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胡闹,可从未见他焦躁;昨日险些被害,又是他出手相救,现在又是自己的庄主。自是旷古英雄,单骑平西岭,彩剑弑匪首,不顾往日芥蒂,抱着自己……可是,一经幻想到昨夜床榻之上,文图趁自己昏睡扑上来的模样,还是心有芥蒂捂起脸。
“你要做什么?”程贝贝见符柔伸出双手摸向自己。
“既然你喜欢文图哥哥,我要摸摸你长的漂亮不漂亮!”
“好吧。”
符柔很专注地从额头一直摸到下巴,嘴里喃喃道:“你比乌兰姐姐清瘦些,比慕姐姐的脸圆,比四公主稍胖些,你们都很漂亮,只是比莹儿姐姐稍稍……”她不好意直言不讳程贝贝不如陈莹儿好看。
这一番话让程贝贝险些骂出口,没想到文图竟然识得这么美人,定是个薄情之人!
闻得便有乌兰,慕女节、四公主,莹儿,还有自己!
“莹儿姐姐是谁?”程贝贝不知哪里来的嫉妒之意。
“你们南国大王后陈莹儿,这你怎会不知?”符柔稍显惊异。
“嘘,怎么可以直呼其名?你见过大王后?我们南国,你不是南国人吗?”程贝贝越来越糊涂。
“你多次来客栈,根本容不得细说。不过详情最好问过文图哥哥,我不便多言,只是可以告诉你,我不算是南国人。”
程贝贝紧抓符柔,眼泪还是滴在她的手上,符柔向来善解人意,见此时文图与程贝贝已同是程家庄人,况且这姐姐很漂亮,虽有些泼辣,不过人还是善良,以为自己不多惹得人哭,只好接着说道:“前王后便是我姐姐!”
“前王后?!”程贝贝惊乱疑问,“你姐姐是先王后,难道你是北土公主?”她绝不敢相信,自己臂弯内的柔儿是公主身份。
符柔点点头,随即稍稍侧耳。
“你放心,绝不会外传!”程贝贝知道符柔在听有没有人。
“果真?那,那文图大哥是?”
“文图哥哥是北土大王公。”
果然是王公!
程贝贝忽然想起八年前老庄主的告诫,那时候还年少,以为家父是在吓唬女儿,再者耳闻目睹,文图身居客栈,深入简出,一个随从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是王公!可是,她想到这里,心中暗道:那我岂不是王公夫人!程贝贝险些说出口,可是猛然间停住,暗暗嘲笑自己,哪里能如此,说不定有很多王公夫人呢,禁不住立即合上双腿,俨然怕被文图欺辱神态。
“若是文图哥哥也喜欢你,”符柔突然想起刚才的话,“你可以嫁给他,不过有一点,千万不要嫌弃我,我不会离开文图哥哥!”
忽然,符柔感觉到一种压抑袭来!
自从五岁开始,目虽不睹,可耳闻哥哥甚多痛楚之事,但绝无有此刻这种心酸!
为何,襁褓中岌岌可危,被追击逃遁,哥哥背负自己越荒漠落难北土;北国之中跨红驹收服东部,剿杀西河;单骑杀入咯宁,护得北兄王与乌兰姐姐平安;南下清潭寺,剑杀刺客护得陈长主无恙;下南疆,乱中揽得四公主,引北土勇士几百骑攻破南夷;带公主与自己,北上封城,破三王嫡系;入北山之巅,救自己险些命丧……为何,这一刻觉得文图不再是哥哥,而是一位英雄,一个一等一的男人?!
这是为何?!
心中不免描画文图臂弯内挽得美人,倘若那美人不是自己,怎有伤感?
为何脸上发烧,为何心跳急促,为何咽喉干渴……
扑哧一声,程贝贝竟笑出声来,虽有些无奈,可是心里到底还是受用得很,根本没有发现符柔变化。
符柔趁机躲开,凭着感觉坐在一处角落,仔细回忆中脑海中全部文图影迹:
自从有记忆,他明明将自己视为明珠般呵护,为何一次也没有亲自己,只是喊自己妹妹、符柔,却没有像别人一样喊自己柔儿?
忽然又想起,那日在山涧,自己扑到他的后背之上,为何慌乱起来,赶忙将自己放下,明显感觉到文图哥哥甚是不自在!
不可能!那是梦!小时候从雪山疗伤归来,文图哥哥与慕姐姐大声吵架,文图哥哥发誓要娶自己为妻,那明明是梦,绝不是真的……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怎么一提到文图哥哥娶妻,自己怎如此难过?
“符姑姑,你在想什么?”小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符柔身边。
符柔一怔回过神,听得程贝贝不在厅内,便小声问道:“楠儿,你有无哥哥姐姐?”
“我有姐姐。”小公子答道。
“你细细听来,细细想想,姐姐看你时候的表情,和文图叔父看姑姑的表情,是不是一样?”符柔竟有些颤抖,柔美脸上顿现紧张。
“不一样!”小公子稍稍回忆一番,肯定答道。
符柔忽地站起身,伸手没有摸到小公子,遂又蹲下身子,抚摸他的小脸鼓励着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姐姐看我的时候,不是笑就是夸我,抱着我摸我;文图叔父看你的时候,也是笑,不过和姐姐的不一样,他想摸但不敢摸你……”
符柔惊愣得一动不动,那颗心砰砰跳着,小公子仿佛听见,把小手放在符柔胸前,纳闷起来:“姑姑,你的心怎么……”
“嘘,不要乱说,不许你对别人讲这些。”
“嗯,姑姑。”
符柔缓缓立起身,脸色凝重沉迷,心中暗道一声:文图哥哥!
