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了,不好了!时干部他——他——”老中医摸了摸他的脉,一路跑来,脸都吓白了。
“他,他怎么啦?快说!”乡长啰嗦着问。
“他,他的脉,好,好像——”老中医不敢说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县里也来人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支医疗急救队。
“好像什么呀?你们把所有的好药都给用上,一定要让他活过来!”刚刚赶到的县长动容地说。
“这伤得太严重了,恐怕——”
因为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好肉,连血压都没法测,甚至也不用测了。县里的专家只是翻开时东然的眼皮,看了看,摇了摇头说。
“什么!你他娘姥姥子的!这市领导可是说了,如果时干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我们都得。。。。。。。还有你们,一个个的都能陪葬!一个个没用的废物!”县长几乎要哭出来了,他重重地拍打着围在身边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干部的头,狠道:
“你们在这边给我盯好了,走,再到崖边去看看!那个也同样不能有半点差池!你他娘姥姥子的!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啦!怎么能让他下去呢?你,你,你,还有你,你们为什么不下去?!这受伤躺在这儿的为什么不是你们?!”
“喂!听到吗?”悬崖上的人用双手围成喇叭,对着下面的楚豹良喊话,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喊一次,听到回声,就说明他是安全的,还在。
“哎——”楚豹良的声音。
。。。。。。。
“怎么样?怎么样?”县长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在悬崖边团团转,身上的衣服早湿透了,看得出他比下面的楚豹良还要紧张。
“喂!听到吗?”悬崖上的人第五次对楚豹良喊话。
“县长,这,这这,下面好像没声了。”紧紧趴在崖边的乡长,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结巴着说。
“什么?你他娘姥姥子的!你们,你们不会是没听见吧,给我再喊,仔细听!”县长自己也竖起了双耳。。。。。。
“县,县长,还,还是没声,这绳子好像也不动了。”乡长连同那几名把绳子的汉子,一起说着同样的话。
“这,这,已,已经下去多深了?”县长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好像是发起了低血糖。
“已经下去大约二百多米了。。。。。”一看县长不行了,乡长赶紧命令,“快,快拿糖水来!”
“操,***娘姥姥子的!老子不喝!快,再喊,再喊——”县长无力地摆着手,骂着狠话。
崖上面站着的几百口人,却死一般的寂静。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绳子好像又开始抖动了。
“哎——绳子,绳子好像动了——”上面的人开始欢呼。
“县长,不好了,县,县长,不好了——”老中医的声音。
“又怎么啦?”县长刚刚放松的面部肌肉再次收缩起来。
“时干部,时干部他——他的呼吸停止了。。。。。。”
“什么?!”
。。。。。。。。。
“快!快!通知下面,那药草不要採了,赶紧上来!”县长带着哭腔摆手说。
“哎——楚干部,你快上来——快上来吧!我们收绳子了。”
大约三个时晨后,楚豹良带着背上满满的一小篮子药草,在绳索的死命拉拽下,艰难地爬上崖来。。。。。。
上面的人再次欢呼。
“快,快拿糖水来!县长这次真的不行了!”乡长说。
“快,看看,是这种草吗?”浑身湿透、满头白霜的楚豹良没来得及喘口气,赶紧爬到正在发呆的老中医面前,拿着那草说。
已经绝望的老中医为了不让楚豹良伤心失望,他还是对那药草进行了简单的确认。并想快速将那草处理一下,磨成细糊,秉着医死马的心态,撬开时东然早已发黑的双唇、紧咬的牙齿把药强行灌下去,也算是对得起楚豹良的这一舍身义举。
就在他撕开那叶子的时候,一股奇香直冲鼻腔,老中医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稳了稳神,坚持着又撕开第二片叶子。。。。。这一次竟感到那香味已经进入了五脏,顿觉眼冒金星,五脏搅动,六腑俱裂,疼痛难忍。
他赶紧翻出医书,细看,最后面注有一行小字:常人不得嗅入。
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戴上zhuanzhi的磨药防护面罩,一个人躲在密室里,紧闭门窗,疏散所有人等。
对时东然进行一次性超大剂量的强行入药后,所有相关的人都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天空依旧,五行照常,公鸡报晓,太阳和月亮轮流守护着大地,山野的炊烟依然袅袅地升上云端。
时东然全身浸透了那个草药,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他躺的那个屋子也是一间孤零零的小房子,只有老中医和老支书两个人戴着面具轮流守护着。他们每半天就去向领导汇报时东然的伤情。
五天过去了,时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面似腊纸,全身肿胀,唇黑如墨。
“准备报告上级并通知他的家人吧。”县长绝望地说。
“要不,再等等看,如果过了七天,就真的彻底完了。”老中医掐着指头说。
今天是第七天了。老中医早早地就守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时东然,又摸了摸他的脉,翻了翻他的眼,还是失望地摇头叹息。
日落西沉,幕色上演,老中医这一次真的是彻底绝望了。他整理衣服,准备最后一次向领导汇报。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他发现就在眨眼间,时东然全身的肿胀全消了,他赶紧摸了摸他的脉膊,虽然还感觉不到脉动,但身上似乎有了温度。。。。。。
“县长,县长——”老中医跌倒在县长面前。
“又怎么啦?”县长已经懒得答理他了,他正在想着自己被辙职过后到哪里去谋生呢。
“他——他,时干部好像,好像活过来了。”
“什么?娘姥姥子的!快,走去看看!”
