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倘若她还想杀你,我应该还可以提前感应到。”
记得上次在青羊镇中,他总共面临了四次杀机,前两次“祸至心灵”都能准确预测到。但后两次,却不知为什么失灵了。
且聊一晚。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离开寺院,去凡人用来张贴租房广告的大墙上,找到一处租金昂贵的。
按着广告上写着的地址,一路找过去,才发现这院落其实并不怎么阔气。
价格不菲的原因,便是这院落紧邻昆弥城中一座大型寺院,院中非但有天人境的修行高僧,还有许多真正精通佛法的大德上师。
院中有八间可供人住的房子,除了院主人自己住了一间,现在已住进四间,还剩三间。
二人一想这院子旁边就住着天人境高僧,那简直再安全不过,当即与院主人商量好价钱,租了相邻两间。
期间,院中竟然还住着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修,方从外面归来,见到二人颇有些惊奇的模样,看了许久,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暂时且住在这里,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不二与秀秀说道:“昨晚一宿未眠,你的休整大计看是又泡汤了,今天再休整一日,我们明天再去坊市。”
说罢,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只见里面布置简单,椅子,床,茶几,靠右面拐角放着一个掉漆的旧式木制衣柜。
稍稍收拾一番,便躺在床上,不由自主想起幻境中的那双手。
“不可能罢?”
他正喃喃念着,忽然听见墙角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仔细一瞧,这响声竟是从木制衣柜中发出来的。
他听得一惊,连忙走过去,打开衣柜,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闹鬼了?”正觉得离谱,才听见秀秀的说话声:
“把衣柜挪开。”
不二照做了,这才发现衣柜之后,竟然藏着一道烘漆木门。原来,两间屋子原先是打通的,后为租住,才用衣柜隔开。秀秀那面,却是用一面大镜子挡着,被她一眼瞧了出来。
秀秀站在门后道:“晚上万一她要来杀我,你从这里来的也快一些。”
说罢,瞧了瞧魏不二:“昨晚的事且不说。但我相信,魏兄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动什么歪脑筋。”
魏不二举手发誓:“再正不过。”
正说着,忽然听见秀秀那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回见。”秀秀说罢,连忙把木门关上,把镜子挪过来挡住,这才走去开门,心想这人生地不熟的,是谁来找我?
要说是不二在幻境中遇到的那个杀人者,也不对。
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大寺院旁,谅她也没这个胆子。
一边想着,一边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同住院主的那个陌生女修,正一脸笑意瞧着自己。
“你是?”
“可否进去说话。”
这声音带着些生硬的西南口音,稍稍有些耳熟。秀秀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那女修已然自顾进了屋子,把门轻轻关住。
接着,一边转过身来瞧着秀秀,轻咳一声,复还了她原本的声音:
“好久不见。”
第247章 为爱痴狂终不悔,斯人就在此院中
虽然这人的样貌,自己从未见过。
但听她的声音,却再熟悉不过。
“悠然姐?”秀秀稍一迟疑,说出了这名字。
走进门内之人,正是李悠然。
不过,此刻她不似往常,并没有面蒙白纱。
当然,秀秀知道,眼前所见的容貌,多半也不是她的真实容貌。
因为,这张脸实在不怎么好看,皮肤发黄,眼睛无神,鼻子很塌,嘴唇很薄,有点显老,跟她动听的声音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怎么会在昆弥?”秀秀接着问道,说着摸了摸她的假脸:“这面具倒是挺像真的。”
“什么面具,这就我的脸。”
李悠然笑着拨开她的手:“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咱们坐下说可好?”
“刚搬进来,啥都没有。”秀秀指了指屋内,空荡荡的样子,一张简床,两把陈旧木椅:“要不咱两出去找个什么地方坐一坐?”
“昆弥城里哪有闲聊的地方?找个寺庙还差不多。”
李悠然已经坐在了床上:“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我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储物袋,轻轻放在床上:“你帮我一个忙,什么时候路过乐韵宗,把这储物袋捎回去,给我师傅。”
说到此处,声音低了下来:“就说我已身陨道消,不能伺候她老人家了。”
秀秀听得一愣,少许明白过来,这是要假死交代后事呢。
私奔?
她第一时间便想到这两个字。再联想不久之前听到的传闻,事情就很明朗了。
“你来西南,是来找魁木峰的罢?”说着,几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李悠然点了点头,眼睛却不知在看哪里。
秀秀又道:“看你这义无反顾的模样,看来已经找到他了?”
李悠然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找到?那你怎么一副要跟着他私奔的架势。”秀秀笑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不帮你的忙。”
李悠然道:“你这么聪明,自己猜便好了,还用我告诉你?”
“那就是找到无疑,”秀秀眼睛一转:“这么说来,魁木峰也喜欢你?”
