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无进取之心,只愿随波逐流,黑泥黑故莲华亦黑!”
“我看白莲之种也是寻常莲华,我看黑莲之种也是寻常莲华,为何同根同源,所出一黑一白?”
李辟尘的声音震动魂魄,方寸心中微有惊,那是六重坐忘在冥冥中给他压力,此时他思考些许时间,那九片黑莲叶子轻轻震颤,却是开始有些收束法力了。
“诶……”
他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道:“大尊一言便戳中经文要害,打落我法,乱我道意,确实是厉害。”
“但黑莲之所以从黑泥中出仍旧为黑,正是因为看遍世间厄难,欲以黑身救黑世,此黑莲落下,化净土圣国,其中藏匿日月之光华,正如黑夜落下,白昼将起,若无黑夜深沉,哪里来的白昼绚烂?”
“黑云压天,大雨倾盆,但黑云之上则是煌煌大日,绽放无量光明,大尊所见不过眼中小事,并非我莲华之尊真正要领,故也与大道不干。”
李辟尘听得这话,顿时又笑:“大错!”
“黑夜深沉不假,但越是深沉的黑夜第二天的白昼便越是光明吗?最基础的天象知识都没有,也敢来写出经文?我看黑莲法圣也就是三岁顽童的水平,当不得真人二字!”
“便是凡间顽童也知,夜幕星河越是灿烂,第二天的太阳才越是光明无量,若是黑夜深沉,第二天反而会有阴云盖世,大雨倾盆,谁说黑暗之后便是白昼,谁说黑暗之后便是光明?”
李辟尘的声音回荡山河盘内,话语铿锵!
“只有星辰起来才会见到大日,若是黑夜压天,则人间再不见煌煌之明,你说即使是大雨倾盆,黑云压天,那黑云之上是煌煌大日,但大日再是凶猛,再是无量,也无法照破浓重的黑云落在人间!”
“你等便如黑云一般!正如庙堂之中那些腐朽之树,满口仁义道德,然心中已经被蛀蚀得不成样子,若是木心蚀则木心黑,人心腐难道人心就能白?”
“那黑莲出世已心黑,莲子黑,没有半点白,黑人看黑世,自然思黑心,你这经文当中,满满写的都是吃人二字,愧对了日月之说,哪里又有半点光明可言!!!”
一声钟响惊动千古,方寸被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顿时面色大变,而那坐下黑莲瞬间萎靡,此时东皇钟横压而去,当中化无尽山河横推,方寸刚是抬头,立刻便被那十万大山直接镇死!
第六百九十七章 武圣来迎叹阴阳,太伤妙法破乾坤
钟声清世,方寸化光雨灭尽。
李辟尘收束玄法,那布下大阵的十道阴阳之炁尽数都被杀掉,从山河盘内影响在红尘内的真身,他们都已经跌出红尘不再论道之中存在。
身落山河,降于草木,此时远方吹响木笛,李辟尘的目光遥遥一望,此时对着一处旷野便开了口。
“你还要看多久呢?”
声音朗朗,那处闻言顿时传出叹息声。
“我无意与你为敌。”
一道阳炁显化,那人自报家门。
“我是徐无鬼。”
话语落下,李辟尘便道:“徐无鬼,我记得你,太伤山的六位武圣之一,我杀了青门圣,让他跌出红尘,你是来找我要说法的么?”
“不敢,只是偶然遇到道兄,又偶然得见道兄与人动手,又偶然听得道兄与那方寸黑莲论辨,故此心中有些偶然的想法,于是偶然的停留在这里,又偶然被道兄发现。”
他一句话中用了数个偶然,李辟尘听了便笑:“你这说起来,似乎一路上全都是各种偶然,难道你就没有精心计算过什么吗?”
“也有。”
徐无鬼回答:“可计算了也没用,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天命与人事不符,那便再作一次。”
“我原本也想过用玄人克玄人,再克到寻玄人的仙人身上,但我找不到对应的人,况且计划不如变化,龙炁子抢在我之前用了阵法,现在后果也看的清楚,那就是尽数化光雨灭去。”
“我还不想化光雨灭去,故此我在这里不会与道兄动手。”
徐无鬼声音平静,李辟尘看他:“难道你不认为我会在这里把你打出去吗?”
“道兄拿不住我,我知道道兄有多强,我能窥视万里山河走马,若无必遁的把握,道兄也不会在这里遇到我了。”
李辟尘听得一言:“那你还是算计过了。”
徐无鬼摇头:“不,我只是在这里路过,至于道兄来不来,那是另外的说法,这确实是偶然,在我意料之内,但又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他的话模棱两可,但李辟尘一听就明白了大概,即徐无鬼或许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出现,但究竟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做什么,他是不太明白的。
这家伙同样有推衍天机的法门。
徐无鬼道:“黑莲白莲,善恶之说,看上去似乎只是经文之辩,但却是对明暗、天地、阴阳的一种重大辩论,道兄所言,木心腐蚀则木心黑,人心腐蚀难道人心就白?这句话我是十分认同的。”
“木是死物,不会思考,人是活物,会思考,有人诡辩,木因不会思考而黑心,但人会思考故会有斟酌,这简直就是谬论,为何不去从另外的方面看?真正的道理,不该是因为木不会思考而黑心,人会思考故此心更黑吗?”
