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本来不愿用这种方式来改变这个和平的时代,但是总会有一些讨人厌的家伙招惹,那么……上巳之节,让你们领教一下书墨的恐怖!
墨韵遮住了钟岳的眼睛,无数墨点犹如刚刚被放开了枷锁的囚徒,贪恋而肆意地生长着。
“欺我华夏无人?”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谁?”江口重池听到这炸耳而来的咆哮,吓得亡魂皆冒。
今夜无月,然而四散开来的墨世界让这个黑夜更加暗了。
古山见一眯缝着眼,手里的登山杖朝钟岳捅去。
“当年抗倭杀尽浪人,还未痛快,今日再战三百回!”
“你是谁!?”这下古山见一真的害怕了,因为他感受到了登山杖前传来的巨力,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来自华夏的少年……“你不是人!不是人!”
“山阴徐文长是也!”
空中传来一声老迈的声音,然而并不关心底下紧张的气氛,“青藤先生,吾愿当您之门下走狗!”
钟岳一口老血吐出来,喃喃了一句,“三条大黄鱼,你下不下来帮一把?”
“我是画匠!”白石翁的声音似乎有些愤怒,“你把我当什么人嘞?”他总感觉,钟岳将他视作了市侩,那种掉钱眼里爬不出来的那种。
“我很有钱!”白石翁拍着轮椅说道,拍的时候,粗宽的厚棉衣里,金属声音哐当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洪家铁线拳的传人呢。齐老坐着的轮椅不是那种轮椅,而是带轮子的车椅,好吧,就是轮椅,是木匠用智慧的结晶设计出来的代步工具……
“……”
钟岳找齐白石,可能是出于老齐干过木匠,而且好使唤,至于其他人嘛,都是些文人,钟岳也不奢望他们能帮他做什么。
“不器,你又调皮了!我当初收你的时候说了多少遍?外国不应,外国不应,你看看,有和扶桑人吵起来了,是不是书作价格没谈拢,你是要气死老夫是不是?”
“他文大爷,消消气,现在他们欺负我们家小岳呢,先得一致对外,拍死这些龟孙儿!”
“几位伯伯……”
“你可别。王希孟你是中古宋人,我等明清之流,差着辈分呐。”
“……”钟岳这叫一个难受,“这你妹的,搞什么呢?”
听着黑夜之中,居然还不止不一个人,身手矫健的“大神官”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至于古山见一,由于练过武士道,在疯人徐渭的乱锤下,也是招架得很难受。
“这些……这些都是你招来的亡魂?魔鬼,你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吗?”江口重池拿着手电筒疯狂地在天空中扫射着,然而就是看不到人影。
钟岳一愣,又看了眼跟古山见一打得正酣的徐渭,看来不是谁都能下来的啊,差点被老齐骗去大黄鱼了。他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墨韵的滋润下,居然在慢慢地恢复,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于是扶着背后的岩体站起来,看着山崖上的江口重池,喃喃道:“看来还是我自己动手好了。”
他身体的气息暴涨!
早已书画相证的钟岳,等到龙圣张僧繇的衣钵,蹲锋笔法圆满,身上的墨韵凝成了右衽华裳。
钟岳吓了一跳。
这是……装备?白捡的么?还是那种什么升到九十九级,送屠龙宝刀的那种?
他的气息依旧在不断攀升着。
神人九势领悟到了第三层境界,早已超越了一般笔法的高度,甚至不夸张的说,如今钟岳要自成法度,独树一帜,在古代完全可以开山立宗了,气息在蹲锋境巅峰才缓缓慢下来,钟岳感觉到其实他微微使力,完全可以冲破这一屏障,但是太极龙图还未悟透,阴阳未得圆满,为了一条杂鱼放弃自己的霸业,似乎有点不值当。
“先就这样吧。”
感觉到经脉贲张有力的钟岳,钟岳感受到当初贺知章等人是如何潇洒威风的,举手投足之前,已经完全不是文人的那种文弱了。仿佛墨韵可以带动天地间任何的凡物。
他目光迥然地看着照射过来的手电筒。
“目可视日,何惧微茫!”
江口重池心里惊恐,这人不怕强光么?这特么可是锂电池强光电池,一般人早就拿手遮住眼睛了!
钟岳微笑着走过去,“重池先生,再往后就是万丈深渊了。”
“啊……助けて!”
“助けて!……”
钟岳眯缝着眼,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夺人性命,但是今夜!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你信命运么?大神官?”
“桥豆麻袋,桥豆麻袋……”江口重池已经退到了悬崖边缘。
钟岳手一挥,墨韵在黑夜中成了无形的魔爪,将江口重池死死地锁死在原地。
被墨人徐渭拖着的,陷入昏迷的古山见一,也被丢到了钟岳的身边,身上就像是被什么子弹打中了一样,只是冒着黑烟。
“不器,适可而止,戾气太重了!对你书道百害无一利!”
