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被张翼轸紧盯不放,咯咯一笑,说道:“主人师兄,画儿脸上有花不成?”
或许只是画儿一时心有灵犀才口出妙言,张翼轸恍然一笑,说道:“此行虽是没有找到此地与方丈仙山有何关联之处,不过倒也收获不小。 画儿,我二人这便回去与众人汇合,即刻启程赶向无天山,也正好一路向北,可以四处打探一下灵动掌门的行踪。 ”
画儿听话地点头应下,张翼轸也不耽误,风匿术也不撒去,二人一闪便飞空而去。
二人刚一离去,刚刚还风云变幻的断崖之上,云雾如风卷残云般消散一空,顿时恢复天地风清之景。 若此时画儿再站立高台之上,即便张翼轸再细心查看,也不会察觉与画卷景『色』一致!
片刻之后,二人回到节度使府,尚未进门,便听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堂堂节度使府怎会如同请了杂耍团一般吵闹,按捺住心中疑问,张翼轸和画儿自大门步入府中。
守卫显是得到命令,异常恭敬迎接二人入内。 刚一进门,便见宽敞无比的院落之中,灵空居中,非但柳公元本人站立身侧,但见府中无数守卫下人密密麻麻站满一地,将灵空围个水泄不通。
出了何事?张翼轸也顾不上与柳公元见礼,分开众人来到大堂之内,却见倾颖、戴婵儿等人正一脸无奈坐在大堂之内,显然等候多时。 张翼轸只一进门,倾颖和戴婵儿便双双迎向前来,竟是一齐开口说道:“翼轸,你那师傅灵空……”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 戴婵儿一脸尴尬,忙错身返回座位,不再说话。 张翼轸看了戴婵儿一眼,欲言又止,扭头对倾颖说道:“定是灵空又自称神仙下凡,唬得众人信以为真,都来向他求仙问道不成?”
倾颖轻笑一声,说道:“要是求仙问道倒还是好事,却全是向灵空求凶问吉,求婚姻问前程,灵空道长竟是来者不拒,一概欢迎。 柳大人也是,堂堂的节度使,竟也听从灵空之言,任由下人胡闹,倒也少见。 ”
张翼轸呵呵一笑,说道:“要是灵空真心为人排忧解难,也算好事一件。 ”
倾颖却是“噗哧”一乐,说道:“你那便宜师傅灵空哪有如此好心,凡是前来问询者,不管大事小事,全收至少一两纹银,不设上限。 短短两个时辰,怕是已经赚了近千两白银。 也不知修道之人,为何如此喜好这黄白之物,若要金银,我便是送他一座金山银山也不在话下,为何还非要在此做此无聊之事!”
张翼轸却是摇头,说道:“倾颖你有所不知,世间人做世间事,都要讲究一个有所求有所得。 师傅求财,凡人求吉凶,即便有行骗之嫌,也得说服他人心甘情愿付钱,才是正理。 若是平空而得无数金银,却是没有了点滴积聚的乐趣,更是缺少了一得一失地平衡之理。 ”
倾颖听了连连点头,笑道:“不想这行骗之事也被你说得这般堂而皇之,不亏为灵空的得意徒弟,依你所言,我等要在此耐心等候灵空道长到几时?”
自从与罗远公南山湖一番长谈之后,再加上灵空先是救下戴婵儿,后又无意中吓跑罗远公,虽说张翼轸并不清楚灵空究竟用了何等法子竟一时令罗远公仓惶而逃,但对罗远公所说之话深思之下,也是隐隐觉得他这个便宜师傅灵空行事无端也好,不事正事也罢,却又自有深意。 虽是一时体会不到,日后若是回想之下再细细推敲,也觉得灵空行事看似出人意料,实则多有不凡之举。
是以眼下虽见灵空在堂堂节度使府招摇撞骗,张翼轸也不以为然。 天下万事万物各得其所,灵空此举,说是行骗也可,说是替人消灾解忧也无不可,毕竟凡人对于神仙心存敬畏之人,得神仙指点,可得一些慰藉或是宽慰,即便不会真正得了实惠,却心存念想,也算是得了好处。
当下恍然一笑,说道:“不急,时机到了,我那师傅自会收手……”
话音未落,却听门外传来灵空得意的笑声:“翼轸,早先不如听我一言,不去什么方丈山游玩,还是陪我在此做些无本生意来得实在。 若我没有猜错,此去方丈山,定是没有寻到与仙山方丈的相干之处罢?”
第六章 神机妙算红尘笑
第六章 神机妙算红尘笑
对灵空『性』子甚是了解的张翼轸自然不以为忤,待灵空走到大堂,才晒然一笑,说道:“倒还真让师傅一语中的,此处方丈山似乎与仙山方丈风马牛不相及,不过倒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我已然得知,灵动掌门并未身死!”
此言一出,最为震惊之人当属戴婵儿。
戴婵儿当下也不再一脸淡漠地站立一旁,急急近前问道:“翼轸,此话怎讲?”
