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你别管。”
顾里雪似乎习惯他这种语气,露出甜美的微笑,也没再问他,她灵巧转身,向丈许外的商队摇响手腕中的白银铃铛,顾里商队又缓慢向前行去。雪花落在他苍白的面孔,他抚摸着手中的长剑,凝望着茫茫的天空不知想着什么。
雪原渐渐褪去,零星出现青山、树木,顾里商队已行了三月之久,三日内便要抵达升阳城,他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整日擦拭那柄剑,一遍一遍又一遍,似乎做着一件神圣的事情……
顾里雪遥响铃铛,商队停了下来,他们取出帐篷搭建,烤了羊羔,煮了牛奶。穆凌风坐在一块突兀大石上,又开始擦拭空桑宝剑。
“啊!穆凌风,我看你整天擦拭这柄剑,它对你很珍贵吗?”
顾里雪漫步走了过来,她端来的玉器中盛着牛奶和羊肉,她知道好奇不是一件好事情,但这件事情她曾问过很多次,一直都没有一个结果,倘若不问出心中的疑惑,疙瘩会越来越紧,对她这样美丽的女人,是致命的。
“它是空桑神剑,空桑国传承千年的宝剑。”
穆凌风收剑入鞘,奇瘦的长指接过她递来的玉盆,她站着就这样凝视着他,在他身旁坐下,双眸弯成月牙笑了起来。
她笑的很清爽,似高原雪域的雪水般清澈。
“我知道的,我曾过问你很多次,你总是这样回答我,难道他仅仅是空桑国的圣物,它对你来说一定有特别的意义,你能告诉我吗?”
“来了!”
穆凌风忽地站起身,凝视着远方,手中的空桑剑发出铮铮的剑鸣,百丈外的树林簌簌作响,忽而冒出几伙强盗来,他们呼喊着,喷吐着脏话,手持砍刀朝着商队冲杀过来。
“啊!是流放的盗贼,大家快,快准备反攻!”顾里雪‘蹭’的一下站起,娇声喝道。
穆凌风诡异笑着,一闪消逝在百丈之外,手中蓝光闪动,卷起一阵剑气,便有数十人的头颅落下。在这样孤寂清冷的雪国,有这样一群流放强盗,他们是犯罪的南越人,被终生流放到此地,不得踏入南越境内一步。它们聚集在一起,打劫过往的商客,用以生计。
强盗头领穿着短袖青衫,提着两柄大斧。
‘嘿’
他一声跃起几丈高,手中板斧旋转着,看起来倒是威武的紧,呼呼呼朝穆凌风砍去,穆凌风又莫名笑来,带着刺骨阴寒,左手握拳充斥出冰寒地真气,破碎了两柄铁斧。
同时他变拳为爪,抓住强盗衣衫,硬把他拉下几尺,一脚踢打他的腹部。强盗腹部一阵剧痛,在强大冲劲下,上升几丈高,直觉背部寒意掠过,他的背脊四分五裂,被分成了数块。
“啊!”
撕心裂肺地吼叫,似厉鬼般哀嚎,强盗头领重重的摔在地上,眼仁凸出。鲜血在空桑剑中流转、消逝,他蓦地抬起头,撇起一抹清冷的笑意,众强盗打了个寒颤,望着那妖异的魔鬼,浑身都颤抖起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东海岛屿
山色如墨,衬着千里外的雪山,不免让人感到寂静、空灵。
“你们回去吧!我只说一遍,否则死。”
他提起空桑剑,转身就要返回商队。
“你,你!我杀了你。”一个手持铁枪的强盗脸色铁青,快速奔来,冰寒的枪头刺向他的后背。
“徒劳而已……”他转身冷眼扫过那个强盗,单手捏住枪头,沉语道:“一切都是徒劳而已”。强盗欲抽回铁枪,可一动未动,似一座泰山压住的铁块,那种无能为力,面临死的绝望。
“你真的想死。”他瞧向强盗,发现他和强盗头领有几分相似,掌心真气散去,那柄铁枪枪头化为粉末,瞬息间他已到百丈之外,那强盗惶恐地就要逃走,只听‘啊!’的惨叫,一道剑气搅碎了他的心脏。
山道宛如地狱,所有的强盗都被剑气贯穿身体,他麻木机械地笑道:“我的剑从不留活人。”
顾里商队人们早惊呆了,只是看着他,眼中有恐惧、敬畏、感激,顾里雪大步朝他走去,双眸中藏着欣喜,好似雪夜中的星辰,蕴含着希望。
“穆凌风,谢谢你,多亏了你,我们顾里商队才转危为安,我要代表商队,用仪式向你表达最隆重的谢意。”顾里雪停在他的面前,毫无顾及可言,张开纤细手臂轻轻抱了抱他。
顾里雪是个洁净的雪国姑娘,她处子般地清幽香气,挑起他的嗅觉,柔软的身体就像是大海的海绵。
冷、很冷!
