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张翼轸倒也替真明和真容感到欣喜。 安居十洲之一,远胜于被罗远公所害,当为幸事。 又一想真平的应缘之洲也在北海,当即晒然一笑,答道:“无事。 只是一时想起清无掌门被罗远公炼化之事,不免心生感慨。 真平道长,既是你也要前往北海,我和灵空师傅也正要赶往北海。 不如一同前去,可好?”
随即张翼轸将南山湖之事简要向真平一提,灵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吹嘘一二,直听得真平连连摇头,叹道:“可惜了清无掌门一世修为,竟被罗远公这个魔头炼化,丢了『性』命不说,只怕再入轮回也是不能……”
停顿片刻。 真平却又突然慷慨说道:“想我道门中人,为何成就地仙便要远赴十洲居住?如今世间纷争不断,正是需要我等地仙与魔门周旋之际,长辞世间安享清福,也非我辈修道之人应守的替天行道之道心!”
真平原先半信半疑的东海之事,如今成就地仙,又亲耳听灵空说出,自此便完全相信罗远公并非所谓上仙。 念及此处。 不免有感而发。
张翼轸赞叹说道:“真平道长心怀道门同修。 当为大善。 不过既然接引使有讯,或是天规所定也不得而知。 眼下以我等修为远不是罗远公对手。 也无充足证据令天下道门信服,是以不如先去北海一观,看是何等情景,也正好向接引使讨教一二,为何魔门中人可以长居世间,而地仙则要安居十洲……你意下如何?”
此话说得合情合理,真平听了连连点头,应道:“也好,反正真明和真容两位师兄成就地仙之后,极真观一应事情暂由真命代管,我如今也本是极真观闲散之人,来去自由,无人相问,倒也自在。 不过既然远赴北海,说不得也要向观中交待一二。 翼轸,你二人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真平刚一离去,灵空便气呼呼说道:“好你个张翼轸,如此大事也不和我商议一番,开口便定下和真平同行前往北海,你且说说,你还将我这个师傅放在眼中么?”
张翼轸自知灵空不过是不愿与真平结伴同行,以免一路之上不免尴尬,当即淡然一笑,说道:“师傅切莫多心,我约真平道长同行不过是想一路之上可以互相照应一二,万一有魔人中途拦截,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再者说了,到了北海之上,若可乘机得知玄洲消息,亲见玄洲仙人,也好问出海外三仙山之事,是也不是?”
灵空犹不服气,还要胡搅几句,张翼轸哈哈一笑,却是说道:“方才真平道长力斩万千丝,如今又是地仙之体,你这肉体凡胎的烧火道士,再难入真平道长法眼,师傅,你就省省罢!”
灵空顿时喜上眉梢,点头说道:“此话合我心意,好得很。 不过丑话说到前面,翼轸,一路之上,若是真平有话要说,尽管让她找你,我可是无话可说,如何?”
张翼轸暗觉好笑,也不知灵空和真平当年发生何事,竟让灵空如此躲避真平。 一时正在开口再调笑灵空几句,却见真平急匆匆返回,一见二人便急急说道:“我等速速离开,方才在极真观正好遇到吴沛,他起了疑心……”
第九章 由来世事多磨难
第九章 由来世事多磨难
“怕他作甚?”
一听吴沛之名,张翼轸心中有气,正要再说上几句,却被真平拦住,说道:“翼轸,且听我一言,现在不是与吴沛纠缠之时,我等先行上路,稍后我再对你说出吴沛之事。 事不宜迟,走!”
真平却不由分说,当前一步飞空而去。 张翼轸见真平一脸郑重之『色』,又说言词迫切,心道眼下也确实不是与吴沛计较短长之时,也不犹豫,清风卷起灵空,紧随真平其后飞空而起。
几人走不多时,却见吴沛和二人一同来到方才张翼轸三人所立之处。
吴沛一脸疑『惑』之『色』,说道:“天飞道长,你也看得清楚,明明真平是来到此处,却一转眼便消失不见,倒也不怪我等看管不力!”
天飞说话鼻音甚重,却是“哼”了一声,说道:“谅你吴沛也不敢私自放跑真平,上仙若是问起,我自会如实作答,不必担心。 ”
吴沛忙满脸堆笑,说道:“先行谢过天飞道长,不,天飞师兄,如今你我同拜上仙为师,理应互相照应一二。 ”
天飞却并不领情,瞥了吴沛一眼,说道:“休要罗嗦,既然蒙上仙看重收我等为徒,便应为上仙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 我却不懂,这真平明明对上仙不敬,为何要留她『性』命?换作是我,早就将她除去,以绝后患。 ”
吴沛低眉顺眼,答道:“天飞师兄有所不知,真平道长虽然一时糊涂,对上仙有所疑虑,不过她毕竟是我师傅,且一向护我周全。 身为徒儿,怎可以下犯上。 作出如此忤逆之事?”
