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再增设一个衙门,深入研究法器、丹药,提升品质,无论是优化符文阵列,还是激发灵石灵药的原本潜力,必须精益求精。这两个衙门,品级跟六部相同!”
此言一出,李振和崔克礼都是心头一动。
这是要深挖皇朝在修真方面的物质潜力。
现如今,大唐新得南诏、安南,对南方海外诸岛也开始陆续占领,而且马上就要跟新罗、倭国开战,可想而知,在这样大力度的资源发掘下,皇朝的修真力量肯定会有显著提升。
好在大唐底蕴深厚,加上长安修行学院各个分院,对修士分门别类的培养,皇朝并不缺乏执行各项事宜的人才。
李晔之前的诸多布局,如今正在逐渐显露它们的影响力。
“臣等领命,这就下去草拟方案。”崔克礼和李振连忙领命。
李晔点点头,没有就这两个问题多言。他做这些,其实就是加快加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只不过是以资源利用的方式进行,简单粗暴。毕竟李晔现在要的,就是快速提升皇朝实力,统一修真界。
到时候,融汇各方修炼体系对世界的认知,加以整理,形成完整体系,必然会升华修士们对大道本源的认知,多方研究之后,在某些方面引起质变性的突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末了,李晔问道:“对新罗、倭国的战争准备,现在进行得如何了?”
“出征计划已经做好,军力、物资都在调集。如果海河衙门的半法器海船可以一用,七月初大军就能开拔。”
“好!”李晔抚掌而赞,旋即目光灼灼凝视众人,“皇朝大兴在即,诸事繁杂,还请诸公勉力而为。”
“我等谨遵圣命!”
帝御仙魔
第九十二章 有志者 事竟成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作为淮南中心地带,汇聚江南鱼米之乡灵气的扬州,在本朝地位非常。藩镇林立时,为了保障南粮北运,朝廷特意还设立了淮南节度使。
跟安史旧部的河北三镇、屏障关中的中原藩镇不同,淮南、江南的藩镇更多意义上是经济藩镇,主要保证朝廷粮赋,这也是他们军力相对较弱的原因之一。
高骈割据淮南时,之所以能够迅速起势,成为五大诸侯之一,扬州等地的财富支撑起到了极大作用。正是靠着这些,高骈才能收拢大量从中原躲避兵祸南下的势力,跟儒家相互裨益。
高骈覆亡后,扬州儒门没落,扬州却依旧繁华。被改编为江南水师的淮南水师,大本营也正是在这里。
高骈麾下最著名的两位将领——杨行密与孙儒,虽然师出同门,但为了江南水师大将之位,之前还是有过一番激烈角逐的。
依照当时两人的地位资历,理应是孙儒出任统领,掌握这一支在当时看来,对朝廷极为重要的水师力量。但杨行密为人精明,左右逢源之下,硬是创造了一个机会,让朝廷看到了他训练水师的能力,而后多方走动,将统领之职谋到了手。
为此,孙儒与杨行密虽然没有撕破脸皮,但也有了不浅的嫌隙。
后来的事实证明,杨行密的确才干非凡,江南水师经过他日夜操练,精锐更胜往昔,淮南的河道江道为之一清,大大小小的水匪在极短时间内就绝了踪迹,颇受朝廷赞赏。
而孙儒虽然心中不忿,在这种局面下,也是自知无法再跟杨行密争锋,只能绝了成为水师大将的心思。后来江防调动,孙儒就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亲信,去了江南水师辖下的荆州水师任职,算是眼不见为净。
扬州城杏花楼,孙儒青衫纶巾,作寻常士人打扮,坐在窗前饮酒。
这次回扬州是奉了杨行密的调令,回来之后,杨行密却没有让他去官衙,而是约在这座两人在前些年经常相聚,但最近几年已经没来过的酒楼。
孙儒不知道杨行密打得什么主意,然而这种被对方随意支使来支使去的经历,已经让他心中非常不痛快。他饮下一口闷酒,心里谋划着,是不是应该脱离江南水师,去岭南水师谋份差事。
老在杨行密眼皮子底下做事,实在是心头不顺。
不过他到底不是李晔的嫡系,这些年又在江南水师当差,在岭南素无根基,冒然请调,就算事情成了,只怕也没有好的位置给他。
“且看杨行密这厮要干什么,如果他耀武扬威、欺人太甚,就算降职去岭南水师,我也认了!”孙儒重重放下酒杯,打定了主意。
约定的时辰已经快要到了,街面上却仍旧不见杨行密的踪影,孙儒百无聊奈,时而看看繁华街道的景致,时而到处打量一下酒楼,渐渐地有些心浮气躁。
酒楼依然是那座酒楼,这么些年过去了,陈设也都没换,依然是那般素雅。孙儒知道最东面那张食案腿上有一道不大的凹槽,那是他有一回跟杨行密拼酒,喝多后强撑不倒拿手指捏的。
酒楼的东家依然是那个蹉跎半生的老儒生,年少时有匡扶天下的志向,后来迫于生计投身商贾,可谓是丢尽了祖宗颜面,所以整日抱着酒坛子度日。
