也有三十来口子,俺爷爷也是十里八村的大善人,谁家出个事,我爷爷多多少少都能帮点忙。”
“可后来了一伙大兵,我爷爷听说他们是打鬼子的,当时也是自掏腰包,给那些大兵们好吃好喝,只求别把兵灾引过来。可那群士兵里面有个当官的要分俺们家的土地,说建立革命根据地,要团结百姓,让大家吃饱穿暖。俺家那么好的水田旱田都是俺家祖辈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要不然就是一点一点买的,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怎么说分就分。”
“那时候我爷爷别提多上火了。那王二春他家老爹是从豫省刚刚搬到这村的,说这是他老家,可谁也不认识这人。这家伙没地种,给我们家当短工,听说要分地,三番五次的上我们家闹腾。”
“我爷爷年轻时当过道士,那时候还给村里人相风水看面相,自打这帮兵住下后,禁止搞什么封建迷信。这王二春他爹跟当官的说我爷爷大搞封建迷信,吞并老百姓土地是个万恶不赦的地主。”
“那时候我爷爷不知道王二春背后搞事,我爹那时候和我娘去医院了,我娘怀着我,我爷爷他一心琢磨着抱个孙子。那王二春私下里跟全村人说,只要我爷爷死了,我们马家的土地就分给大伙,于是那帮吃里扒外的家伙合起伙来去告状,说我爷爷当年打死过人,还抢过女子。老天爷没长眼,我爷爷当年打死的是上村里闹事的太平天国的逃兵,那时候那帮人在村里烧杀抢掠,我爷爷年轻才十来岁带着一群乡勇把那几个长毛子给宰了。”
“那长官带着人来抓我爷爷,我爷爷当时已经六十多了,可人硬朗的很,他们抓的时候,我们家里的长工和仆人拿着红缨枪和菜刀就冲了出去。”
“当官的说他们反革命,你兵都杀到家里来了,还闷在家里那算怎么回事?”
“我家当时十几口子就死在了乱枪之下,我爷爷被抓了起来,我二叔因为拿着长筒子(土枪)打了那长官一枪,被人枪毙了。”
我爷爷在大狱里听到这事气的不行,那长官第二天把我爷爷押到村口,开始数落我爷爷的罪状,那王二春和他爹在一边敲锣打鼓闹得最欢。下面的人刚开始还不敢说违心话,那王二春说列出罪状越多,得到的土地越多,于是这帮人还是东拉西扯,说我爷爷抢了谁家的牛,占了谁家的地,开了谁家的坟,平了谁家的房子,赶走了谁家的新娘子。
“那时候我爷爷一句话也没说,这帮人说的累了,王二春上去打我爷爷。又说谁打的很谁就能得到地。”
“那帮人大半都是长沙城的,国民军和日本鬼子那时候打的正欢,几次会战打的城里的人都跑没了,这帮人为了躲兵灾才逃到这穷乡僻壤来的,家里没地不说,吃喝都愁。还有一半是俺们村的,眼红我们家,巴不得落井下石。”
“我爷爷公审大会后被枪毙了,他一个劲的念叨报应,我父亲因为带着我娘去城里生孩子,躲过了这一劫。”
老道士叹了口气,说道“你这都是听你父亲说的吧?”
“嗯,我爷爷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那你想过没有,你爷爷六十岁,就算他体力再好,你爷爷祖上再积德,也不可能攒下一百多亩地啊?”
“那都是我爷爷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马三嘴角长出的尸斑已经变色。
“哼,你爷爷确实拿锄头刨了,不过刨的怕是别人家的祖坟,懂点风水就造孽,那动别人家的祖坟可是大忌,你爷爷估计也是个野道士。”
“不可能,我爷爷是十里八村的大善人。”马三狰狞的看着惠道士。
“这尸体是你爷爷藏起来的吧?”
“嗯,你怎么知道?”
“这画的符跟狗扒似的,一看就学的一知半解,这女子怨气极重,应该是被人害死的,我来之前看到那棺材猜想就这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可一看这尸毒,我就猜到这尸体不到百年,想必你爷爷从没跟你爸爸讲过你奶奶吧?”老道士摸着胡子问道。
“这棺材至少是道光以前的,这尸体尸水腐烂程度不到百年,你爷爷想必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这样的棺材。”
“这棺材里的人是谁?”马三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一个村子就你们一户姓马的,我问老乡,他们管你爸爸叫冯老大,而这村里姓冯的人最多,以前有个员外也姓冯,这员外只有一个女儿,为了延续香火,他找了个上门女婿。”老道士掏出一本家谱丢到那马三面前继续说道“这是冯氏祠堂吊着的家谱,你看看清末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员外郎姓冯,找了个女婿叫马杰英。”老道士声音一震,那马三仿佛感觉灵魂一抽。
“那这棺材里的人?”
“是你奶奶,你父亲是他生的,你那个死去的二叔是你爷爷的二太太生的,若非如此这厉鬼早就缠上你父亲了,你父亲当年也得跟着一起嗌枪子。”
“我奶奶又是怎么死的?”
“被人毒死的,你看看脚下的尸水,谁教你的这招想必你心里有数,你爷爷用这招害死你奶奶一家,霸占了她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