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管家,你似乎巴不得我跟罗宾越快离开这里越好。”
“呵呵,你多虑了。”
蔡远山笑得不动声色,心下却在纠正他言语的错误:“我不是似乎,是真的希望你们快点走。”
郑翼晨也没细究下去,肩扛罗宾,大步往门口走去。
蔡远山跟在后头,目送他开车离开宅子的范围,这才如释重负,招来两只牧羊犬,将他们的头埋在胸前:“白云,黑土,那恶魔终于出门,你们可以暂时解放了。”
一股臭味直钻鼻孔,蔡远山顿时止住继续亲昵的念头,带着爱犬去冲水洗身子。
郑翼晨与罗宾到访时,董爱玲与雷动刚吃完晚饭,正在收拾餐桌。
罗宾见到这两位老友,绕着他们不住转圈,十分雀跃。”罗宾,好久不见,翼晨,你怎么才来?你雷大叔天天念叨着你。”
董爱玲蹲下身子,将罗宾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罗宾眯着眼睛,喵喵叫唤了两声,似是十分享受。
雷动一头因做脑部手术而被剃掉的白发,终于长了回来,恢复了几分高人气息,本来见到郑翼晨是蛮高兴的,被董爱玲一语道破,登时不乐意了。
“也……也没天天,最多初一十五时提一下。”
三人一猫坐在沙发上聊天,互相说起近况,雷动夫妇的隐居生活千篇一律,平淡如水,除了有人到访,才会泛起波澜,恰好最近卫道唐,郑翼晨,李轩这三人都没来过,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大半时间,都是郑翼晨在说自己的经历,两个老人仔细倾听。
坦白来说,郑翼晨这段日子跌宕起伏的经历,绝对能让大多数人听的瞠目结舌,可他面前的两个老人不是普通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经历无数风雨,郑翼晨的经历虽奇,虽险,也不会吓倒他们。
这对老夫妻,真是太久没听人喋喋不休的说话,听的十分专注,直到郑翼晨说完了话,还有些意犹未尽,问道:“接着呢?”
“接着我就和罗宾来看你们了。”
郑翼晨见两人难掩失望之色,眼珠一转,拍了一下大腿:“对了,李轩有一件重大事情,你们应该不知道吧?”
听到李轩的名字,罗宾猛地从董爱玲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嗖的一下溜进了卧室,不见踪影。
雷动皱了皱眉头:“罗宾怎么了?”
“别理它,李轩这事,对它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打击,不想听是正常的。”
郑翼晨哈哈一笑,接着说道:“李轩下个月要结婚了。”
“真的吗?太好了,这个孩子要成家了。”
董爱玲对李轩本就关爱有加,听到这个消息,很替他高兴。
反倒是雷动露出笑容后,又迅速收敛笑意:“怎么选这个时候结婚?二十多岁到三十岁的年纪,是一个男人事业的上升阶段,应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发展事业,谈什么儿女私情?”
郑翼晨道:“李轩是富二代,用不着拼搏奋斗,早点成家对他的事业没多大影响。”
“那也不行!他好歹是我雷动的半个徒弟,绝不能没有进取心,深陷在温柔乡……”
郑翼晨一脸同情的望着雷动,心想你一个结婚大半辈子的人发表这种言论也就罢了,关键你是在老婆面前说出这些话,这不明摆着要挑战董爱玲的权威吗?
果不其然,董爱玲脸色挂不住了,语气冷淡:“哦,照你的说法,我们女人,倒是你们男人的累赘,是你们丧失进取心的源头,事业无成的罪魁祸首了?”
雷动面色唰一下变得比他的头发还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早知你存着这份心思,当时你哭着喊着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给你时,我就该一脚踢飞你!”
董爱玲慢悠悠的道:“你们这班上过战场的人,就是瞧不起女人,只偏爱枪炮,认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却不知道巾帼不让须眉的道理,决不愿承认女人不比你们男的差!”
雷动大好男儿,一向不爱逞口舌之快,能动手就绝不瞎比比,奈何面前这人是他宁可死去也绝不会加一指在她身上的妻子,结结巴巴的道:“我……我……”
郑翼晨暗笑一声,见雷动用目光示意他解围,赶紧说道:“董阿姨,你误会雷大叔了。他说那些话,其实是在夸你,证明你不是寻常的女性,男人靠枪炮征服世界,女人却能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他就是你的俘虏啊!”
雷动赶紧附和道:“没错,翼晨这些话,道出了我的心声。”
郑翼晨又道:“枪炮是男人的利器,如果不能用来守护玫瑰,只用来建功立业,未免太过无趣。雷大叔偏爱枪炮没错,但更爱你这朵玫瑰。”
董爱玲面色顿时缓和下来:“枪炮和玫瑰……老头子,这真是你的心声?”
雷动涨红脸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说不出这种文绉绉的肉麻话!”
郑翼晨手按额头,不忍再去看雷动的脸:得!好不容易圆回来的场,又让这老头子一句话兜走了!