曾经他很喜欢跟孙儒、杨行密对饮,因为觉得他俩学识不凡,谈天说地很是畅快。每回喝多酒后,东家的酒槽鼻就会红得发亮,兴致来了也会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喊一声这顿免账,动作潇洒得就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凡此种种
,仿若昨日,孙儒却已无暇想起。
当年同窗情深的两个年轻人,现在有了不同人生际遇,再来这座酒楼,心情也会大不一样。作为失意者,孙儒是不会记起当年那些芳华的。因为当年的意气风流每回忆起一次,就是折磨当下窘困的自己一次。
杨行密终于是来了,没有迟到,眼含笑意,满面春风。
“孙兄,别来无恙?杨某公事繁忙,这回孙兄过来,我没有及早脱身出城相迎,孙兄不会怪罪杨某吧?你我毕竟是手足兄弟,想来是不会介意这些的。”杨行密拱手见礼,风仪儒雅,言行举止都无可挑剔。
“杨兄,说笑了。”孙儒勉强挤出笑脸,对方越是春光满面,表现得越是风度翩翩,他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他其实很不想称呼对方为杨兄,更愿意叫对方的官职,因为在他心里,两人已经不是什么手足兄弟。
如果是,杨行密就不用把这几个字挂在嘴边,也不会真的抽不出空迎接。
两人分别落座,孙儒自然是想直奔主题,问明杨行密调他到扬州来,又在这里相见的原因,把正事说完就赶紧各回各家。
但两人身份地位现在有差别,主动权掌握在杨行密手里,而杨行密又明显兴致颇高,一坐下就滔滔不绝开始回忆往事,一副两人十分亲密亲近的样子。
他指着最东面那张食案,说他有一回看见孙儒醉酒后抓着桌腿强撑不倒,还在桌腿上抓出了一个凹槽,谈到尽兴处大笑不止,还好奇的问孙儒,今天为何没有选那个两人之前常来时选的位置。
孙儒当然不想再去那个位子。那是属于以前的,属于两个互为手足的年轻人的,而不是现在的江南水师大将与荆州水师统领。
杨行密的高谈阔论、回首往昔,让孙儒逐渐忍无可忍。成功者说往事那是追忆芳华,失意者可没这个心情,曾经的芳华越是美好就越是让人难受。
就在孙儒连干三杯酒,准备跟杨行密不欢而散时,对方终于收敛了笑容,止住了话头,神色也变得肃穆。
叹息一声的杨行密,忽然以郑重的目光看着孙儒,认真道:“这回请你回来,其实是想让你继任江南水师大将。举荐的折子我已经递给了朝廷,听说陛下已经同意,只要你点头,就可以提前准备调任的事宜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孙儒怔了怔。
杨行密举荐自己继任江南水师大将?他会这么有情有义?他自己为何要离任,难道是升迁?可天下水师,江南水师最大,杨行密最擅长的地方又是水上作战,哪里还有比江南水师大将更好的位置?
在孙儒疑惑的时候,杨行密苦涩一笑,眉宇间多了许多掩饰不住的萎靡、落寞之色,“我成就阳神真人境的时候,过于心急,没有等到根基打好,便强行突破,结果伤了本元。
“现在不仅境界没有提上去,气海反倒是落下了伤口,若是不立刻闭关几年,只怕是今生都将无望阳神真人境。所以我上表请辞了江南水师大将,准备回去安心修炼。”
杨行密说到这,孙儒已经是惊诧不已,期间脸色数变,复杂至极。
杨行密继续正色道:“江南水师,乃是大唐最强水师,船舰规模、将士素质都远超岭南水师,江南水师大将的位置重要非常。除了孙兄,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何人能够担此重任。
“这回我虽然是自作主张向朝廷举荐孙兄,没有提前询问孙兄的意思,但这也是为了国家大计,还望孙兄不要怪罪。”
这番话说完,杨行密目光恳切的
看着孙儒,希望对方答应接任江南水师大将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
孙儒心中五味杂陈,看着杨行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不会怪罪杨行密!
杨行密离任之际,没有举荐自己的亲信心腹继任,而是让他来出任水师大将,这份情义足以表明,自己在对方心中份量不凡。
一时间,往日争夺江南水师大将之位的嫌隙,在孙儒心中消失得干干净净不说,还感动得无法言表。
“杨兄”孙儒一时口涩难言,“你的伤竟然这么严重?不会影响根基吧?”
杨行密见孙儒神色激动,还开始关心自己的身体,就知道对方已经抛却了成见,便故作坦然的笑道:“孙兄放心,只要我闭关三年,应该没有大碍。”
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孙儒立马感觉到,情况可能很是严重,这让孙儒对杨行密的感激又加重了几分。
离开杏花楼时,孙儒已经是精神焕发,虽然关心杨行密的修为,但心中的喜悦还是按捺不住,故而脚步有些轻快。而杨行密却走得较慢,还跟那个壮志未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