“县长,味道,那味道会熏着您!”乡长跟在后面嚎叫。
“娘姥姥子的!不怕!”
第一一五章 黯然神伤
乡长的担心是多余的,屋子里根本没有了味道。老中医说,味道没有了,说明药效已经被伤者吸收了。
这实在是个奇迹,也是个极大的喜讯,山上顿时人心鼓舞,空气也开始了流动。
“东然大哥哥——”殷由之伏在他的胸前泣不成声,虽然他听不见,但她希望他能感知。
根据专家的仪器检查,时东然体内还有大量瘀血,必须尽快清除出来;全身所有的大筋骨全部粉碎性断裂,这就需要大量的合骨还魂草。现在人还处在昏迷之中,离真正的恢复还早。
“必须再下去采一次这种药草!”县长说,“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干部去了,那样,我们全得患上心脑病。”
乡长点头。
“还是我去吧,我已经有过经验了。”楚豹良说。
“不行!”县长说,他又把目光转向乡长命令到:“你现在就去筛选,找一个体格好的,兄弟多的,家里穷的,万一那个了,最多是赔上点钱。”
“县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人家兄弟再多,也是和我一样的,是一条命啦!还是我去,你们不要说了。”
没有人能阻止他,县长怔怔地看着楚豹良。。。。。。
第二轮的药液又下去了,屋里又是药味弥漫,人们的心再次收缩起来,赶紧再次疏散。
“还要再等上七天,等这次药物生效了,就应该会有明显的起色。”听老中医这么一说,众人才又喘了一口气。
“按照常理推算,这个危险期过后,就是长长的恢复期。据医书上讲,恢复期间,最有效最快的方法是在服药的同时,必须有一个最亲近的人,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呼唤他的名字,离去的魂魄才不会走远;轻轻搓揉他的神经末稍,让血液慢慢地流动起来。要坚持七七四十九天。。。。。”老中医说。
“谁是他最亲近的人?他好像没有女朋友,那就是他的父母。”老村长合计着。
“父母。。。。恐怕不合适。而且,他眼下的境况还不能让他父母知道,那样不仅他们会受不了,他们太过激动的情绪也不利于他的静养。最好能是他的伴侣。。。。。”老中医似有所指地说。
“交给我吧。”是殷由之。
“你?你们是?”老中医看看殷由之又看看楚豹良,最后又看着躺在那的时东然。
“哎呀,这有什么危险吗?”楚豹良有点不解地问。
“危险倒是没有。。。。。”老中医犹豫着说。
“那有什么呢?”他又看了看殷由之,道:“迪迪,你能行吗?”
“当然没问题,不就是一个多月,寸步不离吗?比起你下悬崖,这算得了什么呢?”殷由之重重地点着头说。
为了保证这七七四十九天里一心一意、寸步不离时东然,殷由之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一趟,拿来所有的生活必须品,再去买点时东然喜欢吃的水果和一些高级滋补品,以备他突然醒来之需。
山里的这次开山伤人事件,因为涉及到市县主要领导及其家庭,在事件没有完全成性之前,也属政治机密类,山里的人是绝对不敢对外乱讲的,也就是限制在相关领导的脑子里。
殷由之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她突然回家,对家人来说实在是个意外的惊喜。
殷夫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殷副市长也难得地早早地回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边吃边听迪迪讲山里的详细情况。
事情一波三折,动人心魄,催人泪下,听得殷夫人是唉叹连连唏嘘不已,她既慨叹时东然的见义勇为舍生忘死,也惊叹楚豹良的侠肝义胆古道热肠,还对山里的落后贫困寄以深深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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