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我怕冷,岛上却一年不冷,而且你看,园林建了几个月,都建成了一半了。”
说着,侧过身,让裴子云看着她背后,果然,起建了园林。
“哎,上次一别,已有二个月,是我冷落了你。”
“夫君,你说什么话,你是忙于王事,连过年都不回,是皇家对不起你才对。”小郡主看上去并不假话。
最难消受美人恩,裴子云重重点了点首,通讯完又接了师傅,这次直接了当:“师傅,还请你带上长老过来,我今年春天就要渡过雷劫。”
“什么?”虞云君大惊,不敢置信,声音都带着一点颤抖:“这是真的?”
“没错,我已经是地仙第四重,离第五重不过半步。”
听到裴子云确定,虞云君不由大喜:“好,明白,我们立刻过来。”
“呼,下去吧!”通讯完了,裴子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在空中凝结成了白雾,率着亲兵下去,大雪不断落下,落在蓑衣上。
通讯时,旁人自不能听,不过萧琴合鸣,没有屏蔽,下面骑兵及道官,不少人都掉下眼泪来,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在家陪妻儿子女过个年?
“走吧,我们快回去,还来得及回到大营过年。”裴子云最后说着。
这话说的对,连着奔驰,终赶在了大年三十深夜回营,雪夜中,远远就能看见大营,更远远能闻到肉香,只见四处都是篝火,甲兵巡逻,一些欢呼吆喝也在营中喧闹,宽松许多,不过没有可以追究。
不过才到营前,就有着士兵簇拥着陈永迎出来,裴子云望望,整个大营整肃,虽里面喧闹,但高墙寨角都设垛楼守望,每隔不远都有灯光,兵士佩刀持枪来回巡戈,满意点点首,进了大帐。
这里已是大年三十,大帐用的是双层牛皮夹毡,地下还有火龙,温暖如春,火炉熊熊燃烧,入了内,安座着正沉思,外面有太监求见。
“进来!”
随着声音,一个穿着六品官服的太监入内,此人看上去年轻,眉清目秀,带着点英气,看上去是个公子哥,要是不知道,谁当他是太监?
这人只见陈永侧身侍立,一个年轻人端坐,当下伏首拜下:“下官高光参见钦差,参见真君。”
裴子云扫一眼面前这太监,这是押运粮草的钦差,笑着摆手:“起来,你也是钦差,不敢这样大礼。”
高光连忙赔笑:“当得当得,我不过是小小专差,运来粮草寒衣酒肉罢了,安敢对真君不敬?”
这太监说话很客气,在裴子云面前还带着一点惶恐,恭谨的递上单子,亲兵接过了单子递上,裴子云细看了下,转脸看向陈永,陈永立刻会意,应着:“真君,末将已经清点,一分也不少。”
裴子云又问:“承顺郡王安在?”
高光矮着身子回答:“郡王回京办差,见着雪大,又尚年幼,皇上不忍奔波之苦,已经留下了。”
“以后真君有喻令,只管吩咐,由下官批文发出。”
裴子云一怔,没有说话,见着单子上还有一批烟火,点了点首问:“现在,快午夜了吧?”
“还有一刻时间,就是新年了。”陈永说,裴子云笑了一声,命令:“以圣上之名,再次赏赐全军酒食。”
“是”陈永应着出门,裴子云在主位下来:“大家出去罢,今年的军中有着演烟花,一起欣赏便是。”
说着出去,亲兵把烟火拿出,高光怔了一下,本以为裴子云会继续问着承顺郡王的事,不想连一句话也没有,想了想,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又连忙跟了上去。
天空雪花落下,大地一片雪白,天地间万物苍茫,一片银装素裹,在营地的大片空地,已摆上了不少的烟花,五颜六色。
“铛、铛”
过年的钟声在大营响起,就有着不少的士兵在大帐里出来,裴子云见了就喝令:“放”
亲兵立刻将着烟花点燃,然后立刻跑开。
“嘭嘭”
随一声声烟花升腾爆炸的声音,天空中无数星光乍现,菊花绽开,红的,黄的,蓝的,一朵朵刹那间绽放,又刹那间熄灭,映照了半边天空。
现在,已是启泰元年了。
裴子云突浮出了惆怅之色,怅怅一叹,往昔的太子,到现在不过当了二个月皇帝,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正想着,突高光上前,禀告:“有军情,张余将军率军作战获胜,斩首三百。”
裴子云沉吟,问:“皇上已会见了宿将?”
“是,皇上会见宿将,众多将军都感激涕零而下,或领三千,或领五千,已都赶到各地,有的早的已经抵达。”
“暗中可有什么议论?”