“说得也是,毕竟吴师兄与真平道长师徒一场,念些旧情也是应当。 再说上仙也并未明说非要杀死真平,只是令我等严加看管便是。 ”
却是与吴沛同行的另一人『插』话说道。 此人生得尖嘴猴腮,身形瘦小如同猴子,连带说话声音也是尖细难听。
天飞却是冷冷扫了吴沛和那人一眼,抬头望天,慷然说道:“既然我等已经拜上仙为师。 一切对上仙惟命是从,原先的师门和师傅不必再提!我既是你二人的大师兄,日后若无上仙之命,一切以我所说为准,可是记好了?”
吴沛和那人一起躬身施礼,恭敬答道:“遵命,大师兄!”
二人说完,却暗中对视一眼。 会心地一笑。 天飞正举头望天,一脸昂然之『色』,丝毫未曾留意身后二人的一举一动。
若是张翼轸在此,定会惊讶非常,非但吴沛伤势全好。 且一身修为隐然已到人仙顶峰!而那声音尖细者正是上次他和青丘夜探清虚宫之时,在半路之上所遇被天飞道长称为薄梦寻之人!
再说张翼轸一行三人脚下不停,不多时便来到长安城中七喜客栈,与倾颖、戴婵儿和画儿会面。 少不得又介绍真平一番。 几人寒喧几句,真平便提议即刻上路。
灵空自不用说,不理真平,费劲半天,成功地骗得画儿不停地围着他问东问西,显得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张翼轸自是明白灵空的小小心思,也不点破,倾颖和戴婵儿并无异议。 几人便匆忙出得客栈,飞空而去。
一直飞出远离长安城不下数千里后,真平才心情舒展开来,看到张翼轸和倾颖、戴婵儿在一旁说笑,不由心中暗暗赞许,这个本是三元宫中烧火道士地弟子,被罗远公污陷,被天下道门所不容。 却依然泰然自若。 行事不徐不疾,如此坦然心『性』。 当真少见。
再想到先前莲落峰一役,虽然她未全力拦阻张翼轸,却也出手帮助真明,也算暗中为罗远公出力,又想到此后种种发生在极真观之事,真平不免喟叹一声,开口说道:
“翼轸,先前莲落峰顶,我一时糊涂,向你出手,如今已知不对,还望翼轸不要记恨才是!”
张翼轸淡然笑笑,说道:“真平道长何出此言,当时你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何过之有?”
真平却是摇头说道:“修道之人,当正邪分明。 我当时并不信你,却不向你出手。 后又因掌门之命,无奈之下违心放出法宝。 无论前后,都是没有主见之举,如今想起,心中颇是难堪。 ”
张翼轸正要说上几句,却被真平伸手制止,却听真平继续说道:“且听我一言,翼轸……当时你走后不久,吴沛便伤势发作,险些身死。 正当极真观上下束手无策之时,罗远公突然驾到,正好撞见吴沛命在旦夕,不知何故罗远公竟主动出手为吴沛疗伤。 得罗远公之助,吴沛伤势迅速恢复。 感念罗远公救命之恩,吴沛当众提出要拜罗远公为师,罗远公略一迟疑竟一口应下!”
“其后不久,吴沛便追随罗远公前往清虚宫。 一去数月才回。 也不知罗远公用了何法,吴沛修为进展神速,再回极真观之时竟是人仙顶峰修为!这还不算,吴沛回来之时,随行还有两人,一人是清虚宫天飞道长,一人名薄梦寻,不知来自何处,似乎并非道门中人,二人却全是罗远公的徒弟!”
“二人名义之上是与吴沛来极真观参学,同修道法,实则竟是暗中监视极真观上下一众人等,对于我更是格外留意!真明掌门不敢违背上仙旨意,只好任由吴沛三人在极真观上下肆意横行,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却又无人出面反抗。 ”
“三人到来不久,真明和真容两位师兄相继仙去,如今极真观虽是真命为名义掌门,但众人皆是心知肚明,现今的极真观只怕已是吴沛的天下。 有上仙徒弟之名,再有身边有二人鼎力相助,这极真观上上下下,在对上仙的敬仰之下,吴沛已然是众望所归的继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张翼轸听了无比骇然,依此看来,罗远公野心勃勃,恐怕并非只为炼化地仙这般简单!竟是广收弟子,在各大道观安『插』亲信,如此一来,不出数年,天下道观全数掌门只怕全部出自罗远公门下,到时别说灵动掌门现身,便是再来一名十洲的真正上仙,也断难再令天下道门信服!
想到此处,张翼轸不禁暗暗担忧,这中土世间人才济济,隐世高人也有不少,为何无人挺身而出,制止罗远公地阴险行径,难道只能任由天下道门逐步落入魔门之手不成?
更未想到,吴沛此厮竟是与罗远公一拍即合,已然暗中掌控了极真观,此人心机如此之深,倒是小瞧了他。 当时莲落峰一战,碍于极真观之面,且将他震伤之后暗中探查他的伤势,已然修为尽失,认定日后也无大患,是以并未再出手将他当众杀死,不料吴沛竟有如此机缘,得罗远公出手相助,竟是修为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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