第077章 古刹穿越女1
符柔正思忖着,忽被一声大吼惊醒过来。这时,客栈内走进几人,各自手持武器,进门便喊:“酒家,给大爷弄些酒菜来!”
文图等人闻听喝声由后苑等处纷纷拥入客栈大厅,这一代王公女节,落在客栈便是伙计,一旦有客官入栈,便各有分工地招呼迎接。
“他们是贼人!”符柔虽看不见,但细微声音说道。
文图懵懂望符柔一眼心中诧异,这正邪也能心中读得?
“你怎么晓得?”
符柔小诡计立上心头,装作不自觉抓住文图的手,文图刚要安慰妹妹,不想那卧在手中的酥手轻轻一颤,微微一颤,那定不是恐怕!
两人的血液不是南国王朝内所有,两人均是穿梭师,心自有灵通,文图忽觉得那一颤是小心,是萌动,是纯纯少女的一刻精妙,慌神之下竟突然脱手!
是了!
符柔心中瞬间荡起一层波澜,文图哥哥很是在意……凭着感觉,她连忙背过身去,生怕哥哥看见自己脸烧,嘴里却答道:“来者四人各自手持武器,气脉所出烦躁不安,步伐所至武功甚高,既非北地之人,又非官府捕兵,自然是流寇之辈。”
文图脸色立刻春意盎然,符柔眼虽不见,可这心的确透亮清澈,好个通灵之至!
伙计刚刚跑到四位客官眼前,忽然愣住,门外呼啦围上一群官兵。
“接紫叶城函告,尔等四贼杀害府官,掠夺财物,北城捕府即刻予以收押,违抗者就地斩杀!”捕兵亮出武器,示意几人伏法。
“哈哈哈,”一个络腮胡子阴笑道,“我们杀入官府,捕兵都拿我们没办法,就凭你们这些人?”
捕兵也是一愣,竟退后半步。四贼在百余兵中杀害府官,自己手下才二十几人。
其中的瘦子讥笑道:“若非我等无处可栖,才懒得来这北地;待我们喝罢酒,便去黑野山,老子今天高兴,就免了你们这些兵士一死。如若继续刁难,我等绝不轻饶!”
文图暗道:这北城之内龙蛇各异,官府实属无奈,倘若在南土各城,此等草寇绝不敢出此浪言。
说着,几人竟招呼伙计继续弄酒,小伙计哪还敢上前半步。
“的确是贼人!”符柔禁不住惊呼。
“罢了,”络腮胡子怕耽搁时间引来更多捕兵,起身正欲离开,忽听符柔此语,“是谁在辱骂本爷?”
程贝贝忽地站起身,拔出宝剑,刚要出手被文图拦住,扶着她肩膀令她坐下,他知道程贝贝不是几人对手。
符柔见有人听得自己说话,不再遮掩,转过身来教训道:“尔等杀人越货,理当受到官府收押,称你贼人有何不妥?”
瘦子忽地冲向符柔,人已到,剑已出!
如果他知道这女娃是谁,抑或晓得身边那豪壮挺拔的男子是谁,定会叫苦不迭,为何不早早归隐黑野山,还来北城浪荡一遭图些酒喝?
瘦子的瞳孔已经缩至极小,因为感觉到自己剑锋已经探到那白衣女娃的前颈,忽觉竟又离得那么远,稍稍定睛瞧看魂魄飞散,自己手中剑竟不见!眼睛透出惊恐,没等回头,后脖之处中得一掌顿时昏厥!
另外三人见状,不理会官兵,一齐扑向文图。
忽听“呀呀”两声,一人腿已经折断,另一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络腮胡子见此人太过犀利,忽转身窜起,踩着官兵脑袋飞窜出去。
文图绝不允许他逃掉,这种人在哪座城池都是祸害,纵身跃出;眼见那贼跳上一匹黑马向南逃窜,立即返回后苑跨上红图驹追过去。
那匹黑马也是很快,加上丧家之犬般的贼人用刀猛刺马臀,一刻钟后,红图驹方追上贼人。
“小厮,我今天要你的命!”那络腮胡子扬起钢刀砍向文图。
刀法好快!
文图不得不躲闪过去,瞬间抽出彩剑。
“彩……剑?”络腮胡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眼睛,天下究竟有多少彩剑,这是不是八年前的京城彩剑?
两三招后,彩剑染红,那是贼首心脏的血!
文图收回彩剑,刚要转身,却见此地甚是安静,远处小山郁郁葱葱,林中一角透出一座古刹顶角,红木弯弯。山脚下,一条小径已经布满青草,可是中间确有人行痕迹。此处独居,不是高人便是恶首,文图禁不住诱惑,见身后已有官兵追来,自会弄回那尸首,便跃身跳下,牵着红图驹步入古松林。
一剑一马一文图,一山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