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偷了东西逃出去后,就准备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谁知道,当晚他们住到一家客栈,次日起来却发现所有值钱的东西几乎全部不翼而飞,非但如此,还留下一双绣花鞋在袁妈妈枕头边。
袁妈妈顿时慌了神,她认识这双鞋子,这是秦瑶瑶死的时候穿的那双鞋子!
将剩下的一点儿银子付了客栈费用,带着一对儿女改变方向,仓惶往家乡而去。
毕竟,在家乡,她还有两亩薄地,吃口饭总是有的。
如今身无分文,到别的地方还不是死路一条吗?
从这里到她的家乡,需要走三天。
这一晚,他们住不起客栈,就在农户的屋檐下对付了一晚上。
谁知道,次日醒来后,袁妈妈再次看到了那双绣花鞋!
袁妈妈鬼叫着,几乎崩溃了!
她带着儿女继续往家乡赶路,这一晚,她根本睡不着,也不敢睡,一直瞪着眼睛到天亮。
结果,就在黎明刚至,能够视物的时候,她竟然又看到了那双绣花鞋!
她明明一整晚都没睡,身边连只蚊子飞过她都知道,这鞋子若不是鬼送来的,还能是谁?
袁妈妈左思右想,就又回来了。
倒是奇怪,她往回走,却再也没有看见那双绣花鞋。
她就揣测,她这是做对了。
秦瑶瑶不许她逃离京城,必须要待在京城。
到了京城后,她原本不想来找路家的人,想着儿女也大了,一家人找个地方做点短工,先糊口,以后再谋算。
谁知道,次日早上,袁妈妈再次看见了那双绣花鞋。
袁妈妈魂飞魄散,难不成秦瑶瑶的鬼魂还另有企图?难道她想让自己回到路家?
这样想着,袁妈妈赶紧就去找路家的人。
到了路府一看,路家的人竟然搬走了,她看见那宅子就觉得害怕,还是其他官员家的奴仆们有认识她的,告诉她路家人搬到这里来了。
“三小姐,是大少奶奶回来索命的啊!三小姐,我们错了,我们真的做错了!我们不该烧死大少奶奶,她死不瞑目,回来讨债了!”
袁妈妈抱住秦菲菲的腿,眼泪鼻涕横飞,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路长菊和陆长松媳妇都死死盯着秦菲菲。
昨晚,路老太太那样说,她们还觉得路老太太因为现在讨厌秦菲菲,所以口不择言,故意折磨秦菲菲。
如今,袁妈妈神志不清,却还翻来覆去这样说,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路老太太一口唾沫吐在秦菲菲面上,“娼妇!一个好好的家,被你搅和得不得安宁,你怎么不去死?休妻,长轩,你必须休妻!”
秦菲菲就被路老太太关了起来,又让陆长松媳妇去秦府送信。
路长轩也不管这些,哈欠连天地走出门之后,不停揉着眼睛和鼻子。
陆长松媳妇去了秦府,直到中饭十分才见到董氏。
董氏听她说秦菲菲一把火烧死了秦瑶瑶,忙叫人去请秦永涛回来。
秦永涛回来后,对陆长松媳妇说:“无凭无据的事情,秦府绝对不会承认。路家休妻可以,先将菲儿的嫁妆送回来。若是你们指鹿为马,妄图讹诈,咱们就衙门里见。”
秦永涛口气强硬,并不怕路家去告状。
陆长松媳妇回去后,将意思一转达,路老太太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满地寻家伙,说是要去秦府给个说法。
突然,大门被人撞开,两个邻居闯了进来,“路大娘,路大娘,你们快去前面看看,你们家大爷和人打架,快要死了!”
整个院子的人都惊愕不已,根本不敢相信。
可才相处了几天的邻居,人家也犯不着骗人,陆长松搀扶着路老太太,在邻居的带路下,到了前面的大路上。
老远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浑身是血。
路老太太认得那一身衣服,正是路长轩出去时穿的。
路老太太扑上去一看,果然是路长轩,他脸青鼻肿,被人打得不轻。
但是看样子并没有生命危险,路老太太又骂了半天,才走过来一个颤巍巍的老大夫,翻了翻路长轩的口鼻,摇摇头,说:“他婶娘啊,这是你儿子?你儿子吸乌香上了瘾,只怕这是出去寻乌香,没钱买,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人打的啊!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听说过。”
立刻,围观的邻居都附和,“对对对,刚才那两个人将他扔在地上,好像就是这么说的,说他赌钱输了竟然还偷钱。”
路老太太愣了,“乌香?什么是乌香?”
老大夫说:“你儿子是不是经常打哈欠,流鼻涕,流眼泪?”
“是,是。”
“这就是乌香上瘾啊!哎,这东西,只要上了瘾,就是金山银山也能败光。好好的年轻人,怎么不学好,要吸这个呢?”
