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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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10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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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虽然马哈木不把脱脱不花当回事儿,视其为摆设,但是这两位夫人却对脱脱不花十分尊敬

    她们的丈夫对大汗缺乏足够的礼数,她们就经常来拜谒大汗,就眼下的目的来说,大汗在瓦剌尚无根基,她们的目的仅仅是协助大汗树立权威,至少因为她们的礼数周到,不致让其它部落和普通牧人们也轻忽了大汗的存在

    万松岭笑容可掬地肃手相让道:“两位哈屯,请进、请进”

    豁阿哈屯和撒木儿哈屯恭谨地道:“大汗先请”

    万松岭推辞不得,只得当先走进自己的大帐,在上首坐了,两位夫人才依礼数在他左右下首的几案后坐下

    豁阿夫人嫣然道:“大汗,多尔济台济,大明使节就快到了,您二位也知道,以咱们眼下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大明抗衡,所以只得委曲大汗和台吉在此避避风头因而一来,日常用度的规格、shì候的奴婢们,也就谈不上了,臣妾和撒木儿哈屯深感不安,却也只好以祭拜成吉思汗的表面,时不时的给大汗稍些用度过来”

    豁阿夫人不笑时都充满女xìng的魅力,这一笑当真是百花失sè、颠倒众生,不过万松岭却不敢心生邪念这是哈什哈的夫人呐,哈什哈连额勒别克那位真正的蒙古大汗都宰了,他会在乎自己这个“脱脱不花”么

    万松岭连声道:“豁阿哈屯、撒木儿哈屯,两位哈屯真是太客气了我兄弟二人在这儿暂避一时也没什么,终究是自己族人的地方,呵呵,比起在祈连山下的时候,我等不知惬意多少”

    豁阿夫人悄然一笑,扭头道:“乌兰图娅,把咱们为大汗和台济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一个锦裙筒靴,粉光脂艳的美丽少女托着一个红绸蒙盖的漆盘轻巧地走了进来,秀发黑亮,妙眸浅蓝,两条大辫子直垂至tún,随着她的行走,辫梢悄然拍打着tún部若说美丽,这帐中女子,竟以此女最美

    万松岭盯着那款款扭动的小蛮腰,眼神儿直了公孙大风坐在侧首,瞄着辫梢拍打着的翘tún,盯着那圆润的弧线,下意识地意yín着它那丰盈的质感和美好的弹xìng……

    万松岭突然想起他与马哈木说过的一番话,马哈木问他可有妻妾子嗣,他说在祈连山下时,曾经纳过妻妾,只是逃走时脱身不易,不便带出来,如今他已逃走,家人必定遭到严密看管,再难有脱身的可能

    马哈木便说大汗乃蒙古之主,岂可无后要为他张罗从各部贵族少女中再纳几房妻妾,眼下这个少女既是豁阿夫人身前一个使女,做不了夫人,做个妾还是能够的?而且她只是一个使女,只需自己开口,以豁阿夫人对自己的恭敬……

    “嘿嘿嘿嘿……”

    万松岭开心地笑起来,他觉得这个憋屈的大汗当得还是蛮有意义的

第863章 赵钦差

    第863章赵钦差

    “一万贯!”

    “哈哈哈哈,十万贯!你输了,哈哈哈……”

    夏浔刚一出牌,费贺炜就乐不可支地掀开自己扣着的底牌,赌神一般潇洒地一掷,赫然是一张“十万贯”。

    他们正在大车上玩叶子牌,这牌有四十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打法和纸牌差不多,其实就是简装版的纸牌游戏,夏浔本以为后世规则更复杂的纸牌游戏他都玩过,一定能赢的,但是……他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儿。

    “老费,十万贯在你手里?”

    夏浔瞪着那张牌,悲愤地道:“你你你……你小子装得也太像了吧!大牌在你手上,你一个劲儿的冒什么汗,看你紧张那样儿,我以为大牌在我上家!”

    费贺炜得意地笑:“嘿嘿嘿!我身子胖,爱出汗而已,哪是紧张的呀,费某人巧妙地利用了一下而已,哈哈哈哈……”

    整个队伍里,他和辛雷、赵子衿是知道夏浔身份的,一开始闲极无聊玩牌时,他还不敢这么放肆,不过夏浔有意要与其他『侍』卫浑然一『色』,再说玩牌嘛,图个乐呵,这时候摆什么架子,所以一道儿下来,费贺炜和辛雷也和他如普通『侍』卫一般熟稔随意了。

    “贴上贴上!”

    另一个『侍』卫不甘寂寞,抓过一本扯得破破烂烂的话本儿,撕下一条来递与夏浔,夏浔从善如流地往脑『门』上一贴,这下连眼睛都遮住了。

    “到了到了,再往前走三十里,绕过那片山坡就到了!”

    护送的瓦剌骑兵用长矛把着前方喊道,夏浔从车上探出头去,拨开一脸的纸条向前一瞅,只见天青水绿,一片草甸沿河漫卷,直铺到远处一片山峦之下……

    ……

    三骑快马迎面驰来,到了车前一勒马缰,抱拳道:“车上可是钦差赵大人?”

    “正是!”

    “顺宁王、贤义王、安乐王欣闻天使光临,已在营寨之外恭候多时了!赵大人,请!”

    “头前带路!”

    “遵命!”

