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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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娇- 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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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钰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毛发都感觉竖了起来。脑海中各种的念头忽闪而过,画面都是曾经电影中看过的贞子啊,咒怨啊,以及无头鬼故事之类的。

    姜钰一边害怕,一边提着灯笼小心的循着烛光走过去,一边小声的唤道:“谁,谁在哪里?”

    但回答她的只有阴森森的冷风,像是鬼风一样。

    姜钰越发害怕,只好自己给自己壮胆,道:“喂,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可不怕你啊。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啊,我修道,会画符还会抓鬼的啊,我可不怕什么妖魔鬼怪……”

    结果转了个弯,看到那棵高大的大榕树下挂着一个昏暗的灯笼,树下的躺椅中坐着的赫然是一个佝偻的人影,那人影仿佛还用着狰狞邪恶的目光在直盯盯的看着她。

    姜钰一时没有看清,顿时吓了一跳,“啊”的大叫一声,连手上的灯笼都扔在了地上。结果扔在地上的灯笼烧了起来,这才照清楚了那躺椅中的人的面容,赫然是白老先生。他看着姜钰,脸上平静而淡然,幽幽的开口道:“娘娘不用怕,是老叟。”

    姜钰拍着胸口,顿时有些生气,责备道:“老先生,您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怪吓人的。”然后看到地上正在燃烧的灯笼,又怕天干物燥的引起了火烛将这宅子都烧了,不由用脚踩了踩,结果却没有踩灭。

    白老先生幽幽的站了起来,提了水壶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道:“别用脚踩,小心烧着了。”说着水壶里的水倒了出来,不一会功夫烧着的灯笼便灭了。

    然后白老先生又颤颤巍巍的走回了椅子上,一边问姜钰道:“娘娘这么晚了,怎么也还没睡?”

    姜钰道:“我?我自然是上茅房来了。”

    白老先生点了点头,一边又问道:“村舍简陋,娘娘可睡得习惯?”

    姜钰道:“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

    白老先生道:“既然睡不着,娘娘可愿意陪老叟说说话。”

    姜钰想了想,想反正睡也睡不着,加之也不放心白老先生这么大年纪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这里,于是走过去坐到了白老先生另外一边一张还空着椅子上。

    白老先生拿了杯子,想给姜钰倒杯茶,结果提起茶壶才想起来,茶壶里的水刚刚都已经被他倒掉了,不由放下茶杯和茶壶,抱歉的笑了笑,道:“看老叟这,这人老了老了,记性就不好,做过的事情转眼就忘记了。只能委屈娘娘,连茶都没得喝了。”

    姜钰道:“无碍,我也不想喝茶。”又将刚才问过的问题再问了一遍,道:“老先生怎么半夜的坐在这里?”

    白老先生叹了口气,道:“睡不着呀,老叟这里已经许多年没有亲人回来过了。”

    姜钰有些同情起他来,便安慰他道:“皇上孝顺老先生,一直心中记挂着老先生。”

    白老先生道:“老叟知道,圣上是个孝顺的明君。”

    姜钰一时找不到话来说,而白老先生也只是躺在躺椅上眼睛深沉的看着天上,面上一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表情。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安静得让人有些不习惯。

    姜钰没话找话,问道:“听说老先生以前是状元出身,才情惊绝,怎么隐居于此却不出仕入朝为官?若是老先生当年肯入仕,如今也能与皇上在朝堂扶持相伴。便是老先生淡泊名利,热爱这田园之乐,一身才情不能施展在社稷之中,但也是浪费了。”

    白老先生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叟可没有娘娘说的这般清高,老叟年轻的时候也贪慕名利喜爱富贵。老叟少时出身贫寒,无父无母,靠着到富贵人家偷听人家先生讲课认识了几个字,后来偷偷的自学念了几本书。再后来那大户人家的西席看我可怜,免了我的束在沐休之时教我读书。

    那时候年少气盛,一心想出人头地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努力啊再努力,就是为了功名二字。我读书算是有几分天赋,十六岁考中了秀才,二十岁中了举人,二十一岁准备上京赶考。可我家境贫寒,连上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齐。后来是我的夫人,没日没夜的做绣活出去卖银子,给老叟凑齐了盘缠,督促老叟上京赶考。”

    他说着顿了顿,仿佛是在回忆什么,继续说道:“老叟的夫人本是老叟家乡一家算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却因执意要嫁给老叟而被赶出了家门,与娘家断绝了关系。她自小十指不沾阳春雪,却因嫁给了老叟,解了华群穿上布衣,从此洗手作羹汤,粗茶淡饭,贫穷度日。”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夜话(下)

