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开开玩笑还无所谓,可当姜云辉沉下脸来的时候,路翔宇都不敢在他面前嬉皮笑脸的。
“姜美萱愿不愿意去,你自己和她谈去。”姜云辉沉吟了片刻道:“其实兰华集团能够发展至今,本身集团内部也有不少精英能人,你们只要把大方向把控好了,下面的事情,他们自己都会去做的。记住,入住集团后最首要的不是开展业务,而是要尽快安抚人心。”
路翔宇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问道:“那姜大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湖岭比较合适?”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姜云辉还没有回答,王亚就亟不可待的说道:“免得夜长梦多,突生什么变故。”
此时的他是心急火燎的,如果可以的话,巴不得现在立刻就启程前往湖岭。既然他们都知道兰华集团是块大金矿,那其他人呢?要是让别人给抢先一步,后悔都来不及。
陈国金就啊了一声,说道:“这么急啊?这凑钱不也要个时间?五千万,你以为是五万块,随随便便拿起就走?”
“钱不能先去了湖岭之后再慢慢凑吗?又不是说到了湖岭就要马上给钱。这谈生意,不也要慢慢谈吗?”王亚就着急道:“万一要是去晚了,让别人抢了先,那可不就麻烦啦?”
路翔宇就转过头来看着姜云辉,似乎想要等他拿主意。
姜云辉就笑笑,说道:“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兰华集团还是个没人敢碰的烂摊子,不过小鸭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的话,也可以早点过去。”
见姜云辉赞同自己的意见,王亚喜笑颜开的,又连忙说道,“那我明天就找人定机票。姜大哥哪天走?要不咱们一起走?”
姜云辉就笑着说道:“我明天还有事,你们先去你们的。”
“对了,姜大哥,你们湖岭那个陆明强是你的人吧?”又喝了一口酒,王亚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出声问道。
“算是吧。”姜云辉里就突了一下,不过却笑着说道:“怎么,你也听说过他?”
王亚就挠挠头,说道:“我无意中听我老爸提过,说是部里不少人对他很有意见,听说刘老大对蔺部去湖岭力挺陆明强很有些不满。”
姜云辉闻言,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王亚口中的刘老大,就是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记处记、国务委员、中央政法委书记、公安部部长、武警部队第一政委的刘明义。他是当之无愧的公安部一把手,也是入常的热门人选之一,可谓是当今政坛颇具影响力的人物。
严格说起来,王亚的父亲王志辉,是刘明义这一系的,能听到这些消息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当初姜云辉为了调陆明强来湖岭,是动用了蔺俊飞的关系,但倘若因此而惹得刘明义不快,委实是个麻烦事。想想看,在老大心目中都挂线了,以后还能有好?
但一时间也想不好应该如何去应对,毕竟到了刘明义这个层面,根本就不是自己够得上的。反正陆明强到湖岭任市局一把手,也算是跨级提拔了,今后几年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可能那么快升迁的,多磨练他几年也好。就笑着说道:“呵呵,谢谢你了小鸭,来,喝酒。”
“谢什么啊,举手之劳,姜大哥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王亚笑着说道:“真有什么可以帮得到的,姜大哥尽管吩咐,大不了我再去套我们家老爷子的话。”
“这倒不用了。”姜云辉说道:“没事的,能让刘大部长惦记,也算是陆明强的福分了,呵呵。”
听姜云辉这么说,王亚他们也就放心了。对他们来说,刘明义无疑是块大石头,压在他们心上沉甸甸的,可相信他们心头无所不能的姜大哥,是应付得来的。
或许是觉得让王亚抢了自己的风头,陈国金也问道:“姜大哥,那交通肇事案,应该快有定论了吧?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父亲陈世国是中央办公厅的副主任,而这段时间,他听父亲提得最多的也就是湖岭的这个交通肇事案了。本来这些事他是懒得关心的,可因为姜云辉在湖岭,所以他就多留了几个心眼儿。
姜云辉就笑着摆手,“你们都别管,这些事我心头有谱。”别说陈国金作不了他父亲的主,就算可以,陈世国一个办公厅的副主任,还能和总书记拧着干不成?他们有这个心,也就足够了。
第七十九章 陈总理
坐在古朴陈旧的藤椅沙发上,一向风轻云淡的姜云辉,也不由局促起来,他轻轻摆动头打量着四周,感觉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