一旁的墨人徐文长怒骂道:“放屁哦!”
“……”
“……”
白石翁立马倒戈,“青藤先生说你放屁!”
文征明:“……”
“此乃自卫!”
钟岳看着无脸的墨人徐文长,接过他那柄剑,慢慢地刺入到江口重池的心脏位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草……你……妈!”
第425章 命运
初春的山风凛冽。
从这里眺望,一片漆黑。手电落在地上,却被墨韵笼罩。
墨剑没有贯穿大神官的身体,而只是没入了浅浅的一点,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
江口重池原本白色的祭祀神衣上盛开了一朵殷红的鲜花。这种奇怪的利刃,和普通的刀划破皮肉又有不同,他感觉到了那刺痛处的冰冷,然而更加恐怖的是那种压迫心脏的意志,让他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他很懂刀,这样的深度,明明还只是在胸骨之外,连心脏都没有触及到,为什么会有这种压迫心脏的感觉呢?
“你该死就该死在不该挑战民族的尊严!”钟岳的手一点都没有因为即将结束某人而颤抖。
这种命运置换的落差感,若是以十年为时间段尚好,但是转瞬之间,江口重池就感觉自己的生命被人控制住了,这让他很不敢相信是真的。
“咳咳。古山先生一开始就算错了人,我从一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明白,长得像狼一样的人不可怕,最怕就是长得像绵阳一样的人,你的眼睛里睡着一只狮子。”
边上的徐渭:“我怎么没看见?”
“就是就是。”黑夜里又传来白石翁的附和。原本在钟岳心目中形象就不高大的他,人设瞬间崩了。
“咳咳,你能把这些讨人厌的家伙给送走么?”江口重池的四肢仍然被墨韵束缚着,像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犯,“反正在你这样的恶魔面前,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是蝼蚁,不是么?”
“你说谁讨人厌呢?”王希孟有些稚气未脱的声音,让黑夜稍微柔和了一分,但是江口重池心底的恐惧更加重了,这里究竟来了多少?
十个?
一百个?
还是密密麻麻的三十万?
“你没有权利这么要求。”钟岳感受着墨韵为自己所使的妙处。
大乾,真是一个为书画家而演化的天堂,只是那个世界到底是虚拟的还是真实存在的平行空间呢?
在这之前,钟岳是不相信是真实存在的,然而现在,墨剑刺在江口重池的胸口,他不免有些怀疑了。
山风吹拂在脸上,之前的杀意收敛。
善意收敛起他的防备,反倒成了他们这些人眼里的懦弱,钟岳手中的墨剑刺入得更深了一分。
嗤!
“艺术本来应该干干净净的,被你们给弄脏了。”
江口重池的精神更加颓废了,呼吸有些急促地说道:“现在……你……也是……”
“我?”
江口重池说道:“难道你还想辩解什么吗?”
空旷的山林间,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
“你听。呵……”
“你觉得你还有时间?”
江口重池说道“无论你怎么解释洗清你的罪名,哪怕你是受害者。”
“我就是!”因为钟岳的一声重呵,墨剑更加深入了一分。他很希望这么做么?
秀才捉刀,那还不是逼上梁山?
“噗……咳咳……这些非人力所有的力量,终究会被法医怀疑,无论如何,按照日本的法律,你将在这里永无天日的生活,被无数科学家当成小白鼠一样实验。你不会好过的。”
文氏书亭里传来文征明的声音,“不器,放了他。”
“我放了他,衡山先生觉得他能放过我么?”
江口重池笑得更加狰狞了,“我……我可以帮你抹除这一切,包括你边上的这堆烂肉。可以的话,我想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你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同舟共济’,不器阁下,考虑一下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听啊,这警笛……唔哇………呜哇……唔……”
墨色的长剑这一次贯穿了江口重池的身体,钟岳靠近了那张满是惊恐和不解的脸庞,“你觉得我还会犯同一种错误吗?”
“咳……”血液从墨剑上汩汩地流到了钟岳的手上。
一只本该执笔的手,今夜却执剑了。若这是命运的使然,钟岳更喜欢执笔时候的自己,那种泼墨如金,随心所欲,更像是这方寸之间的君王!
这个主题,在今夜显得格外恰如其分。
若是有画家拥有上帝之眼,将之前那一幕用画笔描绘下来,那该是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
山涧瞬间变得安静了。那警笛的声音更加近了,钟岳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便放下手中的墨剑,有些失落和无奈地准备掏手机。
“结束斗争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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