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翼晨吃了一惊,呐呐说道:“这……这不太好吧,我又不是你们剧组的人,哪有资格参与这种重大场合?”
首映仪式,声势浩大,出席的成员,都会聚焦于镁光灯下,只有那部电影的重要参与人员,才有出席的资格,有很多为幕后付出心血的人,都没有这个机会,郑翼晨一个外人,贸贸然出席,难免会招人嫉恨。
李丽珊不依不饶说道:“瞎说,你没有资格的话,谁还有资格?我和高导演,可是最清楚你对剧组做出的重大贡献,你先是治好我的腿,后来又消除我腿上的伤疤,让我能够补拍最重要的一组镜头,可以说没有你的话,这部电影的拍摄进度,肯定会耽搁很久,哪有可能那么快就进入杀青阶段?”
郑翼晨还是有点疑虑:“这,这……”
李丽珊说道:“你就别想法子推辞了,叫你参加首映礼,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实际上是高导先跟我提出来,我才有这个设想。”
郑翼晨心中一动:“也就是说,你来邀请我,也是高导的意思?”
李丽珊不假思索说道:“没错,我可从来没见他那么有诚意的邀请一个人。”
郑翼晨有些无语:“他都没亲自开口邀请我,这也叫有诚意?”
李丽珊捂嘴偷笑,压低嗓音说道:“高导这人脾气怪,他对某个人没什么感情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当面说,如果他真的在乎一个人,最怕被那人拒绝,至少要郁闷十天半个月。所以他明明很想亲自邀请你,还是要委托我作为中间人。”
郑翼晨忍俊不禁,心头暗自想道:“原来他的心灵是玻璃打造的,难怪没法拍片的那段日子,虽然志气未消,内心却是郁郁寡欢,才搞到阳气隔绝,弄得半人半鬼。”
李丽珊见郑翼晨陷入沉默,误以为他在怀疑自己的话有没有可信度,振振有词说道:“他还告诫我说,要对你客气一点,必要时还要放下身段,低声下气,苦苦哀求……”
郑翼晨被她高亢嘹亮的嗓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心下直嘀咕:“这也叫低声下气?明明就是趾高气扬,咄咄逼人啊!你语文老师死的早吗?词语别乱用行吗?”
李丽珊一声娇笑:“呵呵,我觉得高导这样说,真是太小瞧我们的姐弟情谊了。我已经在他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邀请到你去参加首映仪式,你应该不忍心看到你姐失信于人吧?”
郑翼晨急忙说道:“不敢,我去就是了。”
“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郑翼晨附和着傻笑几声,突然想起一事,开口询问:“珊姐,你上次要我赶制两盒回春膏,到底拿去做什么用了?”
这个疑问,长久以来,一直缭绕在他心头,照道理李丽珊已经祛除手术疤痕,根本没必要用到回春膏了,又何必一下子赶制两盒那么多?
李丽珊避而不谈,反而聊起药膏的功用:“你上次给我的两盒药膏,成分好像不一样,我做了试验,发现一种对除疤的效果更好,另外一种,则是养颜的功效更佳。”
郑翼晨若有所思:“回春膏一开始的功用,就是去腐生新,也就是除疤,养颜疗效好的那盒,应该就是掺合了阿胶的改良版了。”
“珊姐,你还没说拿药膏的目的是什么呢?”
李丽珊故作神秘说道:“我都拿去送人了,等忙完首映仪式的事,我再告诉你详情。”
既然李丽珊不愿明说,郑翼晨也无谓勉强,转移话题,问了几句生活上的琐事,说笑几句之后,这才挂了电话。
“都已经十一点半了,是时候去吃个饭,补充一下能量。”
郑翼晨脱掉白大褂,锁好诊室的门,刚刚走过笔直的廊道,就在拐角的楼梯口处,与一人迎面撞在一起。
那人被撞退几步,看清是郑翼晨,柳眉倒竖,尖声骂了一句:“郑翼晨你个混蛋,走路不长眼睛吗?”
郑翼晨对她的恶劣态度不以为意,开口笑道:“原来是你啊,秋玲,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来人正是外科的护士黄秋玲,她揉了揉生疼的胸口:“废话,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郑翼晨看她兀自怨气未消,逗趣说道:“其实我受到的冲撞力更大,你自备了安全气囊,我可什么安全设备都没有。”
黄秋玲疑惑不解,不明白他说话的意思,再一看郑翼晨伸手在胸前比了个波澜起伏的手势,才知道他说的“安全气囊”的涵义,脸上一红,顾左右而言其他:“晓桐今天晚上就要搭八点半的飞机去美国了,她专门叫我跟你说一声,你今晚去不去送机?”
郑翼晨这才知道她带来的是这样一个消息:“原来她今晚就走,我肯定去送机,我们一起出发还是?”
