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有了成效,郭晓蓉松口同意了他去报警,不过并不是被郑翼晨说服了,而是不想再听他啰嗦这些只会出现在新闻联播的思想汇报。
“你再不闭嘴的话,就会变成灶底藏的那条尸体。”
郑翼晨联系到了刘宫熙,简单说明了自己险些被人暗杀的经历,刘宫熙一听之下,火冒三丈,问清楚郑翼晨所在的地理位置后,带了几个得力的手下赶来,扬言要让那个不长眼的狙击手知道妄图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伤害他刘某人的师叔的人,会有怎样可悲的下场!
“你等着,我立刻就到!”
十分钟后,当刘宫熙和一班同仇敌忾的手下破门而入,见到那个狙击手以后,他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换上了一脸的难色。
跟随他来的手下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也有点手足无措,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道:“刘队,这家伙已经被收拾的那么惨了,估计也挨不了几下重的,我怕会闹出人命。”
刘宫熙面无表情的挥挥手:“不用你们动手,我自有分寸。”
他口中说着有分寸,心里却在暗暗埋怨出手惩戒那个狙击手的人太没分寸,刘宫熙在警界被称为“魔鬼副队”,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可他见到这个狙击手伤的那么惨烈时,也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郑翼晨做不来这种狠事,将目光对准了郭晓蓉,心下一寒,难以想象这个娇滴滴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郑翼晨表情尴尬:“宫熙啊,你就不用想着为我出头,让他受苦了,大家都有目共睹,他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刘宫熙身后四个下属深以为然,齐齐郑重点头,这要是再下手,可就有虐俘的嫌疑,有违人道啊!
刘宫熙苦笑道:“这事暂且不提,我现在苦恼的是报告怎么写,你们不如跟我回去录口供吧。”
郭晓蓉一口回绝:“不去,我们还赶着回家煮饭呢!”
她怒瞪了郑翼晨一眼,明显是怪他出了报警这个馊主意。
郑翼晨附和道:“对对对,回家煮饭这种大事,怎么能因为去警局录口供这种小事耽误呢,宫熙啊,师叔对你有信心,就算没有我们两个的口供,你也一定能写好这份报告。”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俩就先走了,今天我受的惊吓太多,要回去多吃两碗饭压压惊才行。”
郑翼晨说完,一把拽着郭晓蓉的手,往门口走去,把烂摊子留给了刘宫熙处理,未了还不忘吩咐一句:“要问清楚他究竟是谁派来杀我的,知道的话,就第一时间通知我。”
接下来的几天里,郑翼晨出门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唯恐一时不慎,就被某个躲在暗处放冷枪杀了,天知道除了那个狙击手之外,那个神秘的雇主,还安排了多少个杀手要取他的性命,小心谨慎一些为好,毕竟人命只有一条。
郭晓蓉原本要跟着他一同进出,须臾不离身侧,可郑翼晨用罕见的强硬态度拒绝了,毕竟杀手是冲着他来的,要是郭晓蓉跟他跟的太紧,可能也会被视为必须除掉的目标,要是郭晓蓉因他的缘故,受了不必要的伤害,就算让他死上千万次,也无法弥补这份愧疚。
郭晓蓉知他心意,只好答应不跟在他身旁,并提出了一个条件:“答应我,绝不能死!”
郑翼晨哈哈大笑:“还没娶你过门,生几个大胖小子,我哪里舍得死!”
幸好,自从那次的暗杀之后,郑翼晨一直在警惕的新一轮暗杀并没有发生,他无惊无险的度过了好几天,身边的一切都照常运作,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要不是刘宫熙打电话来告诉他幕后雇主的消息,他都快以为那次暗杀其实并未存在,仅仅是存在于自己脑中的臆想。
刘宫熙的来电,比想象中的更晚了一些,足足过了一个星期之久,这倒不是警队的办事效率太差,实在是那狙击手的伤势太过严重,需要送去医院进行系统治疗,等到病情稳定之后,才能开始进行常规的审讯流程。
许是被郭晓蓉收拾的怕了,审讯的人员仅仅是威逼利诱了几句,狙击手就将雇主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刘宫熙一班人顺藤摸瓜,很快将目标锁定为一个跨国企业的高层。
而这家跨国企业,正好是一个韩国的民企,这个高层,也是个土生土长的韩国人。
当刑侦大队的人找上门时,这个高层并未进行任何的抵抗,十分配合的伸出双手,拷上了冰冷的手铐。
郑翼晨问道:“他为什么要买凶杀我?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据他说,是因为他的母亲生重病来找你治疗,没治好,耽误了病情,半个月前刚刚去世,他这人是个孝子,觉得你是害他母亲身亡的罪魁祸首,就把怒气撒在你身上,这才买通了一个韩国杀手杀你来给他母亲偿命。”
