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竹桃转身跪下,俏皮的向沐布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安心,随手拉过他的右臂,为他诊起脉来。
竹桃开心一笑,果然如她所想。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要是小姐知道,一定会夸奖她的。
沐布感受着竹桃指尖上传来的温暖,一颗冰冷的心,突然有了松动。
从小到大,就是他的母妃,都没有这样温柔的对他笑过,更不曾这样轻柔的抚摸过他。
从他有记忆以来,母妃留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严厉。
只有在他父皇在的时候,他的母妃才会流露出温柔的神态。
从他知道,自己只是母妃用来争宠的利器,不是她用真心疼爱的儿子后,他便彻底的放任自己,渐渐变得暴力,散漫,又不学无术。
如果她当初肯像眼前的小桃儿一样,温暖的对待他,他也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竹桃诊完了脉,轻拍了拍他的手,随后利落的起身。
“回禀三位大人,民女已为二皇子诊了脉,他的脉相虚弱无力,昨夜一定服食过迷药之类的药物。以常识来说,根本不可能再有力气或者意识去强/暴谁?”
竹桃话音一落,在场又是一片哗然。
宗王脸色大变。
他忽然想起来,耶律盟告诫过他,今日之计败处便在沐布身上,一定不能让人发现他曾中过迷药之事。想要计成,只需要将重点引向几位证人与斯乐雅的尸体之上,然后快刀斩乱麻,将沐布速度解决。
他竟然一时得意,忘了耶律盟的话。
科王的神情有些激动,太好了,太好了,事情总算有转机了。
沐王则惊讶的道:“此话当真?”
小桃儿点点头,“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巫医前来复诊。接下来,请大人答应让民女去验一验斯乐雅的尸体,希望可以进一步发现什么?”
沐王应允,又派人去找大巫医来复诊竹桃所诊断的结果。
清扬跟在竹桃身边,陪着她一同向停尸房而去。
早前纳兰冰为了训练竹桃,让她克服对尸体的恐怖,将她一个人扔在一堆尸体中间一天一夜,如今的她,早不是那个看到血都会大叫的竹桃了。
“小桃儿,你为什么要帮那个沐布?”清扬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竹桃。
竹桃笑了笑,眼睛眯成一弯新月,看起来可爱之极,“因为我肯定他不是凶手,那些侍卫去行刑时,他是想反抗的,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样的他昨夜一定是被下了什么药,就算是纵欲过度,也不是虚弱成这副样子。
虽然他为人很讨厌,嚣张跋扈,还抢了我们的店铺,但是真相就是真相。
既然我知道了真相,就要还他一个清白。
只是他下次再抢我们的铺子时,我一定要再狠狠打他一巴掌。
再则,你们初来乍到,这里的人对宝芝林不熟悉,只怕生意不会太好。但是今日我若能替沐布洗刷了冤屈,也算是顺便向北都的百姓展示了我的医术,若是一炮打响了,今后就不怕药铺没有生意了,对不对?
哈哈……”
看着竹桃笑得开心,清扬也傻傻一笑。
虽然他也不喜欢沐布,但是只要竹桃高兴,他也愿意帮忙。
半个时辰后,竹桃验完了尸体。
大巫医也证实了沐布昨夜确实中了迷药。
但是宗王也提出了质疑,没有人能确定沐布到底是何时服用的迷药,也许他是在将斯乐雅强/暴致死后,为了脱罪才故意服下迷药的,也解释得通。
堂下的百姓又觉得宗王说得有道理。
竹桃不慌不忙,亮丽的一笑,轻轻道:“宗王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民女刚刚为斯乐雅验过尸了,她根本不是死于脱阴而亡,而是死于中毒。
这种毒是一种精致的合欢药。
我验过她的全身,包括她的胃部,都没有中毒的迹象,最后,在她的下体处,发现了黑色的阴血。
她正是因为中了这种毒,而未能及时与男子行房,才会造成她脱阴而亡的,让大家误以为她是被强/暴致死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欲求未满,最后被折磨而死。
竹桃自信满满的看着沐王一脸的纠结。
“中了合欢之药?怎么会是这样?那会是谁向她下的毒呢?”沐王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这么复杂,案中有案,环环相扣,一环解不开,真相如何,便不得而知。
竹桃双手一摊,“破案是大人的是,还是那句话,民女只是个大夫,会验尸而已。民女只能证明二皇子沐布并非害死斯乐雅的真相,至于是谁向她下的毒,真凶是谁,那是大人您的事情了。
另外,民发刚刚为二皇子诊脉时,也顺便看了眼他刚刚被打的伤势。不知道二皇子与几位行刑的小哥是不是有什么私仇,这十板子打得相当的到位,正好打断了二皇子大腿处的两处经脉。
还请大人能允许民女将二皇子带走,为他医治腿伤,否则若是晚了,只怕二皇子的腿要保不住了。
再者,仵作验尸的技术真是有待加强了,倘若仵作早些验出斯乐雅的真正死因,二皇子也不必挨板子了。”
科王与沐王闻言大惊,忙命人将沐布抬走,送到竹桃府上。
而宗王则双手五指紧握成拳,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个小丫头给破坏了,他的心当真不郁,极为不郁。
7;爱渐深
回到了府中,顾不得其他,竹桃便忙着为沐布医伤。
她先请清扬为沐布受伤的地方做热敷,清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却不会拒绝竹桃的任何请求。
而竹桃刚为沐布准备银针与配制伤药。
以她目前的医术,配制这种极品的疗伤圣药,尤其是伤筋动骨的伤药,还有些难度,不过好在她来苍北之前,她家小姐给了她许多药方,其中就有专门医治沐布之伤的。
沐布躺在床上,看着竹桃忙碌来,忙碌去的身影,偷偷傻笑。
他对着在为他热敷的清扬道:“这次我能没事,全是小桃子的功劳,你说小桃子怎么就那么勇敢呢?公堂之上,她怎么就敢为我挺身而出呢?”