李悠然心说像魁木峰这样的天地英雄,怎么会轻易动心。便与秀秀回道:“他现在落难,哪有心思去顾旁的。”
“那你还傻乎乎地跟着他跑?便算你再怎么喜欢,也不必如此倒贴罢?”
“你别光说我。”李悠然见她越说越有刨根问底的架势,连忙岔开话题:
“你来昆弥做什么?怎么魏不二也在?你跟他好……”
秀秀连忙拦住她的话,指了指隔壁,传音给她:“你收敛着点,他已经是通灵境修士,就隔着这么一堵墙,什么听不见?”
李悠然倒来劲了。你刚才作弄我的时候,怎么不管不顾。
当即回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们两个来昆弥,难不成也是私……”
秀秀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我怕了你,你的事,我再也不问,好不好?”
李悠然笑说这还差不多。
秀秀想了想,才与她回道:“你让我帮你捎话,总得给我一个成套的故事罢?要不然,我就这么把东西拿回去谁相信啊。还有,你师傅养了你这么多年,耗费这么多心血,你便忍心一走了之?她老人家还不得哭昏过去。”
被她这般一说,李悠然的神情瞬间凝滞,心情也不大好了。
默了半晌,才道:“要什么故事?大宗弟子意外身亡,这样的事情,每天发生的多了。被角魔杀了,探宝时死在了秘境里,被邪修劫杀,在蛮荒被妖兽吃掉,一千种故事,你随便编罢。至于怎么圆的无懈可击,就是你的事情了。要不然,就白长了这么聪明的脑袋。”
说着,目光一转,似往乐韵宗的方向深深瞧去:“师傅养育之恩,自然比山还重,但她老人家门下这么多弟子,多我不多,少我不少,也未必有多重要。再者说,她老人家洪福齐天,大道祥顺,只怕不久就要进阶天人境,也顾不上为我难过吧?魁木峰则不一样,他现今四面楚歌,只有我了。”
未必有多重要?你是她最看重的弟子吧。
秀秀这般腹诽道,见话题越说越沉重,也不好再敲打,便又开起玩笑:“你这个白眼狼,我要是你师傅,就打断你的腿。”
“你打罢,真的打断了,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秀秀再不忍开她的玩笑,转而担心她的安危:“魁木峰现今还被宗盟通缉着,处境如此危险,你跟着他,岂不是也要被连累?”
“不必担心,”提起此事,李悠然神色才见宽松:“魁木峰现今虽然被通缉,但真正想抓他的人,也只有常元宗望鸽一派中的某些人。宗盟不过是扛不住压力,给了一道通用的通缉令,好在追踪魁木峰的宗盟执法队只在头几个月下了力气,这会儿大多撤回各自原本的守区。”
她指了指昆弥城外:“现今还在追踪魁木峰的,只剩常元宗归于望鸽一派的几个执法队,还有一些被强行征招来得附属宗门修士,领头的不过是几个地桥境。但法华寺向来和常元宗合不来,上次傀蜮谷大典还吃了常元宗一记暗算,现在更是积怨尤深。昆弥城又有圆痴高僧作镇,佛门清修之地,法华寺的和尚只说不认得那通缉令,他们也不敢进城造次。”
“魁木峰倒是聪明,找到一处清净之地,”秀秀这下终于放心:“我听人说,魁木峰逃亡之时,杀了很多宗盟的修士,此事应该是假的吧?”
“当然是假的。要不然,宗盟哪肯轻易放过他?”李悠然有些气愤:“其实,苟万忠的事情,全是榕城驻地长老胡德第搞东搞西,跟他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望鸽的人自然也知道实情,但就是想拿这借口去打压巴山,这才连累了魁木峰……”说着,巴拉巴拉说起魁木峰的冤枉来。
“打住,”秀秀见她没完没了地说着,根本无穷无尽,连忙拦住她:“你说的事情,和我猜得也差不多,再往深了讲,你也不知道。而且,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把魁木峰从通缉名单上撤下去。”
她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语重心长道:“现在的关键是,你们两接下来怎么办?修行总得要聚灵阵罢?你的琴还弹不弹了?闻琴道场办不办了?如果我没记错,你的镇海兽是琴鹤罢?每年一次闻琴道场,对你的大道至关重要……”
李悠然倒是乐观:“昆弥城里有的是法华寺的聚灵阵。魁木峰认识一位总是身披斗笠的无名前辈,与法华寺关系不差,这次来昆弥城,便是他引荐的。我们想请他出马,找法华寺的高僧通融通融,大不了多付一些费用。我这些年,开了这么多闻琴道场,积蓄还是不少的。至于以后的道场,不开就不开罢,我原先是想走乐众之道,突破通灵境的时候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