“若被腐蚀,天地万物都是一样的,这个腐蚀的东西,对于木来说是虫,木生虫犹如人生恶欲,虫被利驱使,要填饱肚子故此吞噬木心,而人心中的恶欲膨胀,也要填饱它的肚子。”
“黑莲白莲,出生便黑,连心都黑了,还有什么可讲的呢?有人改邪归正,那是因为心中还有一处留白,但有些人则不行,正是因为莲华已经全都黑了啊。”
“白莲染了尘埃尚且能让人警惕,慌忙不迭的去打扫,但是黑莲染了尘埃,人却连知道都不知道,这就是十分可怕了。”
徐无鬼把这个道理参悟的十分透彻,李辟尘看了看他,道:“你来这里,不该该是和我说黑白莲华之辩的吧,真的只是偶然吗?”
李辟尘询问,徐无鬼叹息:“我敌不过你,打不过你,不敢遇到你,更不敢见你,我在此地能和你言,正是因为偶然啊,我并不是在诓你。”
“我既然遇到道兄了,那我便想要向着道兄求一件事。”
李辟尘听得他言,于是便道:“你要求什么?”
“我要向道兄求命。”
徐无鬼如此说。
“太伤山如今还余四人,我帮道兄算至剩余诸人何在,请道兄放我太伤诸仙离去。”
他语出惊人,李辟尘微微一愣,道:“你的意思,你能知道那些阴阳之炁究竟都是谁?”
“自然是,数术一阵,之所以用阴阳之炁遮掩容貌气息,正是因为数术一阵比试的并不是武力,那当中要意是用命途克死命途,然总有一些人,如那些五尘魔教的傻子,开局就露出魔道气息,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一阵所比斗的就是推衍之法,各山皆有手段,哪怕是我太伤不擅推衍,但那是大多数,并不代表我们都不会,例黄天凉与今不伤不懂得推衍之法,故黄天凉手捧经文而诵,故今不伤挠头抓耳不明就理,但亦有如青门圣那般通晓一切的良才美玉,可惜,如今青门圣已被道兄砸出阵外,失去了论道之资格。”
“我徐无鬼不才,凭自己独有之法,能窥破阴阳炁下对方真身,只是开了天眼便能看清一切,这一阵数术用阴阳之炁遮掩全部人的容貌,又划分阴阳之阵营,正是因为怕诸多山门宗派抱团而动,如此一开,阴阳之炁互相不得见,除非动用全力,如龙炁子,如方寸,如青门圣一般,否则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而阴阳之阵营又决定了,即使是同一个山门的人,也可能互相为敌,只不过,道兄至如今,不分阴阳全部打出阵去,才会出现阴阳联手的状况。”
李辟尘听得清楚,顿时道:“你这么说,其实是我让数术一阵产生了变化,这可是无礼的帽子,我找我的玄人,若不是龙炁子他们布阵,我也不会大杀四方。”
徐无鬼笑:“话也是这个道理,故此我来相助道兄,既然数术一阵,道兄之玄人已化天乙之命,加天德之贵,入阳岳已成必然,我来帮道兄寻到剩余玄人对手,还请道兄放我太伤诸仙入下一阵去。”
“道兄所击破气数,全部归于道兄之头颅,我徐无鬼分毫不取,道兄意下如何?”
第六百九十八章 清天扫地烟霞日,白云高临苍狗鸣(上)
徐无鬼的意思明了,即他来帮助李辟尘寻到其余仙山魔土之人,而除去太华太伤外,其余仙山之真传弟子,皆在此阵出局。
用玄人克死玄人也好,直接寻到阴阳之炁进行准确打击也罢,这些全部都在徐无鬼计算之内,即他这一弄,看上去没有得到什么利益,但事实上,已经是直接除掉了很多大敌。
天底下都知道东皇不能敌,非一人能抗,而若是借东皇之力,破乾坤诸仙,如在山河盘内大开杀戒,将其余仙山之子尽数打落红尘,这样太伤山就能入下一阵去,而如此这般,太伤山便不会是垫底的局面。
第七阵和第六阵相差了一阵,届时太伤山还有四人,第七阵若无意外,应当是破阵或是结阵之说。
组真是第七阵的名字,按照前些六阵来推算,组之一字有组合之意,真之一字有破假真实之意,故必然与大阵有关系。
徐无鬼能算到很多东西,他的推衍之道走的是旁门别类,与寻常之人不相同,太伤六圣之中,人间世最强是没错,但是徐无鬼同样深不可测。
人间世强大的是力,而徐无鬼强大在于玄。
一个是明面上的无敌,一个是暗中的不可知,故此徐无鬼为第一位但称呼最弱,人间世是第六位但称呼最强,因为二人正好是相对的大道,六武之中,徐无鬼修己道之武,玄之又玄,人间世修天道之武,正大光明。
二人合力,便是“天人一击”。
但人间世已经出阵,他徐无鬼一人再无法施展天人之力,此时他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