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老夫人与张大夫人统统都大吃一惊。
张致远跪在那儿细细说事发经过。
今日是穆王大婚,但是他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姑爷,人在季府做客,怎么可能连分寸都没有,仅仅只喝了三杯酒,他便头晕目眩,季府的三少爷见他如此,就让小厮扶了他去暖阁稍微躺一躺。
这一躺,来了个提醒酒汤的丫鬟,喝下那碗醒酒汤,他便什么事儿都记不得,还是被来抓奸的小厮吵醒的。
“祖母,那丫鬟即便是下药于我……事后待我醒来,那丫鬟竟然还说了一些是我娶季府七娘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话语,若这事儿是季府七娘子让人谋划做的,如此心性恶辣,手黑心狠的妇人,娶进张府亦是一个祸害!”
“岂有此理!”张老夫人听完张致远的控诉不干了,自家就算门楣低一些,那也是官宦之家,自家正正经经的一个嫡出三少爷娶你们家稀里糊涂不知道怎么爬上位的庶女,竟然还要来个下药陷害,怎么着,嫌他们家里好欺负是吧?!
“让大老爷过来见我!”张老夫人一拍榻子上的小方桌,决定了,这事儿不能罢休!
……
何氏为了女儿跟季府撕破了脸,陈氏听着何氏口中吐出的“退亲”两个字,平静了,她在季府掌了中馈许久,就算她女儿一个接个的嫁到名门之中,她自认是从未对这两个妯娌做过什么嚣张跋扈的事儿。
这会儿,陈氏拧着帕子,仪态端庄的在一旁椅上坐下,冷眼瞧着何氏笑了笑:“三弟妹,你这是打着六姐儿的如意算盘,替七姐儿坐地起价,见张家穷酸,不肯下嫁了?”
见何氏一张嘴,她又接上道,“三弟妹,你算来算去,明着胆儿的做出这么多事情,你怎么不算算张府背后会有谁在那儿撑腰?”
何氏一抿嘴,极低的自语:“太子都被废了……”又有何能耐。
三老爷至少是个八品的顺天府主薄,听何氏这么一说“啪”一巴掌甩过去:“我之前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蠢妇!安王即便是王爷,那也是天家的王爷!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也敢在安王底下使这些下三滥的招儿!”
何氏捂着脸,满脸委屈,哭道:“老爷,那可是你的女儿,你就愿意把你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瘸子?”
三老爷见何氏冥顽不灵,直接就道:“休妻!我此次定要休妻!”拱手一行礼,又换了脸道,“大嫂,七姐儿事儿还望大嫂多多担待着些,如何抉择全凭大嫂处理!”
“好,既然三弟说了全凭我处理,我也就跟三弟你说句交心话,七姐儿这事,只怕要花些银两。”陈氏甩了甩帕子,甩去裙摆的不可见的灰尘,拿出当家主母的架势,“还有以后,得把她送到庄子上,就说病了,好不得了……”
“好好好,一切都是让大嫂说了算!”三老爷连连应声,见何氏还想说什么,一个眼色使过去,让嬷嬷抓住了她。
“老爷,那是咱们的女儿,咱们唯一的女儿呀……”何氏被捂着嘴,拖了出去。
……
月上中天,今日有人欢喜有人恨,恨的不止何氏与七娘子,还有穆王府的玉琳。
外头谣言已经疯了大半年的二皇子举着琉璃盏,趴在窗棂上念诗,念还得是,“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类的清雅句子。
小厮站在一旁,冷风吹来,他微微抖了身子,轻声道:“王爷,夜深了,该就寝了……”
“今日乃本王那个七弟大婚,本王可是他的大媒人,却竟然连一份媒人大礼都未收到……”玉琳呵呵一笑,一口饮下盏中酒,“天气凉了,快到父皇的狩猎之日了,本王这病也该要好了……”
第三七七章 进宫谢恩
景王讲手中杯子甩给小厮,自己从榻上站起来,“让人去问问王浩,那个半死不死的国师好了没有,若好了就赶紧给本王把事情给办妥了!若没有好,叫他趁早准备后事,省的用一口拖着。”
小厮瑟瑟发抖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
玉珩睁开眼,入眼的是大红床幔,上头绣绘了碧金纹饰,璀璨夺目,床尾系了一个如意同心结。
再转首,看见依偎在自己手臂旁睡的正沉的季云流。
似乎之前入睡时,她便是这个姿势,这人性子活跃有时还会同市井泼皮一般不要脸面,可睡姿确实一等一的乖巧。
用另一只手拨了拨滑入绸黑发,一张无瑕睡颜呈现在眼前。
稍稍回忆昨日的旖旎光景,玉珩便忍不住,低首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又恐惊醒睡累极的娇妻,动作也是极轻的。
而后,穆王轻轻抽出手臂,掀开床帐下了床。
两旁红烛依旧燃着,守在外头的嬷嬷听见声音,轻轻在问了一句:“王爷醒了么?那老奴们便进来了?”