张翼轸按捺住心中的欣喜之情,将他和画儿在方丈山的经历如数说出,戴戠等人倒不觉什么,戴婵儿和倾颖却是喜出望外,一时喜笑颜开。 尤其是戴婵儿,竟比先前她本人获救还来得高兴,赞叹说道:“灵动掌门果然高人,竟有如此手段。 驻影留形,妙极。 ”
微一沉『吟』,却又说道:“既然灵动掌门人在北方,倒也正好一路向北,或许可以寻到一丝蛛丝马迹也未可知,你说可好,翼轸?”
见戴婵儿巧目笑兮,张翼轸一时呆住,微微一怔才说:“婵儿,你先前一直板着脸儿晦着脸『色』,并不好看,还是现在好些,灿然一笑百媚生,才是那个嬉笑怒骂的无喜公主!”
戴婵儿被张翼轸一夸,顿时脸颊飞红,瞥了张翼轸一眼,娇羞无限,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又脸『色』一变,又恢复一脸淡漠之意,闪身退到一旁,竟是不发一言。
张翼轸心中郁闷,只好暗暗摇头。
正好灵空也醒悟过来,嘻哈一笑,说道:“我神机妙算,早已知道灵动老儿未死!”
众人听闻之下皆是一愣,以为灵空又有何等惊人之言,不料却听灵空摇头叹息。 竟是说道:“灵动老儿老谋深算,老『奸』巨滑,人老成精,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以他如此精明之人竟会早死?打死我也不信!”
竟还有人如此评价自己的掌门师兄,且还是一副一本正经大义凛然的模样,只怕天下道门之中。 灵空自称第二,无人敢当第一!
骂完灵动,灵空脸皮之厚,无人可及,转身从身后拖过一个大大的包裹,一脸贪婪之『色』,说道:“大丰收!果然不亏为节度使府,官宦之家。 连奴婢下人都是出手阔绰得紧,来,翼轸快帮我清点一下,看有没有千两白银!”
张翼轸虽然刚才还当着众人之面并未对灵空假冒神仙骗人钱财一事有所指责,却听灵空当众要他清点银两。 不免尴尬。 好在灵空不过是随口一说,又将银两系好放在身边,这才说道:“如今此间事情已了,我等这便赶路前往北海罢。 不过……”
灵空眼睛一转,正好看到迈入大堂的柳公元,嘻嘻一笑,说道:“柳大人,贫道正要向你辞行,不想大人竟是如此盛情,主动前来送别,倒也不必如此客套。 我等方外之人。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大人千万不要再赠我等盘缠路资,传将出去,倒显得贫道这下凡的神仙,竟还贪恋世间黄白之物,恁是有辱身份。 便是手中这些银两,也不过是贫道代人化缘,也并非贫道所求。 ”
柳公元一听。 忙惶恐说道:“本官自然知道老神仙神通广大。 点石成金也不在话下,虽也收些金银。 定有他用,并非贪财。 老神仙有此等胸怀,本官身为凡间官员,理应为百姓谋福,还请老神仙收下本官的一点心意,就当老神仙为本官捐赠给所需之人也可……来人,取黄金百两!”
一直等张翼轸等人出得关西城,众人飞身跃上空中,灵空犹自窃笑不停,左手百两黄金,右手千两白银,他也不觉沉重,还不时自夸几句,也不管众人全是一副古怪地表情看他半晌!
终于还是戴蛸子按捺不住,身形一晃来到灵空面前,不解地问:“灵空道长,这黄金白银与破铜烂铁并无区别,何必非要费力从凡人手中骗来?道长若是喜欢,尽管开口,想要多少我便送你多少!”
灵空却是眼睛一斜,讥笑一声,说道:“哼,你懂什么?凡人之财才可用之于凡人,神人财宝无数,如果全数分给凡人,你当世间便会人人富足,天下太平无事么?此为谬论!凡人福薄,若用神人钱财反而害他短命,便如神人不可得天福一般。 你当天仙是人人可做的么?飞仙易修,天仙难当。 为何,若无天福,飞仙即便活个十万八千年,也不过是一名闲散飞仙。 ”
这灵空,从凡人一下谈论到天仙,直让戴蛸子一下头大,分不清方向,只好嚅嚅退下,半晌也分不清楚明明是讨论黄金白银,为何转眼却说天仙难当!
张翼轸听了灵空随口一扯,却是心里一动,暗中略一思忖,不由大为感叹灵空看似说得不着边际,却也是至理明言。 世间多劳碌受苦之人,而神人生而富贵,莫说四海,便只东海一家拿出百分之一财宝,便可令天下富足。
却又为何并无神人馈赠凡人财物,是神人吝啬贪财,还是神人不知凡间疾苦?
恐怕全然不是。 一是有天规所限,神人不得与凡人随意来往。 二是也是天道公允,不令世人有好逸恶劳之辈,不令世间有不劳而获之徒。 又如凡人虽是生得贫困,又体质羸弱,却若是修道有成,可得飞仙之境乃至成就天仙大道。 而神人天生神通,却终生无法跨入飞仙,终有命终之时。 是以天道无言,却又最为公正,一得一失,一啄一定,谁谓神人高贵不可逾越,谁又谓凡人不可奋起直追,终得飞升天庭!
莫非这便宜师傅灵空,还真如罗远公所说,有何莫名来历不成?
张翼轸当下也不迟疑,不顾灵空一脸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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