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不能让他们走偏了,人族如今鼎盛?已然崛起?笑话!眼前一切不过过眼云烟,不及巅峰,谈何鼎盛?”
“这时代仍旧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时代,洪荒的时代,还未曾结束啊!”禹帝喃喃着,眸光愈发的深邃,隔着老远望着神农的背影,心中酸涩。
“就连你,也要离开了么,为何?为何就不懂我……”禹帝心中犹如针扎刀割,如今就连神农也离开了人皇殿。
去走他们自己选的路,一条看不到丝毫光明的路,真的值么?怕是谁心中也没有答案……
水影皱眉,直感觉今日的禹帝有些忧愁善感,似因为神农的离开?又或许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
可仍旧忍不住道:“那就放任其如此不成?”
禹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水影道:“道子自有安排,至于你,该收网了……时机将至,最好别让我失望!”
水影听闻,周身水珠都跟着一震,好似听到什么令其惊愕的事情一般,不由得道:“怎么这么快?”
“什么?”禹帝明知故问道,人帝之威狂压而下,水影瞬间爆为漫天水雾。
“是!”
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虚空,这钟山之顶如今也就只剩禹帝一人,他就那么负手站在那里,看着神农的背影,很久……很久……
……
同为人皇殿,一处简陋的小院中,一枯树,一古井,一石案,四石凳,落叶飘飞,满地金黄。
人身的伏羲于石案之前,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晨阳射在他的侧颜之上,睫毛之处投下的阴影,很长很长……
此刻他摆弄桌上的碎石以及树枝,却呈八卦之形,虽未观天下,可这天下却尽于案前八卦之上。
“神农啊神农,终是比我洒脱了许多,人族,我亦有太多牵挂,你因太乙离去,而我又因何留下呢……”
“说不得,那禹帝的茶水,当真是苦的舌头发绉哦……”
伏羲摇头笑道,却是大袖一抚,将石案上的卦象尽皆扫去,本就是些碎石枯枝,可在不同人手中,可能有天差地别的用法,之前伏羲便用其看清了大世……
神农这一去,牵动了太多人的神经,他之重,若昆仑,若泰山!
然任其如何,也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亦犹如涛涛江水,一去不复还……
三十六年过去,距离那星辰海一战,自然或许近乎二百载之久,当初亲眼见证过那一战的,或许孩子都生的几个,甚至有的已然当了爷爷……
可回想起来,仍旧好似发生在昨日一般,永远铭刻于脑海之中,久久不曾忘怀。
沧海之滨时不时有珍珠冲上海滩,已然被海水打磨的煞时光滑,放眼望去犹如漫步于星辰之上一般,
沧海海底大部分被珍珠所覆盖,奇迹就此发生了,珍珠之中所裹携的生机,点点滴滴汇聚成海,为死寂的沧海注入新生的力量。
海水不再腥臭浑浊,好似多了一股朝气,道基也愈发的稳固下来,冥沧也早已于百载之前,便放弃了对于道基的控制。
如今的沧海,正在逐渐恢复昔日的勃勃生机,这时人们才意识到珍珠泉的真正作用乃是修补沧海道基而存在的。
却是想起了太师的那句“顺其自然!”自然都以为是冥沧做的,可殊不知这珍珠泉究竟是怎么来的……
可那一股死寂仍旧缭绕于沧海之中,犹如跗骨之蛆一般,不曾褪去,如此一来对于珍珠泉的保护更加上心了。
甚至让其淹没冥沧的山门,足足铺满了大半个沧海之底,而如此庞大的数量珍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没人清楚,可也没必要弄清楚,太师更没有出来解释的意思,只是不悲不喜的注视着一步一步恢复过来的沧海,整个冥沧也好似愈发有了生气……
而于这一天,墟天九鼎终于出世了,墟天鼎共十二尊,此刻八尊已然名花有主,剩下四尊一尊比一尊难得,因为这可是牵动整个三千道界的盛会!
为的可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仙元,更多为的是昆仑墟中之物……
各家都在看戏,太上,紫鸿,云梦,酆都,妖神涧,冥沧,锦绣山河,一气道盟……太多太多,如今的昆仑更像是一颗明耀整片大世的璀璨明珠一般,百花斗艳,百家争鸣。
然就在众人在想墟天九鼎最终会花落谁家之时。
于无尽的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吼声。
“吼!“
厚重且绵长,带着无上的尊贵以及目空一切的傲然,还有那独属于末路的迟暮……
第七百一十三章:苍龙探爪扯丹青
那是一声苍龙之吼,最为元始的吼声,带着目空一切的傲然,时隔万古,仍旧清晰的响彻在这片破烂的天地之中。
跨越无尽距离,昆仑山中,万灵皆生臣服之心,这是何等的威严?
这一刻,于龙吼之下,所有人已然心中有数,来人是谁?
龙族祖龙,老太爷!活过了天地初开,活过了盛世洪荒,活过了无量之劫,其身纵横万古,亦不死不灭!他本身的存在,便是一本活着的史书,亦是生命的凯歌!
