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加速行车的同时,村里又有几十个村民狂奔而来,有几个还开着摩托车,看样子是过来接应郑楚生。
一个村民气喘吁吁说道:“书记,怎么停下来了?小杰的情况危机,不能耽误啊!”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是啊,救人如救火,要争分夺秒才行。”
“你看孩子的脸都紫了。”
郑楚生怒声骂道:“放屁!我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车子抛锚,我又有什么办法?”
一个开着摩托车的村民关切的说道:“熄火了,要不坐摩托车,我开快一点。”
郑楚生一脸疑虑:“不行,这条路的路况太差,坐摩托车把小杰再颠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摩托车主小声嘀咕道:“难不成跑过去,到了医院孩子都没了。”
终于有人发现了行驶过来的布加迪威龙,欢喜的说道:“书记,你看,有车来了,我们快去求载一程。”
郑楚生到底有点见识,一眼看出这部豪车的不菲价值,车主的身份地位,也肯定不是区区一个村委书记招惹的起,过去哀求,人肯答应固然是好,如果惹恼了车主,闹不好连乌纱帽都得丢了。
不过为了孩子的一线生机,郑楚生也豁出去了,怀抱小孩,迎了上去,敲敲车窗,神色焦急,一班村民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郑翼晨并没有摇下车窗,而是直接走下车门,出声问道:“书记,出什么事了?”
郭晓蓉也跟着下车,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郑楚生自然不可能认识村中的一个毛头小子,先是惊讶于郑翼晨的年轻,后又见他准确的称呼自己,态度还很诚恳,并没有世家子弟的盛气凌人,心下一定,抓着他的衣领:“求求你,我孙子吃果冻堵住喉咙,要快点去医院处理,我的车子坏了,请你发发好心,载我们一程,十万火急。”
郑翼晨打量了一眼他怀抱中的孙子,不过两三岁的年纪,紧闭双目,脸色和嘴唇都呈现出一种恐怖的酱紫色,正是缺氧过度的症状!
郑翼晨面色凝重,一把将小孩子夺在手中,调转身子,让他背向自己,一手握拳,抵在小孩的胸腹交界处。
郑楚生的儿子和媳妇去年乘坐飞机失事,已经饱尝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对这个孙子爱逾性命,一个不留神被郑翼晨夺走,心下大急,大叫道:“你……你要做什么?”出手就要掰开郑翼晨的拳头。
郑翼晨沉声说道:“现在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交给我试一试,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想你的孙子死的话,就不要捣乱,在一旁看着!”
事关孙儿性命,郑楚生不敢乱来,收手退到一边,惴惴不安,心下盘算道:“如果等一下小杰被你弄死了,我就让你填命!”
郑翼晨一心救人,自然不知道郑楚生心中的龌蹉念头,另一手大张成掌,贴在拳头上,运劲聚力,猛一出力,重重按压着小孩腹部,形成一股逆行上冲的气流,冲开了堵塞的喉管,小孩嘴巴一张,喷出了一团透明的果冻,掉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
郑楚生见堵住孙子喉咙的果冻已经喷了出来,欣喜的说道:“我……我的孙子没事了吧?”
郑翼晨将手指放在小孩的鼻端,神情严肃:“还不行,气管恢复通畅,可他的呼吸已经停止,需要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这番话说的郑楚生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颤声说道:“那,那就拜托你了。”
郑楚生对郑翼晨的能力再不怀疑,已经将孙子存活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郑翼晨叫围观的人群散开,自己则脱下外套,铺在泥地,将小孩的瘦小身子放在地面,返回车厢拿到背包,拿出棉签,安尔碘,和几排一次性毫针。
他干脆利落脱掉了小孩上身的衣物,露出光滑的肚皮,寒风凛冽,就算是个成年人不穿衣服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小小孩童,郑楚生看得一阵心疼,口唇蠕动,只能让围观的村民排成人墙,尽量阻挡寒风。
恶劣的医疗环境,无疑给治疗工作增添了不少难度,郑翼晨深知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现在是在跟死神赛跑!
他仰起小孩的头,使下颌角与地面垂直,最大限度开放呼吸道,做了口对口人工呼吸,再进行常规的胸外按压术,同时注意孩子的反应,却发现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不见成效。
郑翼晨心知小孩闭气的时间过长,心肺复苏术难以取效,毅然选择了另外一种治疗方法。
他心无旁骛,找准穴位,进行常规消毒后,将两根寸半毫针刺入孩子的左右手臂的内关穴,以高速的频率上下提插,在最短的时间内,激发经气,向上催行到肩部,由腋部斜入胸口,直入心脏!
