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狂闻言，神色讪讪，脑子飞快的转了转，就站起身，行了一礼道：“见过前辈。”
智慧先师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一双眼睛里，有复杂的光交织着。
气氛一阵尴尬。
好一会之后，还是苏晚狂硬着头皮，先开口道：“前辈，你真的是那什么镜中世界的人吗？”
直接问出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智慧先师给出一个高深莫测般的回答。
苏晚狂闻言，头皮炸了炸，想了想，又是咬牙道：“无论是与不是，都与晚辈没有关系，晚辈一心求道，不管其他任何事情。”
表明自己态度，知道今天若是应对的不好，有死无生！
智慧先师听的冷哼，目光如刀子一般，盯着他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世间万灵，生下来便有立场，逃也逃不掉的！”
苏晚狂震然，脑子又是飞转。
世间万灵生下来便有立场不假，但若是存心逃，什么也不管，天下这么大，多半还是逃的掉的，天师却说逃不掉。
这表明什么？
镜内镜外的这场浩劫，难道将席卷到每一个修士，每一个生灵？
苏晚狂脑子转的飞快，满是疑惑，嘴上也不得不应对，说道：“前辈若是要杀我，直管杀便是！”
“我杀你干什么，你和我，本来就是一路人。”
智慧先师哂道。
苏晚狂听的一震！
“不可能！我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修士，绝不是来自什么镜中世界，修道之后，我甚至连我出生后的周岁事情，都能回忆的起来。”
苏晚狂连声否认。
此人也是有几分傲骨的，自然是不会认同自己是什么那鬼鬼祟祟的镜中世界的人。
智慧先师却只老狐狸般一笑，淡淡道：“你的确出生在这个世界里，但你爹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修士，他和我，来自一个地方，否则——你以为我为何会那么用心的指点你？”
此言一出，如晴天霹雳响过。
“我爹是谁？”
苏晚狂身躯一震，脸色都变了。
他从小便只知有娘，不知有爹，问的急了后，他娘便说他爹早已经死在修士争斗里了，修道之后，苏晚狂便再没有问过。
“他死在修士争斗里，已经极多年，再问起他，有什么意义？”
智慧先师冷冷说道。
苏晚狂听的说不出话来。
修道这么多来，他于情义之事，看的也早淡了，这一刻，更多的还是震惊于自己的父亲竟然是镜中世界的修士。
“你身上，有一半的镜中世界的血统，一半的镜外世界的血统，晚狂，你来告诉，你的立场在哪一边？”
智慧先师再道，目光深邃平静。
苏晚狂闻言，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这个问题，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该怎么回答，若他敢说自己要站在镜外修士这一边，智慧先师立刻就会毙了他！
“自当追随先父的步伐，他是哪一边，我就是哪一边！”
只微一沉默之后，苏晚狂就是毫不犹豫般地说道，内心怎么想，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智慧先师听的眼也不眨。
“你这话，我不相信！”
老家伙冷冷说道，气息也起来，笼罩向苏晚狂。
苏晚狂听的心脏怦怦直跳起来，额头一滴冷汗，渐渐泌出，心头之上，乌云急笼。
“若非是那个蠢货，自作主张的把你带来，我根本不在乎你站在哪一边，反正也不缺你一个。但你既然来了，念在你我师徒半场，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自己来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智慧先师又是幽幽说道。
第2157章 主仆
听到还有活路，苏晚狂脑子又是连忙飞转起来，要抓住这救命稻草。
他今天的心情，仿佛过山车一样，颠上颠下，面对天师，他每一次都会感觉到巨大的心神压力，今天也不例外。
“我可立下最严酷的人祖誓言来，绝不会背叛镜中世界！”
只片刻之后，苏狂晚就沉声说道。
生死关头，也管不得什么立场不立场了，就算以后真的效忠镜中世界，也无可奈何。
“你将来，还会进阶人祖的，到了那时，誓言何用？”
智慧先师淡淡回道。
苏晚狂闻言，又是心情再沉，再榨脑汁，想了好一会，又道：“前辈若还是不信，可在我身上，种下禁制来！”
最后一招了！
苏晚狂说完，垂下头去，有些不敢看智慧先师的眼睛，对方若是要杀他，肯定是逃也逃不掉的。
心中一片忐忑！
智慧先师打量了他几眼，点头道：“我们镜中世界的禁制，早被一些叛徒传给了龙锦衣，被破的差不多了，也靠不住！”
苏晚狂听的心中苦笑。