    姜钰忍不住仔细听了起来,总觉得那里也一定是段精彩的故事,而她本就喜欢听故事。

    白老先生继续道:“可老叟的夫人,对此却从来不曾有怨言。拿起了针线,没日没夜的做绣活,换银子给老叟买书,买笔墨纸砚,筹措上京赶考的路费。她就这样跟着我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我们的女儿也出生了。但不管是她还是我们的女儿,老叟都亏欠她们,我们的女儿,从出身开始,老叟就没有好好抱过她几次。老叟也想过,有一天等老叟考中了功名,一定要给她求来凤冠霞帔,让她风风光光的当官夫人,让所有人都羡慕她。

    后来有一天,终于老叟考中的状元,但没有等到老叟为她请封来凤冠霞帔,却等来了她的死讯。老叟回乡奔丧,后来才知道老叟的夫人从很早的时候就因为过度劳累得了很重很重的病,但为了省下银子给老叟上京,也为了不让老叟读书分心,她却瞒了自己的病情,不曾求医,也不曾告诉老叟,就这样苦苦熬死了自己。老叟甚至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回到家中之后只看到她躺在床上冰冷的尸体,以及我们坐在床边哇哇大哭的女儿。老叟的岳母拉扯着老叟的衣裳一边哭一边厮打老叟,责怪是老叟害死了她的女儿。

    老叟那时就想,老叟就算有了功名利禄又怎么样呢,家人亲人爱人都没有办法保护周全,老叟就算封侯拜相了又能怎么样。”

    姜钰虽然觉得其夫人过于傻气,但还是不得不安慰一句,道:“这并不是老先生的错。”

    白老先生摇了摇头,脸上又几分苦痛的神色,又继续说道:“老叟在岳父岳母因女儿之死责怪老叟,一直闹着要老叟偿命。若是老叟只是一人,随着她一起去了也没什么,但老叟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老叟在家乡呆不下去,加之朝中派人来请老叟回京授官。老叟正值丧妻之痛,对功名之事突然淡了,最后便带着女儿离开了家乡,隐居在了这里。父女相依为命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大了,但女儿却遇上了一个男人,然后爱上了他,想要随着他离开。

    老叟这个女儿傻气得很,就跟她的娘亲一样,爱上了就奋不顾身。那个男人身份尊贵,家世复杂,家中妻妾成群,所处的环境尔虞我诈,风云诡变,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而老叟的女儿在乡野之中长大,没有深沉的心计也没有绝世的容貌,老叟总担心她吃亏,所以并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可是她却跪在老叟的面前,哭着求着老叟,说她爱他,她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生死相随。那时候老叟便知道,老叟这个父亲拦不住她,就像老叟的岳父当年拦不住老叟的夫人一样,便是老叟拦住,最后她也会抛弃老叟这个父亲而和他一起远走,所以老叟最后心软了,成全了她。

    她这一走就是将近十年,后来她生了孩子,带着孩子微服回来探望了老叟一次,那也是老叟最后见她的最后一次。”

    她说到这里,嘴角仿佛禽上了泪,仿佛是在伤心,又仿佛像是在自责。

    他继续道:“后来许多年,老叟总在想,当初老叟若是狠心一点拦了她追随那个男人的心思,她是不是可以活得久一点,就算当年老叟若没有带着老叟的夫人私逃,她是不是就不会英年早逝。”

    姜钰道:“这是贤妃娘娘当年自己的选择,与老先生无关。”而且在她看来,白贤妃当年的选择真的是十分不孝。哪有为了一个男人,连深爱自己的父亲都给抛弃的。

    再看看白老先生如今孓然一身的,她就觉得十分可怜。

    白老先生却突然摆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都是老年头的事情了。”说着又转头笑浓浓的看着姜钰道:“他很喜欢你。”

    姜钰“啊”了一声,突觉得这话题有些转得太快,然后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这“他”指的是谁。

    姜钰摆摆手道:“老先生怕是看错了,他喜欢的可不是我,何况他的女人多着呢。”

    白老先生道:“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样。”

    姜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又听他继续说道:“老叟也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他这语气少了几分恭敬,倒是多了几分推心置腹的味道,仿佛真的将姜钰当成了一个小辈在交心,道:“老叟在这世上,也就剩下这么点骨血,心中一直牵挂。如今看他带着你回来探望老叟,看着他如今成人,长得高大而威猛,英明而神武,老叟也算了无遗憾了,他日便是到了地底下见了老叟的女儿,也能面无愧色。”

    “他虽君临天下,富有四海,但幼年便失了母亲,又在宫里那个地方长大,心中难免有缺憾。娘娘是个性子疏阔的人,老叟望娘娘能一直陪伴着他,辅佐着她。”

    姜钰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只觉得怪异得很,只好打着哈哈道:“这个事情嘛,我认为主动权还是在皇上手里。您说他若想要一个人陪,谁敢不陪着。他若不想要一个人陪,谁又敢往他身边凑,您说是不是。”

    白老先生笑笑,不再说话,只是有重新抬头望着天。

    姜钰看着他,又看了看这夜晚的天色,“嗯哼”了一声,劝他道:“老先生,这更深露重的,入秋之后夜晚的天气也寒凉,我看您还是别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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