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大气不敢吐一口,紧张地观摩现场,他们看不出门道,却能从孩子没有半点反应以及郑翼晨严肃到极点的面容猜出情况不容乐观。
人群中还有几个人恰好是郑翼晨家的邻居,越看越觉得这个年轻人长得很眼熟,不过大家同住一条街,对彼此家底知根知底,看这人的车子比村委书记的车还拉风几十倍,陪伴的女郎也是气质出众,根本无法将他跟熟知的郑双木的儿子联系在一起。
强烈的经气刺激,倏然直冲心脏,不亚于一次电击除颤,郑翼晨连催几次经气,汗流如雨,明明是天寒地冻,却像是置身于火炉烤炙。
小孩的胸廓终于起了些微的起伏,郑翼晨将手放在他的心脏,感受到细微的跳动,若有若无,似是随时会断绝。
有戏!
郑翼晨喜上眉头,继续快速捻转针柄,维持相同强度的经气刺激。
郑楚生也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心下稍定,蹑手蹑脚走近,把手在怀中捂热了,这才抚摸孙子的心口,失声说道:“心脏……在跳动,小杰……小杰活过来了!”
围观村民按捺不住心中喜意,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看郑翼晨的眼色充满了敬畏,明明没有心跳,生迹已绝的人,还能再次救活,这种起死回生的手段,简直神了,就算真的赶得到医院,也绝不可能遇到这种神医啊!
“小杰是命不该绝,老天专门安排了一个小神医来救他。”
“如果不是书记的车子正好抛锚,就要跟小神医失之交臂,小杰真是福大命大。”
“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这小学文化,还学人掉书袋!”
郭晓蓉突然冷冷说了一句:“闭嘴!治疗还没结束,不要打扰他治疗。”
郑翼晨不再行针,小孩恢复了心跳是没错,却还没脱离危险,按在脉门,号到的分明是有死脉之称的雀啄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包搜出一排三寸的毫针,拔出一根,另一手用蘸了安尔碘的棉签在孩子的心口一划。
郑楚生从他的一连串动作看出一丝端倪,抓住他的手臂,惊恐的说道:“你,你要做什么?这根针那么长,扎在心口上还有命吗?”
四周人群哗声大作,他们不通医理,到底也有常识,郑翼晨放着有一寸,寸半的毫针不拿,偏偏拿了一根三寸的毫针,又在心口消毒,明显就是要将毫针刺入心口,而且刺入的深度,不止寸半!
刺中的可是心脏,人体最重要的一个器官啊!
胸如饼,腹如井,三寸的毫针,一般都是用在肌肉特别丰厚的部位,比如臀部,而****的穴位,大多都宜浅刺斜刺,忌讳直刺深刺,一个不慎,就会刺破脏器,引起性命之虞。
郑翼晨心里也有苦衷,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愿用这种危险的治疗方式,小孩形体未充,脏器娇嫩,郑翼晨用的经气刺激法,刺激强度过大,无法持续使用,否则会加重心脏负担,心脏爆裂,一命呜呼。
救人如救火,容不得半点犹豫!
他甩开郑楚生的手臂,斩钉截铁说道:“如果我不扎这一针,孩子肯定没命,不要试图阻止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郑楚生顿时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双手无力垂落,再不阻拦郑翼晨。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捻着毫针,指头用劲,锐利的针尖已刺破孩子的心口皮肤!
第565章 至阳之体
围观的村民们面无人色,齐声惊呼,这回郭晓蓉没有开口斥责,就连她本人也惊到了。
郑楚生则是感同身受,脸色煞白,两手捂着心口,痛彻心扉。
几个和他相熟的村民看了不忍,过去拽着他,让他转过脸,不要观看这个残忍的画面,郑楚生甩开他们的手,双眼红赤,目不转睛盯着那一根三寸毫针,在郑翼晨指头的控制下,一点点刺入孙子胸膛!
这种极端的治疗方法,换做任何一人都接受不了,郑楚生也是如此,暗自祈祷孙子能平安度过难关之余,也不乏对郑翼晨怨愤之心:“如果我的小杰死了,我一定把他的胸膛捅个透明窟窿!”
郑翼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手持毫针,一点点施加力道,毫针刺入胸腔,针下就是心脏瓣膜,他无法使用手法繁杂的《灵针八法》,甚至连最简单的捻转提插都不行,任何稍大一点的动作,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危险。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全部身心都聚集在毫针上,以肉眼难以察觉的缓慢速度,将三寸毫针刺入,每进一分,就如同跨越了一道天堑,动作简单到了极致,操作的难度,也提高到了极致!
在郑翼晨看来,他此时的心态不啻于站在万米高空的钢丝,要从另一端走到另外一端,既要维持平衡,又要抵抗风力,距离太过漫长,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学会《灵针八法》以来,运用这套针法治病救人,无往不利,常为自己能将各种繁杂的手法使了个得心应手感到沾沾自喜。
这时受形势所迫,无法运用针技,只能采用毫无技术含量,连三岁孩童都懂得的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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