“是啊,是啊。”
大家议论纷纷,摇着头,走了。
陆长松将路长轩背回家,路老太太将饿得发晕的秦菲菲放出来,让她去伺候路长轩。
秦菲菲一见路长轩的样子,吓得浑身哆嗦,近身都不敢,哪里敢去伺候?
路老太太发狠又推又搡,还赏了几个耳光,几乎将秦菲菲也打得像路长轩一样,无法辨认原貌。
第281章 回到娘家
当晚,路长轩瘾发作,难受得死去活来。
秦菲菲又饿又疼,也是难受得死去活来。
她一手摸着疼得张不开嘴的半边脸,两眼瞪着路长轩,并没有去伺候路长轩,脑子一时清醒,一时糊涂,闪过了千万个念头。
父亲不管她,母亲管不了她,二弟也嫌弃自己拖了后腿,大姐向来就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若是让大姐知道自己烧死秦瑶瑶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只怕第一个向自己下手的就是大姐。
只有祖母,祖母看重的是家族兴旺,怜惜女子。秦芳芳做错了事情,祖母给了改正的机会;六妹妹做错了事情,祖母也给了改正的机会……
祖母一定也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照着现在的情况下去,她只怕连性命也保全不了。只要保全性命,不要再吃这样的苦头,哪怕是青灯古佛,每天陪着母亲念经诵佛,总比现在好一百倍一千倍。
她宁肯回到秦府不再出来见人,也不要再在路家待着了!
至于相公……
他已经是个废人!
乌香之毒,她有所耳闻。只要上了瘾,根本戒不掉,只能等死!
她刚才查看过路长轩的身体,路长轩瘦骨嶙峋,简直不可思议。她们很久没有住一起,连见面都不多,每次都是争吵,所以她并不知道他已经瘦成这样子。
原来,他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既然这样,她干嘛还在这里等死?
想清楚了这些,秦菲菲开始琢磨怎么回秦府。
路老太太将她看得很紧,并不是防备她逃走,而是怕她偷懒不干活。
接下来,秦菲菲认认真真伺候了路长轩两天,路老太太盯她就没那么紧了。
路长轩醒了过来,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了无生气。
有时候,他喃喃自语,秦菲菲凑上去听,他含含糊糊念叨的好像是“瑶瑶……菊儿……”
秦菲菲气得瘫软在凳子上,看着路长轩发了几个时辰的呆。
这天傍晚,秦菲菲趁着路老太太不注意,找了个借口去厨房烧饭,偷偷逃了出去,一路向着秦府狂奔。
从前,她每次出门都有马车代步,这些天又一直没吃饱,体力上根本不行,所以只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
暮色四合,秦菲菲从未如此绝望过。
最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爬上了一辆粪车,忍着恶心,到了秦府后门不远处。
秦菲菲滚下粪车,身上又脏又臭,衣衫因为好几天没有洗也发出馊味,哪里还看得出一年前的光鲜明媚?
她连滚带爬到了后门,几乎是带着惊喜去拍门。
“吱呀”一声,一个婆子满脸不耐烦出现在门口,“都睡觉了,谁呀!”
秦菲菲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脏兮兮地,“是我,我是三小姐。”
婆子提着灯将她一照,“三姑奶奶?你骗我老婆子眼力不好是不是?”
秦菲菲忙将头发拢到后脑勺,陪笑道:“吴大娘,你是吴大娘是不是?我真的是三小姐啊!”
吴大娘浑浊的双眼又仔细看了看她,最终辨认出来,却脸色一沉:“三姑奶奶,听说你把吴妈妈卖掉了?”
虽然秦菲菲刚开始对路老太太卖掉吴妈妈耿耿于怀,但是这些天她备受摧残,已经把这件事差不多忘记了。
经吴大娘一问,她说:“那不是我卖的,是我婆婆,路老太太……”
“三姑奶奶为什么不阻拦?”
秦菲菲一愣,随即恼了,这是她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事情之一,现在被一个奴仆以质问的语气提出来,她立刻一瞪眼:“吴大娘,你也管得太宽了吧!你看清楚了,你只是秦家的奴仆,你问谁话呢?!”
吴大娘将她上下看了两遍,说:“哪里来的叫花子冒充三姑奶奶!”
然后,“啪!”地一声,门又被关上。
秦菲菲急怒交加,“开门,开门!你竟然敢关门!”
院子里有些人被吸引过来,一人问吴大娘:“谁呀?”
吴大娘不屑地撇撇嘴,“不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身上又脏又臭,在那里胡言乱语,不要理会!”
那人听说这样,将话题一转:“吴大娘,你有没有去找秦管事?”
“我只会看门,找了秦管事又如何?侯府森严,那门也不是我能看的。”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你还记得当初蓝绸那丫头怎么被留在宜兰园的了吗?”
“是怎么回事?我年纪大,如今也记不太清。”
“当时,七小姐让他们选择去留,只有蓝绸一个人选择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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