顾里雪只觉他的身子清冷似剑,没有那独特的温存,就像是冰葬千年的一具尸体,没有一点的灵韵,可她并不想逃离,别致的清寒,也有一种让人依赖的感觉,像雪原上的冰雪、空灵,她早就已经习惯,因为她是太阳,能够给人温暖。
“我只是想杀人,并非想帮你。”寡冷的言语,惊醒顾里雪,她从穆凌风怀中跳开,自若地笑了笑朝着远方走去。
他离开了商队,独自上路。
左边是白雪皑皑的雪国,右边是一望无际的丘陵,一条宽阔大路穿过丘陵直通天际,道旁生长几颗不知名的矮树,一条昼夜不息地清澈河流从旁流过,偶尔几只花鸟掠下捉上几条清鱼。
小河畔,他蹲在鹅卵石上捡水,食水,清冷的河水映出他昳丽的容貌,河对面赫然是一间破败的小屋,屋内阴森森地,什么都看不清,檐头倾斜不平,水里那双浅蓝地灵眸闪烁不定。
他跨过诸国,跋山涉水,远到中原,就是要抵挡龙神的劫难,所以他要毁灭那把能够屠龙屠神的魔剑,杀掉那个屠龙的人。
空桑剑意识到他的决心、开始轻吟、颤抖,它誓要挣破这苍天的宿命。
忽而眸中蓝光一凝,他提剑而起,望着山丘外的孤烟,这烟指引着雪域的商贾,走进繁华的南越国。?
行了半个钟头到升阳城下,那时正值响午,天气渐热,他脱下水火不侵的龙绡,望着眼前巍峨的城墙,嘴角撇起一抹清笑,**辣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稀松的树下聚集着一群人。
“嗨!小爷,你可是要进城。”一个相貌普通、粗手粗脚的庄稼汉看到他杵在城下,忙大步踏来,神秘地笑道:“大爷,只要十两银子,我便卖与你一份通关文牒,如何?”
“你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穆凌风说完,便不再理会那汉子,往远处走去,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十两银子,他身上从未带钱,因他的泪水就是珍珠,可他只流过一次眼泪,他的泪水早已干涸,他活到世界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保护空桑海,这是他的宿命。
那庄稼汉楞在原地,他未卖出一份通关证书,心思紧张,便要追上穆凌风再劝说劝说,却见那人步伐诡异,扑朔迷离,一晃已在十丈外,吓得一跳,楞在原地不敢再追。
子夜,天色漆黑,只有几颗疏松点星,城门却已关闭严实,只有几个打着哈欠地戍城边兵站在墙头上,松树下诸多人影斜靠在一起,早已睡去。
他匿身树木后,正要动用轻功越过城墙,忽而一道轻灵的人影似暗中夜风,跨过三十丈许高城墙落入升阳城中,穆凌风笑了笑,他的笑是真挚的笑,似乎遇到了一位老友。
内功提劲,刚落至升阳城内,忽而,雄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来南越了?”
他望着角落里的那道人影,回道:“不错,我回来南越了,我想到中原杀一个人。”
风很静,吹不弯炊烟,那掌起势很轻,比风还轻。轻若处子,快若闪雷,猛似震地。
此掌融合天地人三变,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才归元掌,一代隐世高人谷缜的绝技掌法,一道诡异莫测掌法朝他袭来,他的心比夜冷,剑比心寒,这一剑刺出无声无息,却掀起惊天的寒气,空气骤然冰冻。
剑意融合万年雪山清寒,若无数苍白的冻死人挣扎着撞击冰层,指尖刺沙、刺沙刮划着冰层。刹那间谷缜心智难守,好似堕入冰窖,心神恍惚就要失去知觉,只有冷,无边无际的冷,无终无止的冷。
他接住这奇寒透骨的诡异一剑,蓝灿灿的剑光,照着他脸色的红润,花白胡子上赫然冻结着一层冰絮,谷缜一声大喝,周身爆发出炙热的真气,笼罩四处的冰寒剑气似阳春白雪般化为乌有。
谷缜单腿后撤,双手抱月,仰起头颅,气势如同万丈巨山,千丈巨浪,不可撼动,势无可挡,衣衫自鼓,白胡飞舞,天地元气怦然相撞,全部朝他涌去,笼罩在七彩气元中。
浑厚的万气灌注其身,江湖上唯有天子望气术神功,才有这般奇效。?
他伫立不动,瞳孔生出浅蓝的冰絮,比万丈玄冰寒,奇瘦的骨指似冰玉般透明,骨骼的血液清晰可见,滋出丝丝的冷气,空桑剑流出鲜红血液,颤抖着,似心跳嘭嘭跳动。?
空桑神剑裂开一道口子,疯狂的颤抖起来,嘎吱作响。他轻轻地挥动空桑剑,空中雪花飘落,凌厉似剑,凄寒若雪,千万朵杀人的雪花往谷缜身上落去,这一剑名雪天一色,誓让天地染血,谷缜周身噼啪作响,一掌拍出。真气凝聚的无形掌风撕裂寒冷的空气,包裹着雪花,旋转,升腾,撕扯。
谷缜倾身而起,手掌一扬,掌风袭去,漫天飞舞的雪花发出叮铃的声响,落入他手中化为白气消散。
穆凌风横平空桑剑,剑尖朝空中一点,万籁寂静,孤寡无声,月藏星隐,血色剑气化作一朵血莲花极速斩去,谷缜双手负七彩真气,融合天地元气,朝血莲碾压而去。
他嘴角隐有血痕,空桑神剑狰狞躁动起来,他嘴角那丝血液飘于空中,被股奇异力量推动,被剑身吸收殆尽。谷缜朝他拱手笑道:“你的剑术进步了很多,恐怕江湖人没多少人是你敌手,我谷缜的确该是佩服你的。”
他收剑入鞘,似寒风般凄冷,毫无感情地说道:“她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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