    三骑来者一拨马头,又向来路奔去,赵子衿的轻车紧随其后。

    远处,两支骑兵队伍正列阵相迎,人人刀盾弓弩,羔裘皮甲,装束齐全,眼见钦差车驾驶来,骑兵突然『潮』水般涌来,其势如山倾岳倒,令人震撼。赵子衿震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侍』卫们。

    一路上,因为长途奔『波』实在无聊,『侍』卫们常常轮流爬上大车做些牌戏消遣,自从他们进入瓦剌地界,一路便有瓦剌兵马护送,这种懒散的样子看在瓦剌兵眼中,神『色』间便有些轻蔑。

    但是在赶到马哈木驻地前十里处,『侍』卫们已纷纷整盔挂甲,跨马提枪,高高扬起了旗帜,军容赫然一变,其行如林、其疾如风,与原来的模样判若两人,那龙『精』虎猛的样子令瓦剌骑兵惊讶不已。

    赵子衿身为钦差,自然不能弱了大明的气势,何况队伍中还有个辅国公跟着,他更是不敢马虎大意。赵子衿长长地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杆儿,正襟危坐,一脸肃穆。

    迎面而来的骑兵队伍距离赵子衿车前导引的骑兵还有一箭之地,便像洪水碰到了一块无形的礁石,豁然分裂,让向两旁,前方尽头便赫然现出稳稳伫立的三匹骏马,马上端坐三人,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瓦剌三王了。

    赵子衿一车当先,『侍』卫们高张旗幡紧随其后,迎至左右的瓦剌骑兵突然不约而同『抽』刀出鞘,对着天空振臂三呼:“喔哦……”,其声如苍狼啸月。

    无数柄雪亮的钢刀举在空中,迎着日光闪烁出无数道光芒,仿佛『艳』阳照在海面上反『射』的鳞鳞闪光。

    赵子衿哪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只觉寒气袭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他的坐姿倒仍端正的很,脸『色』肃穆,看不出什么变化。瓦剌兵突然拔刀致敬的一吼,虽然叫猝不及防的他吓了一跳,但是因为轻车驰动,本就有轻微的颠簸,所以也无法看出他身子的突然一震。

    在他身后的明军『侍』卫们,却依旧是策马轻驰着,他们的步伐不曾因为瓦剌兵的动作而稍快一步,也不曾稍慢一步,队形始终是如一的一个整体,而这个整体正在同步向前移动,那种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韵律,充满了军伍特有的力之美。

    瓦剌兵的这种威势当然吓不住这些大明的兵,年前永乐大帝刚刚率领大明骑兵追得鞑靼兵跑断了『腿』。

    何止是年前,这么些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只要大明军队出动,最常见的局面就是他们追着『蒙』古人跑,谁跑的快谁就赢了,大明兵将当然不会把这些长跑健将放在眼里。

    赵子衿的车子驰到伫马而立的三人面前,御者微微一提缰绳,训练有素的四匹骏马便止住了脚步。赵子衿朝服冠带,坐在车上岿然不动。不知何时,他手中已捧着一口长两尺许,用明黄团龙缎所制的锦匣。

    马哈木与太平、把秃孛罗一齐向赵子衿望来,赵子衿昂然而坐,也凝视着他们,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马哈木的目光缓缓落下去,落到赵子衿手中那口明黄『色』团龙图案的绸匣上,他的目芒微微一缩,忽地扳鞍跳下马来。

    赵子衿仍旧端坐不动,等到太平和把秃孛罗也下了马,三人站定了身子,赵子衿才缓缓站起,将手中锦匣一举,高声道:“圣旨下,瓦剌三王跪接圣旨!”

    夏浔站在队伍中看着,目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瓦剌三王在自己的营『门』口儿迎接大明钦差,还用得着骑甚么马?他们不过是想在双方见面的时候,能在这种无声的『交』锋中占个上风罢了,只要赵子衿稍有慌『乱』,先下了车,他们就在瓦剌部这么多将士面前捞足了面子。

    可是像赵子衿这样的读书人。别的错误也许会犯,关乎一个“礼”字时,他们比任何人都讲究,又怎么可能犯错。

    瓦剌三王是大明皇帝御封,爵位在他之上,但是在颁旨之前,他就如朕亲临,断没有先行下车,拜谒三王的道理。

    这赵子衿脑瓜转的甚快,显然他也明白了瓦剌三王的用心,所以马上还了一拳。这圣旨,他完全可以等到进了营寨之后才宣读,他却偏偏站在车上宣旨,正是要叫瓦剌三王在他们自己的部下面前下跪低头。

    瓦剌三王眼下可不敢与大明抗衡,略一犹豫之后,马哈木终究还是踏前一步,单膝跪倒,一手抚『胸』,用草原上承接大汗旨意的礼节跪了下去。太平和把秃孛罗见状,也只得跟上一步,依礼跪倒,齐声说道:“大明顺宁王马哈木(贤义王太平、安乐王把秃孛罗)恭听圣旨!”

    赵子衿身后大明武士们尽皆勒马肃立,一动不动,瓦剌三王身后和左右那些持戈而立、跨刀跃马的武士也都肃立不动,屏息静听。

    天子诏命不入军营,他们既着戎服,又非接旨人,故而只须肃立静听即可。

    一时间,只有风吹旌旗的猎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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