董爱玲面色一沉,正准备大发雷霆,雷动突然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小声呻吟道:“哎哟,头,头痛……”
第638章 惺惺相惜
董爱玲大惊,忘了生气,扶着雷动坐下,一脸的惊恐:“是不是旧病复发?翼晨,快给你大叔看一下。”
郑翼晨对自己的医术再明白不过,雷动在他照料下,病根早已彻底拔除,根本不存在旧病复发的说法,眼珠一转,已知雷动的突然“发病”,另有蹊跷。
再看雷动以手遮挡住董爱玲的视线,冲自己眨眨眼睛,心下更是雪亮,老人百分百在装病,以逃过董爱玲的问责。
郑翼晨这才发现自己低估了雷动,老人常年在董爱玲手下吃瘪,虽然口舌不便利,也累积出一套独有的经验。
郑翼晨感叹姜是老的辣的同时,也配合着雷动的举止,装模作样给他把脉,不时蹙眉苦思,长吁短叹,把董爱玲吓得惴惴不安,********放在雷动的安危上,将追究他出言不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郑翼晨诊断完毕,给雷动头部按了几个穴位,雷动痛苦的表情顿时消失无踪,出声赞道:“翼晨,你的医术真不赖,我的头经过你一按,完全不痛了。”
郑翼晨心下暗道:“咱师徒俩彼此彼此,您老的演技更不赖,谁也别夸谁。”
“董阿姨,放心,雷大叔没事了,只不过是情绪紧张的应激性头痛,你记得以后别让他太紧张就行。”
董爱玲一口应允:“我以后不骂他太凶就是了。”
雷动突然又叫道:“头……头又痛了。”
他大呼之余,视线已经瞥向了门口处,意图再明显不过。
董爱玲又慌了手脚:“怎么又痛了?我还没骂他呢。”
“你个老头,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郑翼晨腹诽之余,开口说道:“他这是气血粘滞,一时供应不上脑部,引发头痛,活动一下筋骨,激活气血就能治好了。我陪他一起去楼下的练功房活动活动。”
董爱玲不疑有他,点头道:“好,你们去吧,说起来也怪我,一个星期才让他下去活动一次。”
郑翼晨搀扶起雷动下楼,不让董爱玲跟着下去:“有我照顾雷大叔就行了,你回去吧。”
“嗯,那就拜托你了,老头子,你累了要注意休息,多喝水,我去煲补汤等你回来喝。”
雷动有气无力应了一句:“知道了,有翼晨照顾我,不用担心。”
等董爱玲关上了门,雷动立刻生龙活虎起来,拖着郑翼晨的手,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下楼,到了楼下的练功房。
他就像是挣脱了五指山束缚的孙猴子,情绪十分高涨,先绕着练功房跑了两圈,再玩一会儿木人桩,拳风呼呼,打得木桩砰砰作响。
郑翼晨没好气的道:“雷大叔,你先歇歇,我们才刚来,又没人催着你回去。”
雷动充耳不闻,打完木人桩,走到兵器架前,挑选一根八尺木棍擎在手中,使了套六点半棍法,粘缠圈转,扫点拨剃,浑身上下,尽被层层棍影掩盖。
好不容易等到棍影尽敛,雷动抛下长棍,一刻不歇,又抓起一根二十斤重的方天画戟,虎虎生威的耍了几招之后,步子突然凌乱起来,以戟撑着地,稳住身形,扶着头道:“头……头痛。”
“董阿姨没在旁边偷看,你装给谁看?”
雷动瞪着他:“这回是真的头痛,没装!”
郑翼晨接过方天画戟,顺手丢到一边,让雷动坐到地上,伸手给他按揉太阳,角孙,百会,四神聪等穴位,一边说道:“废话,你也不看看自己兴奋成什么样?脸红的跟关公似的,还进行了一连串不停歇的剧烈运动,只要是个正常人,这样折腾身体,都会血压飙升,头不痛才怪!”
雷动哼哼唧唧道:“你也不早说。”
“我刚才不是叫你歇歇了吗?谁叫你不听。”
郑翼晨行了几下推桥弓的按摩手法,终于让雷动的血压稳定下来,雷动一跃而起,对于一个人舞刀弄枪感到索然无趣,瞥了瞥郑翼晨,那目光跟大灰狼见到小红帽时没什么两样,就差没留口水。
郑翼晨哪还不知他打的什么鬼主意,退开几步,拉好距离,冲他招招手:“雷大叔,咱俩练练。”
“小子,你改性了?之前不是最怕和我陪练吗?”
雷动大感意外,要知他的操练手段,极其凶残,就算是一个没有童年阴影的阳光少年,落在他手上磨砺一番,心理的阴影面积也会大到足以掩天蔽日,之前郑翼晨没少吃苦头,且都是在他的威逼之下勉强配合,从没有主动的时候。
郑翼晨道:“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枪炮与玫瑰的理论吗?”
“哼,我虽然老,也没到老人痴呆的程度。你才说了不到十分钟,我自然记得。”
雷动说完,使劲晃动脑袋,似乎希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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