清扬非常不喜欢他对竹桃那么亲切的称呼,于是下手重了些。
只听沐布大叫道:“啊,你轻点,轻点,疼,好――”
看到竹桃又进了屋,却猛的闭上了嘴,止住了叫声,再疼也硬撑着。
眼看竹桃又要出去,沐布又假作豪情万丈的道:“没事,这位兄弟,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你放心大胆的敷吧。”
清扬见他在小竹桃面前面后两个样子,心里更是不爽,将手上的棉由重重扔在沐布的屁股上,随即传来沐布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屋外的竹桃听见了,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
这个二皇子,脾气是急躁了些,人也嚣张了些,但目前来看,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相反,抛开表面上的跋扈与嚣张,他的心思倒是单纯得多,至少比今日衙堂的那个什么老奸巨滑的宗王要好得多。
总算她没有救错他。
“喂,小子,你是故意的吗?你到底会不会执敷?这种事情就连三岁的孩子都比你干得好,你是手筋坏了,还是肌肉无力?你是热敷,还是借手残想要杀人啊?”沐布凶神恶煞的看着清扬,脸庞因剧痛而有些扭曲,却无损他清俊的面容。
清扬看着他,冷冷一笑,他真应该感激小姐这段时间用各种奇葩的方法将他冲动的性子磨得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否则若按他以前的性格,他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一定会先揍他一顿再说。
他语无平仄的说道:“嫌我敷的不好,你可以不敷,反应会变成残废的是你,又不是我。”
清扬言闭,将他屁股上的棉巾取下,再次狠狠用力将另一棉巾扔在沐布的屁股之上。
“啊!”
在外磨药的竹桃,又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
故意的,这小子在故意整他。
这一次,沐布学乖了,没敢叫出声来,只在心中默默诅咒着清扬。
小子,你有种,以后千万不要落在他手中,否则今日之仇一定十倍奉还。
等等,这小子天天在他的小桃子身边,出双入对的,他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他是小桃子的哥哥,或者弟弟?若是如此的话,这个仇他可以暂时先放下,甚至看在竹桃的面子上原谅他。
思至此,沐布心中有些忐忑的问道:“喂,小子,你和小桃子是什么关系?兄妹?姐弟?”
当然也是可能是情侣,不过沐布早已经自动滤过了这一种可能性。
清扬有些防备的看着他,冷冷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嘛,小桃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救命恩人的情况而已。”沐布故作无所谓的说道,却紧张得手心里都出了汗,就怕清扬的答案,是被他完全屏蔽的那一个。
清扬才不信他所说的。
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的,他直觉这个沐布对竹桃有想法。
于是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和你没关系,小桃儿会救你完全是因为她心底善良外加一时冲动,等你的伤好了,就赶快回你的王府去,我们这里廟太小,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沐布见清扬这样子说,心下暗忖,看样子他们不是兄妹,更不像姐弟,难道……沐布的眼神一黯。
不过不到片刻,他又自信满满。
竹桃散着发,并没有全部髻起,根本不是已出阁的妇人打扮,那就说明小桃子还没有嫁人。
不过随后他又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什么在纠结小桃子与清扬的关系呢?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问题呢?
一向没有什么情感经历的沐布,开始细细思索起这个问题来,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竹桃的喜欢。
他更没有想到,这种喜欢后来会变成那个浓烈的爱。
人如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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