其之强,震古烁今,就算放在洪荒盛世,又有几人能有资格与其对手?单单是那强横的实力便让其拥有不下于古圣一般的地位,是能与西皇帝俊相提并论的存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天地之中第一条龙!因有他!才有龙族……
一声龙吼,足矣让所有人知道,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只见星空之下,一只巨爪撕裂虚空,单单一爪,便好似能轻松捏住昆仑起码山巅一般,足矣见得其巨大,而这仅仅是一爪而已。
爪上灰突突的鳞片密布,每一片都有星辰一般大小,其上坑坑洼洼,犹如刀刻斧凿,匆匆岁月亦在其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气息。
鳞片破烂,爪心之处还有一道巨大的三角口子,透过伤口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其中的脓血以及腐败的血肉……
爪尖也早已不再锋锐,甚至还崩断了一只,这是一只久经沙场的龙爪,同样也是横贯万古洪荒的龙爪,自爪上所能望见的只能是来自于岁月的沧桑。
龙爪横空,所到之处,星辰灭寂,爪尖触碰之下将锦绣山河搅动的动荡不休,无数青山绿水崩毁,就这么于龙爪之下化为虚无。
易仁也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锦绣山河于龙爪之下挪出,望着那朝着昆仑一头扎下去的龙爪不禁摇头苦笑道:“那条老龙竟还没死,他要活到天地崩灭才肯撒手吗?”
他锦绣山河未曾避世之前,便已知老太爷之威,可如今他锦绣山河避世万古,没想到一出来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这条老龙……
“咔嚓!”
那是界壁撕裂的声音,仰头望天,所能见到的仅仅只有无尽的绝望,龙爪盖压之下,一切尽会化为虚无。
只见那龙爪朝着虚空狠狠一抓,方圆千万里化为一片混沌,就如同在整个昆仑这幅美丽的画卷之上用手狠狠的撕去一块布一样。
一爪之下,万事万物尽皆化为虚无,独留墟天鼎于龙爪之中散发着耀眼的仙光,便是墟天鼎同样也被抓的火星子直冒,生怕被其捏碎了……
抓着墟天鼎的龙爪就这么缩回了虚空,没有任何言语,甚至不需要什么解释,那一声龙吼足够说明一切了。
这一刻,自从来了昆仑就没怎么吃到好果子的龙族众灵仰天狂啸,以抒心中之闷气,尤其是敖玉京,嗓子都快吼哑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将一直积压在胸中的闷气尽皆吼了出去,先是被金翅小鹏王找麻烦,后又被李青莲揍了个半死,就连姜宁都斩了他一刀,可谓是憋屈至极……
然龙族老太爷的出现却让他们心情舒畅的很,这仙缘终究是有我龙族一份的。
可与此同时敖玉京心中也在诧异,族中老太爷已然多年不曾出世,就连大寿也未曾露面,为何偏偏为了夺一尊墟天鼎而特地出手。
要知道,如今的龙族对于墟天鼎并不是那么渴求,再说以老太爷的身份来讲,还真未必看得上这仙缘,毕竟他本身的存在便是活着的神话……
就算是龙族想要,族中好手数不胜数,来一十爪黑龙足矣震慑住昆仑的场面,没必要惊动老太爷,对于龙族来说,墟天鼎之争只是个对于幼龙的试炼罢了。
可实际上,好似并没有敖玉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一次的仙缘盛会自然出了太多的变数,各大势力尽皆扎堆昆仑,就好似有一种玄妙的力量,吸引着他们前来一般……
而又有谁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呢。
望着收回虚空的龙爪,无人言语,同样无人阻挡,拿墟天鼎便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写意,各色的脸上各色的表情,虚空之中只有一声声高昂的龙吼回荡。
……
仙缘盛会已然进入尾声,还余三尊未曾出世,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煎熬。
星穹之中,方怀九的脸上透着焦急,可那散落在地上的铜钱在告诉他,李青莲仍旧不在三千界,亦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你究竟去哪儿了?为何仍旧了无音讯?若早知如此,这墟天鼎我宁可不要啊……”方怀九抓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脸懊恼的样子。
殊不知,李青莲又何尝是因为这一尊鼎而消失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沧海之水早已如天空一般澄澈,湛蓝的海水冲刷着铺满了珍珠的海滩,映入眼帘的永远是璀璨。
如今的沧海,早已不复当年之破败,生机勃勃,道基稳固,若是入海,便会发现,如今大大小小的珍珠几乎铺满了整片沧海海底。
那冥沧真的未曾阻止珍珠泉,权当是太师的手段,冥沧都如此,更何况其他海族,甚至有的山门都被珍珠淹没。
没人知道如今这沧海之底究竟沉着多少的珍珠,便好似天上繁星一般,无人能数的过来,也没人知道这能为沧海带来生机的珍珠究竟是从何而来,那口古井又是什么来头……
可即便如此,那一股缭绕于沧海之中的死寂仍旧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