郑翼晨一下子沉默下来,胸臆如堵,很是难受,前一段时间他先后因白祺威与沈止戈之事,四处奔波,根本就没时间在医院给病人治疗,若是因此耽误了某个病人的病情,导致病重身亡,也是有可能的事。
人力有时而穷,顾此就难免失彼,本就是难以避免的。
他涩声说道:“看来这事,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刘宫熙不以为然,正声说道:“生死有命,又有谁能包治百病,保人寿终正寝?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就是这班思想变态的鸟人弄的,这种人就应该重刑责罚,杀一儆百,免得让你们这些救死扶伤的医生心寒。”
郑翼晨小声道:“他毕竟死了母亲,思想一时起了偏差,情有可原,轻判即可,如果需要打官司,我可以为他向法官求情。”
刘宫熙无奈的道:“你是当事人,听你的就是。”
第725章 神之一手
就在郑翼晨与刘宫熙通话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韩国,首尔,江南区某处私人住宅内。
正中摆放着三个棋盘,有人正在对弈。
三个棋盘,四个人,这是一场以一对三,同时进行的棋局。
除了对弈的四人,还有一人坐在一边旁观,说是旁观,也不准确,他大部分的世界,都埋首于双手捧着的一本书,久而久之,才抬起头来,简单的瞥视一眼棋局,估摸着局势的优劣,就继续看书去了。
面对着三个棋手的年轻人,采取的是传统的跪姿,膝盖跪在木质的地板,臀部压在双足,这无疑是一种十分不舒服的姿势,年轻人却腰杆挺直,不动如山。
他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不住的半开半合,发出嘶啦嘶啦的轻响,仿佛两军厮杀的战场上,轰隆助威的战鼓。
对于他来说,棋局对弈,与战场厮杀,并没有什么不同,棋场便是战场。
而战场之上,擂鼓代表进攻,鸣金则是收兵,他的棋路向来有进无退,一味进攻,从不防守,他向来视进攻为最好的防守。
仔细一看,摆在他面前的三个棋盘上的棋子,也有些古怪,除了正中一个棋盘上的棋子是传统的黑白二色,左侧的棋盘上全是黑色棋子,而右侧的棋盘,却全是白色棋子!
这种仅有一色的围棋下法,带走很大的迷惑性,要求双方棋手牢牢记住自己所下的棋路,简直比下盲棋还困难,古话有云:五色使人目盲,棋手下这种棋,要注意不把对方的棋子当成自己的棋子,否则一时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一刻也不能恍惚,一刻也不能分神。
在这以一对三的棋局中,年轻人下了两盘的一色棋,自然不可能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某一局中,事实上,对于常规棋手来说,需要全身贯注的一色棋,占据的不过是他心神的二三分而已。
左右两侧的两位棋手,棋力和他相差过大,他是主动提出下一色棋,让两人以精神弥补棋力的不足,才有一点对弈的乐趣,可也仅仅是一点点罢了。
他的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中间那盘的棋局之上,坐在他对面那个年近三十五的男子,据说是和韩国仅有一水之隔的倭国棋坛的超一流棋手,未到二十三岁,就接连获得过名人,本因坊,棋圣,天元,十段等头衔,一手大雪崩式的独特棋路,一度被称作无解之题,击败过同时代所有的一流棋手,上一个十年,开创了以自己命名的围棋时代:近藤亮时代!
伴随着年岁的增长,精力的衰退,近藤亮的实力,早已不复当年,巅峰已过,可他依旧不比寻常的一流棋手,毕竟是曾经统治了倭国棋坛长达十年的男人,面对着这样一个对手,任何人都不敢小看,可这个年轻人却是个例外。
他竟然在和近藤亮对弈的同时,还敢分出心神,与另外两名棋手下起一色棋,这是何等的目中无人,何等的嚣张跋扈!
这无疑是一种羞辱,近藤亮的脸色,却没有被轻视的愤怒,棋至中局,他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显然心神正在遭受着强大的冲击。
他独创的大雪崩式的围棋下法,时至今日,仍旧被棋坛公认为进攻第一的下法,棋路之犀利,就如千仞雪岭,大雪崩落,覆灭雪岭下的一切,十分的霸道,十分的蛮不讲理。
即便他现在棋力已弱,胜少负多,也从未有棋手敢与他正面对垒,比起进攻,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近十年来第一个敢和他对比进攻的人。
这个年轻人在进攻方面,竟比他还霸道,还毫无保留,执着于进攻,简直到了癫狂的地步,让近藤亮想起自己年轻时看过的一部华夏人写的武侠小说中,那个叫做独孤求败的剑客,用剑天下无敌,剑招只有攻势,没有守势,从来没有佪剑自护的时候。
而独孤求败终其一生,但求一败,却未尝一败。
面对着这种咄咄逼人,让人喘不过气的棋路,近藤亮竟有些力有未逮,招架不住,他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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