“但既然你这么想活，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禁制就不必了，你和我签下一门独特的主仆契约来吧，若有一天，你背叛我——休怪我以此契约，来取你的性命！”
苏晚狂听的心中更是无语。
之前提议禁制，当然还打着找人偷偷解开的小心思，但智慧先师又搞出个主仆契约来，直接绝了他的念头，而且这一手，比禁制还狠。
“怎么，不愿意吗？”
智慧先师再道，语调平静阴柔，仿佛慈祥长辈。
“晚辈……愿意！”
砰！
苏晚狂重重一声，跪倒在地，心头之上，是说不出的不甘和苦涩，直把白衣剑主和智慧先师，恨到要生吃下去。
智慧先师眼中世界，更加深邃，站起身子，来到苏晚狂的面前，一只手掌，落在他的头顶上。
“晚狂，你既然效忠于我，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智慧先师道：“我已无血肉之身，这门主仆契约，就无法以心血相连，而是一门以元神相连的独门手段，签订之后，你甚至能借到一部分我的力量，感悟我的神通的玄妙，算起来，还是便宜你了。”
言谈之间，就是施为，掌心里深蓝色的光芒亮起，一条毒蛇一样，直钻苏晚狂的意识海里而去。
“不要抗拒！”
又道一句。
“啊——”
凄厉的哀号之声，几乎是马上就起。
一瞬之间，苏晚狂就仿佛遭受酷刑一般，痛到嘶吼，肉身痉挛一般，抽搐起来，面皮直颤抖，根根青筋暴凸而去。
他的两只眼珠子，仿佛要跳出来一般，瞪的大大的，血丝狂翻，样子极骇人，其中痛苦，无法言语。
智慧先师刚才说的这段话，根本无法给他安慰，只令他心中更恨起来。
哀号之声，在大殿中回荡。
智慧先师手段施展！
一直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才终于停手。
砰！
苏晚狂仿佛一条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还在不断抽搐着，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汗水湿透。
“此事天知你知，你知我知，不得告诉其他任何人！”
智慧先师俯视着苏晚狂，冷冷说道。
苏晚狂面皮还在抽动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智慧先师又是探手伸进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只金匣中来，手一松，金匣落地，掉在苏晚狂的脑袋边，仿佛施舍给乞丐一般。
“里面的极品先天灵宝，送你斩仙神之身，斩出之后来见我，我有任务交代你！”
又冷冷道一句。
话音落下，朝大门方向走去。
身后地上，苏晚狂看着那金匣，眼中没有一点喜意。
另外一边，七情道人朝回赶来，半道又折往北圣联盟的方向，过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已经空了。
再一打听，没有被灭，但撤向了南圣联盟的方向。
一路好找，却没有发现君不语，有无道君，东篱袖等人，想来是绕道撤退的，七情道人也不再多管，径直赶回。
赶回太熙山的时候，已经是又二十来年后。
山中自是无恙。
进了山中，立刻上执事堂。
执事堂中，乱世大爷难得清闲，没有翻看什么玉简，在堂中深处里盘膝打座，思索推演着神通一般，瞳孔世界里，雷霆电光闪烁着。
“如何？”
见他回来，乱世大爷一跃站起。
“西圣联盟完了，北圣联盟那边似乎无恙，我在回来的路上，甚至听说他们朝我们这里撤来了。”
七情道人飞快说道。
乱世大爷哦然点头。
七情道人也问道：“最近有什么新消息，都有谁来过了？”
“太多了！”
乱世大爷有些兴奋道：“你可是不知道，在你离开后，天魔，妖兽，百族三大族域的不少高手，都有来拜访我们刀剑神宗，但我没有轻易放他们进来，只在外面和他们交谈了一下。”
“这些家伙，虽然是来打个招呼，但都透露出若是修真界大浩劫起，愿意和我们结盟，甚至是暂时归顺我们以求庇护的意思。”
七情道人点了点头。
“有一个叫南霸的天魔修士，说是你和你祖母的故人，也来找过，被你祖母领进山来了。”
七情道人再次点头。
“东圣联盟那边的战况出来了，元月死了本尊之身和一尊仙神之身，如今只剩一尊仙神之身，已经进了南圣联盟。”
“古玄始终没有找来，该是被彻底杀了！”
“空桑道人倒是逃过了一劫，毫发无伤，此刻也在南圣联盟里。”
“东圣联盟的其他修士，死伤无数，十不存三！”
条条消息，飞快道来。
“元月和空桑道人，都来过我们山上，留下话来，等你回来之后，让我们两个一起，去南圣山上详谈。”
乱世大爷最后说道。
七情道人点了点头，默然思索起来。
“把北圣联盟撤来这里的消息，传给他们去，告诉他们，等有无道君和东篱袖到了，我们再过去。”
乱世大爷点头应下，立刻安排人手去办。
“有没有高德的消息传来？”
“没有。”
七情道人无语摇头，二人又是一番商议之后，方才散去。
第2158章 以我一死
南圣联盟附近，最近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