“嗯,进来罢。”嬷嬷听穆王这样的轻声,当下就知晓穆王妃莫约还未醒,都是极为轻声的进了屋中。
七皇子有卯时起床练拳的习惯,待他在院子中练了一套拳,再回房中,季云流也已经醒来,此刻穿着整齐正坐在梳妆台后让宫中的嬷嬷梳发。
今日穆王与王妃得进宫谢恩,难免要穿戴整齐一些。
季云流从铜镜中瞥见进来的玉珩,不自觉一笑:“打完拳了?”心中却为七皇子这一身白色练功衣的装扮狠狠点了赞。
上辈子的真相,应该就是帅死的罢!
玉珩站在离门不远处,看坐在梳妆台后的季六,只觉她明眸皓齿,那侧影极落落动人,他向着梳妆台缓步过去,瞳眸神韵万千,口中却是问:“吃过早膳了没?”
“王妃说是要等着王爷您呢。”梳发的嬷嬷福身行了礼,又对着铜镜中的人一笑,“王妃觉得这个发髻可好?”
季云流瞧了一眼:“甚好。”
玉珩瞧了一眼:“都下去罢,吩咐下去,把早膳摆在西花厅中。”
一群人规矩的后退,一路退出了门外。
嬷嬷一走,玉珩伸手就拉了季云流入怀中,抱着她到一旁桌旁坐下:“可还疼么?”昨日的小试**,让他初晓男女滋味,此刻恨不得时时都黏在一起才好。
他问完这话,果然看见坐在自己怀中的这人耳根子一点点红了起来,从他这里看,顺着黑发,还能瞧见她细白脖子上头自己留下的紫红吻痕。
“一点点,”这人极为难得的羞涩起来,转过身子,伸手在他胸口一个圈一个圈的接着画,“七爷,晚上你再帮我揉揉罢……”
屋外的阳光经过雕花长窗上糊着的白纱透进来,七皇子却只想夜幕快点降临。
……
入了宫中,才下了车,一群太监宫女跪在那儿,口中的吉祥话滔滔不绝的说出来。
穆王让席善赏了红包,太监宫女更是恨不得把这喜庆的一对佳偶捧上天。
皇帝与皇后今日也是早早起来了,坐在皇后的坤和殿中正等着,一同的还有安王,与安王妃苏氏。
安王这被废储的几个月来,整个人都是萎的,整个人瞧着比实际岁数更大了一些,这会儿见了穆王携着穆王妃进来,倒是露出了笑容,对着皇帝、皇后说了句:“父皇、母后,他们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羽人当初批到的八字缘故,皇帝从来就瞧着这么一对小夫妻十分顺眼,这会儿看见迈进殿中的两人,亦是一脸笑意:“金童玉女。”
皇后细细瞧两人脸上神色,见两人眼中难掩暖意,笑着应了皇帝一声:“皇上说的极是。”
太监在两人前头铺了软垫,跪皇帝行礼也是做惯了的,行礼谢恩,接玉如意也只是片刻功夫。
两人正起身,外头太监提着衣摆匆匆跑进来,跪地禀告说:“皇上,太医院的王御医禀告说,景王殿下的身体有所好转,过不了半月,也许便能痊愈了!”
太监这么一禀告,殿中众人全数惊了惊。
玉刚刚想“呸”上一口,被苏氏拉了拉衣袖,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好好的说疯了,又好好的说好了,真是什么话都给他说尽了,他怎么不一直疯下去呢!
玉珩与季云流互望一眼,恭敬站在一旁,不动不开口。
“喔?王御医果然这般说?”皇帝开口,“真有把握景王过半月便能痊愈了?”
太监跪在地上,说了句千真万确之类的话语。
皇后笑盈盈开口:“皇上,今日可真是大喜之日。”
“嗯,”皇帝亦笑了,指着玉珩道,“这对小夫妻就是带福气的!”
皇帝一高兴,又让人赏了许多东西给穆王,而后趁着高兴,说了说今年秋季围猎之事,
围猎是皇家的传统,打猎兼操练士兵,说白了,就是现代的阅兵仪式一样的。
去年江夏出了天灾,又逢反贼出没,去年的秋猎皇帝都没有亲自过去,今年皇帝打算举办一次大型的,他讲了一些其中的打算,又看向安王道:“哥儿,届时,把你府中的佟侧妃亦带过去罢。”
皇家秋日围猎,皇子带上王妃那是名正言顺,有时候,皇子若与自己媳妇儿关系不好,也许还不会带上她,如今皇帝让安王带上佟氏,亦是看中佟家的意思。
反贼藏与暗处,大理寺查出反贼有一部分在京中扎根已久,如今朝中又无人可用,皇帝这样也算再次重用佟家的意思了。
“是,儿臣遵旨。”玉恭敬行了个礼,倒是苏氏站在那儿,目光闪了闪。
在宫中人人喜气洋洋,一脸笑意,出了宫,坐上马车,玉珩抱着季云流却直拢眉。
季六见他目光幽深,拢眉想的入神,捏了捏他掌心,问道:“七爷可是在想二皇子的事儿?”
“嗯,”玉珩应了一声,“玉琳一直装疯卖傻,偏偏在这个时刻让人传出自己好了,只怕求中另有玄机。”
第三七八章 三朝回门
之前,在传出景王疯了之后,京中的百姓全数都吓了一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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