这里是中南海一处幽静的院落,院子不大,不过却很是古朴,百年老槐婆娑柔篁,墙边红枫染染,翠藤横生,举目望去,但见高空上绿色的藤茎横错,纠缠扭结,密密匝匝,将绚烂的阳光隔在外面。东墙边一道清泉绕着院墙而行,雾气如同薄纱般升起,映得此处好似仙境一般,让人心旷神怡。微风所行之处,但见绿树葱茏,奇花异草竞相展艳,青藤缠树,奇石灵秀,曲径通幽,鸟鸣声声,通过四面的大型花格窗,隐隐透入室内,犹如使人融合在无限的自然景色之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中南海,可每次踏入这代表着全国最高权力中枢的地方,他总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这里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权力味道,吸进肺部后,在身体里很快就弥散开来,仿佛连血液都沸腾了。
正当他感触万千的时候,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他个子不高,却极为精神,走路昂首阔步的,每一脚踏下去,似乎就连地板都在轻微颤动。
“总,总理?”姜云辉赫然一惊,连忙慌慌张张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等着黄秘书长的接见,来的居然却是陈总理。要知道,作为国务院总理,陈总理事务繁忙,就算是用日理万机来形容都不为过。一省大员想要获得他的召见,那都要排时间的,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委实让姜云辉讶然不已。
“呵呵,不请自来,小辉你别见怪啊。”陈总理就笑着说道。他和很多中央层面的领导不同,从来不染,但花白的头发却仿佛凭空给他增添了几分威严。
姜云辉挠头笑笑,可觉得脸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绷的。
“坐吧!”大步走到姜云辉旁边坐下之后,见姜云辉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就伸手压了压,笑着说道:“我这里可不兴罚站啊!”温文尔雅,眼神平和,令人如沐春风。
姜云辉这才期期艾艾的坐了下来,但坐在陈总理面前,只觉得威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很难能够镇定自若。平心而论,姜云辉只觉得,即便是在总书记面前,感受到的压力都没有那么大。当然,这也跟陈总理的经历有关。总书记平平稳稳的,履历中反倒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陈总理却不一样,他当过工人,也当过老师,还当过国企领导,实干起家。入京之前,在西北经营多年,一度在党内被人指责为“西北王”,后来调任中央,也不无平衡之意。不曾想,在去年换届时,他却犹如一匹黑马杀出,坐上了总理的宝座,令不少**跌眼镜,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他的非同凡响。
面对这么一位强势的总理,姜云辉始终都有些放不开。
“早就和你聊聊,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姜云辉坐下后,陈总理就含笑说道:“在湖岭的工作还顺利吧?”
“还好。”陈总理看起来是想同姜云辉闲话家常,可姜云辉知道,陈总理日理万机,没有什么事是根本不可能和自己Lang费时间的。他问的每一句话或许都大有深意,不敢掉以轻心,斟酌着用词,双手抚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还好,学到了不少东西。”
“嗯,活到老学到老,人啊,这辈子就是要不断的学习进步,才能适应社会的发展。”陈总理微微点头,说道:“你也算是从基层一步步干出来的,现在又回归到基层,对于基层工作,有什么看法?”
这个话题就比较大了,姜云辉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又略显局促的说道:“在我看来,基层工作最难的地方,就是要将上层的意图和当地群众的客观实际恰如其分的联系和平衡起来。既不能为了一味的贯彻上层意图,就忽略了当地群众的切身利益,也不能目光短浅的只着眼于当地,放弃发展的机会。”
“哦?”姜云辉的这一席话似乎有些出乎陈总理的意料,他眼睛眯缝了一下,冷电般的目光扫了过来,嘴角却又浮现起一丝笑意,随即又仿佛不经意地说道:“具体说说看。”
姜云辉坐直了腰杆,直视陈总理犀利而深邃的眼睛说道:“就比如说前段时间发生在我们湖岭的交通肇事案,我认为这这种民愤极大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就足以说明了我们现在的法律制度,至少是在量刑标准和体系上有问题。”
“因此你就提出了,应该以‘危害公众安全’的罪名来进行裁定和判决?”陈总理就笑吟吟的问道。
“不错。”姜云辉很是坚决的说道:“这些官二代、富二代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知道,即便他们撞死了人,花点钱也就摆平了。如果是以‘危害公众安全’来对他们的罪行进行起诉和追究,那想必很多人都不敢再以身试法了。”
陈总理笑着摇摇头,说道:“‘乱世出重典’,难道说,你认为现如今社会风气已经恶化到了必须要用重典的时候了吗?”
“从某种情况来说,是!”姜云辉毫不含糊的说道。
陈总理就笑了笑,“看来你对现实状况比较悲观啊。”轻轻弹了弹夹在手指间的香烟,一缕烟灰飘落在地上。
“不是悲观,而是忧心。”姜云辉似乎也知道,能在陈总理面前进言的机会不多,倒也无所顾忌,直言不讳道:“社会两极分化、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