“没问题,不过晚餐就包在你身上了。”
下午下班后,郑翼晨去外科和护士们会合,到附近的餐馆吃完晚餐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飞机场。
路上交通状况不是太好,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六点四十分出发,到机场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分了。
晓桐的航班,是晚上八点半。
没有搭过飞机的邓苏英心里焦急,害怕晓桐已经进了候机厅,错过了送机的时候,倒是经验丰富的邝雅芝一脸淡定,说航班晚点是基本行情,她搭飞机不下二十次,从来也不见航班准时过。
她刚刚说完,机场大厅内的广播就响了起来,提示八点半飞往美国洛杉矶的飞机航班延迟半小时开启,让人不得不惊叹于邝雅芝的先见之明。
国际航班的登机口设在机场三楼,宽敞的大厅,来来往往都是一些外国人,有的深目隆鼻,虎背熊腰,那是战斗民族俄罗斯人,有的脸上缠着黑纱,遮住样貌,那是阿拉伯的妇女,还有的长相魅惑,喉间顶着个硕大的喉结,嗯……那是泰国的人妖。
一班小丫头好奇打量着机场设备,不时举起手机拍几张漂亮的照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班人正准备出国旅游,要不哪来那么大的折腾劲?
郑翼晨四下张望,询问黄秋玲:“晓桐有没有说在哪个登机口上机?”
黄秋玲翻看了一下手机信息,回答道:“在k15入口。”
一行人照着指引的路牌,绕过i区和j区,终于来到了k区的出口外,出口外的座椅坐满了人,仓促间可看不出晓桐在何方,四下搜寻好一会儿,陈玉霞终于看到了晓桐的身影,像中了彩券一样开心,欢呼雀跃,指着方向,带领众人走了过去。
晓桐正和一对中年夫妻坐在一块,男的那个,容貌和她有八分相似,看样子就是晓桐的父亲了,此时他正满脸不耐,看着一旁的妻子。
晓桐的母亲,长得白白胖胖,一脸老实相,像个与世无争的传统妇女,像她们这类人,一生墨守陈规,如果去了国外生活,肯定无法适应。
或许按照她的本意,她也是不想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是秉承着夫唱妇随的原则,自己丈夫既然去了,她纵有千百般的不愿,也要抹干净脸上泪珠,跟随在他后头,做一个贤内助。
她正在和几个来送机的亲戚话别,发出嘤嘤的哭声,嘴巴没停,说了一大堆话。
她平时讲话就不是很利索,现在心情激动,说起话来,更是颠三倒四,喋喋不休反复讲了半个多钟头,无非就是几句话的反复念叨,也难怪一贯擅长快刀斩乱麻,感情内敛的父亲,会觉得不耐烦了。
晓桐静静坐在一边,穿着一件白色长裙,双腿并拢,她的好闺蜜王佳慧坐在搂着她的手臂,眼睛肿的厉害,妆也花了,看样子刚才哭得十分厉害。
两个人并没有在交谈,晓桐两只手攥着皮包拉链系着的一个流氓兔布偶,将玩偶拧巴的不成模样,似乎十分焦虑。
她时而坐下,时而起立,不时张望,蓦地双眼一亮,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外科的护士们还有郑翼晨,才终于止住焦虑的情绪,露出一个温情舒心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晓桐站起身子,迎了上去,笑着和每一个护士拥抱,轮到郑翼晨的时候,郑翼晨本想着晓桐会跳过自己,来个视而不见,谁知她毫不犹豫,照例给了一个温暖的拥抱,郑翼晨摊开双手,抱了个温玉满怀,对于晓桐的热情,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晓桐搂的很紧,紧到郑翼晨起了一种窒息的错觉。
护士们嘻嘻哈哈,七嘴八舌说道:“瞎说,就算是断了腿,我们爬也要爬过来见你。”
“我们是好姐妹啊,不要低估我们的情谊。”
“等我以后有钱,就飞去洛杉矶找你玩。”
晓桐一边倾听,一边点头,本来也笑得很开心,心里一个劲提醒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掉眼泪。
“我会想你们……”她一开口,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哽咽,终于还是没有憋住,眼眶一红,嘴巴一扁,哭得稀里哗啦。
哭声和笑声一样,最容易感染到旁人,见到晓桐的眼泪,黄秋玲等人心头一痛,纷纷过去劝慰,谁知道还没劝好,自己反倒悲从中来,和晓桐搂在一起肆意大哭,一时间竟是哀鸿遍野。
郑翼晨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很想流几滴眼泪,表面自己和她们也是一条心的,无奈他天生泪腺不发达,使劲酝酿感情,还是没能流出泪来。
护士们相拥痛哭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平复了情绪,纷纷向晓桐送上自己的临别赠言。
“晓桐,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有空就多更新一下你的推特,发一些照片和动态,让我们时刻了解你的动向。”
轮到邓苏英的时候,她大声嚷了一句:“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帅气的男朋友,至少要比翼晨帅十倍以上。”
她的这句话,得到了黄秋玲,李玉霞等人的赞扬,于是乎,众人送上的祝福开始偏离方向,从祝愿晓桐过上好生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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