裴子云问着,高光听着连忙说:“暗中都称赞陛下仁慈宽厚,愿为陛下效死,这些大将抵达各地,已有斩获,作战也很勇猛。”
裴子云点首,如果说文官钦差是盾,是铁幕,这些宿将就是矛,是针尖,到这步,整个布局才真正完成。
裴子云想着,看了看系统,喃喃:“按照我的布局,却可以发动了,来春就决一死战了,只是不知道又要死上多少人。”
“不过这布局,还得皇帝配合,我得上京一次。”想着,又看着天空的烟花,长长吐出了口气。
璐王至此,气数已削,自己却只待春雷了。
第435章 入京
京城
裴子云虽说轻装简从,但这只是不骚扰人而已,正月初三就出营,先是陆路,接着就是换舟沿水路前进。
裴子云爵在真君,掌握数十万大军的大局,沿途迅速即办,一路无话,靠近京城码头,此时海阔天宽,万顷波涛,虽有寒风,裴子云却也不惧,远远已能看见城墙直矗。
待得靠上码头,只见虽冬日寒冷,连树木都挂寒霜,看上去下雪了一样,但到处停泊的是船,岸上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
时不时还有客船经过,裴子云穿着不是官服,看上去是年轻公子,就有丫鬟小姐指指点点,时不时传来笑声。
亲兵在侧听着调笑,不由松开了绷紧的脸,带上一缕不自觉的笑意,只是才靠船,就指的说着:“真君,有人迎接了。”
裴子云一笑,说着:“看见了。”
几个人都是便服,但一站就能看出肃立气息,须臾间舰船下锚,桥板对接,为首的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人,相貌并不英俊,但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神色刚毅,透着军人气息,一见就立刻迎上来:“武骧卫千户柯度参见真君。”
裴子云下了船,扫过一眼这人,漫不经心就问:“谣言已放了出去了?”
柯度听了一怔,不想真君这样直接,立刻应着:“都放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只稍罅漏给道录司的人,不想却真有着道官泄露,通过秘密渠道传递给璐王了。”
说着,柯度眸露寒意,冰冷冷:“不想真有反贼潜在道录司。”
“嗯”听到柯度禀告,裴子云点了点头,码头早停了几辆牛车,人多,柯度也就不说了,在前面领路上车。
车夫都是千调万训出来,稍一启动,就稳稳滑了出去,半点颠簸也没有,里面还有一个小火炉,一个桌,正煮着茶。
柯度亲自倾一杯茶奉上,裴子云接过了茶,稳稳靠在垫子上,望着外面滑动的景色说:“道录司还是有功的,只是家业大了,总有些城狐社鼠,再说,为了朝廷,最近折损是大了些,有点情绪也是正常。”
这话淡淡,柯度挺直着身子坐在一侧,冷笑了一声:“道录司食朝廷俸禄,就得为朝廷办事,有牺牲是正常,心怀怨望就是乱臣贼子,可杀之!”
“再说,就算有点情绪,也不是向反贼输诚的理由。”柯度说到这里:“牺牲,谁没有牺牲?”
“当年开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难道就可以因此通敌?就算是今日之贵爵,几个不是拿命搏出来,既选择了这一条路,就有效死的觉悟。”
“这事我得彻查,把这些城狐社鼠杀的干净。”
柯度是皇帝派出来的人,说着激烈昂然,裴子云不由的多看了这人两眼,这人脸色涨红,带有杀气,就有些明悟,想必是哪家英烈的后人。
裴子云笑笑,没有多说,小事就罢了,这样背叛,几人能忍?更何况这样军人世家,为朝廷抛头颅洒血,眼里容得下一点瑕疵。
一路西行,就见得了前春园,这地处京师西效,原是前朝允武侯的园林,后改造成了行宫,大徐建国,自爱这处景致,因此修饰一新,只是皇帝既驻驾于此,就显得寂寥肃杀。
“手令?”牛车才靠近,驻守园林的甲兵就拦住大声问着,柯度掀开车帘下车,递了令牌,甲兵检查无误,才将着令牌递上:“大人,请进。”
“驾”马车夫面无表情,又向里面而去,抵达一道门,就停了下来,裴子云下车,就远远见得了茂林修竹,由太监引着进去,穿过一道花洞,抵达到了一个小殿,此时,皇帝端坐在内,数个太监宫女服侍,摆着兽炉,兽炉里烧着火红的碳,将这殿烤的火热。
皇帝拿着一份折子在看,看不出神色,眉略一些修整,显得威严,时不时皱起了眉,似乎在思索着,端起面前茶杯,用杯盖拨了拨水面,喝了一口。
“裴真君求见!”太监入内禀告,打破了安静,皇帝听了,不由露出了笑意,将着手中折子一放,挺直了身子:“进来!”
“真君,陛下早已等候多时。”太监小声说着引入,裴子云略一点头,脚步从容而入,太监侍女都躬身,一声不闻。
进入殿中,就见得了皇帝,裴子云伏身一拜,听着免礼就起身,皇帝打量裴子云摆手,随皇帝的手势,服侍太监宫女都是纷纷退下。
裴子云也认真打量着皇帝,原本太子时,还有些懦弱,或说文弱,现在再看,已有了威严,喜怒不行于色。
皇帝说着:“真君远来,辛苦了,来人,赐坐,赐茶。”
太监立刻上前,将墩子递上,裴子云坐下,接过茶,茶水带着清香,只闻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柯度却行三跪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