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咒- 第12节

　　楼小羽点点头，说：“那张脸，确实是青青的……但是其他的都还和以前一样，她可能还是我姐姐……只是脸成了青青的……”

　　区南诺听得心里一阵发寒——一个人的身体，却长着一张别人的脸，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楼小羽接着说：“然后我就吓醒了，起床去上卫生间，打开门……就看到青青死在里面了……”

　　区南诺心中一动，说：“你是说……你的梦，预知了青青的死亡？”楼小羽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区南诺轻轻点了点头，一时间只感到心乱如麻——原本以为事情会逐渐清晰的，没想到到了现在却是更加疑云重重了。

　　究竟是为什么，程青青竟然会被吓死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诅咒吗？他的心猛地一动，看着楼小羽说：“小羽，到了现在，有些事情你必须得跟我说了！”

　　“什么？”楼小羽有些惊慌地问。

　　区南诺缓缓开口说：“关于平南村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楼小羽身体猛地一震！她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说：“南诺……我……”

　　“我知道你不想说！”区南诺有些激动地说，“我本来也不想逼你，但是，你看看现在——青青已经死了！我到查过以前平南村的案子，他们的死法和青青的一模一样！都是因为心肌梗塞，还有，十年前到平南村探查的警察，也只活下来了一个！其他的人……也都是因为心肌梗塞而死……”

　　楼小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说：“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么？”

　　区南诺点点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本来是根本不相信哪些所谓的诅咒的……只是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一切，太扑朔迷离了，你是平南村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或许，你所知道的事情，就是整个案子的突破口！小羽……如果不想再有人出事的话，你就告诉我吧……”

　　楼小羽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她看了看区南诺，在他坚定的目光中垂下了眼睫，她缓缓开口，说：“你要我说什么呢？”

　　“你们经常说的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区南诺看着楼小羽——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强迫小羽说出来真的很残忍，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楼小羽目光看向远处，她的眼眸中仿佛泛起了从前的记忆，如水中的涟漪一般，一波一波地荡漾开来。

　　“那个诅咒……是我姐姐发出的。”

　　“楼小蝶？”区南诺赶紧接口，心跳莫名地加快了——果然是楼小蝶！

　　楼小羽点了点头，区南诺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你不是说她也是死在那场……‘瘟疫’中的吗？难道她的诅咒连自己也诅咒了？”对于现在的区南诺来说，自从他看了平南村的照片以后，要他再说那是一场瘟疫引起的死亡，实在是极为别扭。

　　“其实，姐姐并不是死在那场诅咒中的，那场诅咒，就是姐姐临死前发出的。”楼小羽微微地颤抖着说。

　　区南诺心中一震——究竟是因为什么，一个人临死前竟然要发出那么恶毒的诅咒？

　　“她是怎么死的？”在心里跟小羽道了个歉，区南诺继续问。

　　楼小羽身体颤抖着，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说：“姐姐……是自杀死的，割脉自杀，那天……血流了一地，她在临死前发出了那个诅咒……”

　　“她诅咒了什么？”

　　“姐姐说……所有在平南村的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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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降临6
楼小羽学着她姐姐的口气说出那句诅咒，区南诺听得心里莫名地一寒。但他依旧很冷静地继续问：“那么，她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爸爸……”楼小羽颤声说，“爸爸喜欢赌博喝酒，每次都是很晚回家，一回家就打我妈妈和姐姐，打得他们遍体鳞伤，妈妈总是想离家出走，但因为舍不得我们两姐妹，就忍气吞声继续和爸爸生活……直到……”楼小羽顿了顿，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区南诺听着，心痛无比，想不到小羽的童年竟然这么悲惨。

　　“直到有一天，爸爸赌博输得实在拿不出东西给人家，就把姐姐卖给别人了……”楼小羽说道这里，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什么？”区南诺听得极为震惊，以前只在电视中看过这种事情，没想到现实中竟然真有人为了赌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出去！“那后来呢？”他问。

　　楼小羽任凭眼泪流过脸颊，目光看向别处，说：“姐姐被卖去受了一个星期非人的虐待，最后还是妈妈去市里卖了几次血挣了钱把她赎回来了……”说到这里，楼小羽再也忍不住，轻声地哭了出来。区南诺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柔声说：“别哭了，有我在。”

　　好一会儿楼小羽才控制住了情绪，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继续说：“姐姐回来后，开始恨起了所有的人，她趁着爸爸去睡觉的时候拿菜刀去杀他……”

　　区南诺心中一惊，算算，那个时候的楼小蝶应该才12岁的，究竟心里累积了多大的怨恨，才会这样动手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楼小羽继续说：“但是每次都被爸爸发现了，发现一次爸爸就打她一次，一次比一次狠……最后，在一次爸爸喝醉了酒回家的时候，姐姐用刀把爸爸杀了！”

　　“什么？”区南诺吃了一惊，“难道你爸爸不是死在那场诅咒中的吗？怎么……”

　　楼小羽颤抖着身体，说：“不是……爸爸是被姐姐杀了……之后姐姐就自杀，自杀前发出了诅咒……”

　　区南诺心里震惊无比，说：“就是这样？”

　　楼小羽点了点头，说：“那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妈妈就把我带到了市里的阿姨家去住了。她也在第二天回到了平南村，然后死在了那场诅咒里……”

　　“你是说……那场诅咒是因为你爸爸对你姐姐的虐待引起的？”

　　“或许吧……”楼小羽轻声说，“原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没想到姐姐的怨气竟然这么大……”

　　区南诺想了想，说：“她既然已经把你爸爸杀了，又为什么还要诅咒其他的人呢？”

　　楼小羽忽然冷笑一声，转身看着区南诺——那一瞬间，区南诺忽然觉得她不是那个温柔的小羽了，就像是已经复活的……楼小蝶！只听她冷冷地说：“你知道她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吗？我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就相当于以前的窑子、妓院！”

　　区南诺心里一惊——竟然这有这样狠心的父亲、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去那种地方？而且那个时候……楼小蝶才12岁啊！

　　楼小羽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区南诺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搂入怀中，柔声说：“乖，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我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楼小羽点点头，轻轻依靠在区南诺的怀中，仿佛那里才是她最最安全的港湾。

　　区南诺看着远方的天空，隐约间，仿佛可以感觉到某种无形的东西在顷刻间落下，将他们紧紧裹住，避无可避。

　　而在他们心中，隐隐有个声音正说出了心底最恐惧的一句话。

　　——诅咒，已经降临！

　　

三、怨灵1
当楼小羽把区南诺送走，一个人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寝室里就剩下危茗一个人了，危茗脸色苍白地看着她，忽然说：“小羽，快告诉我，诅咒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楼小羽惊愕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危茗大声说，“青青已经死了……可能就是因为她那次请了碟仙，她是被碟仙杀死的！而那个碟仙……就是你姐姐！”

　　楼小羽呆呆地看着危茗，此时的危茗，双目充满了血丝，脸色异常苍白，看上去疯狂无比，她继续说：“你不是说过吗，碟仙的诅咒和平南村的诅咒是同一个！也就是说……请来的碟仙是不是就是当年对平南村发下诅咒的人？也就是……你姐姐！”

　　楼小羽震惊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来危茗虽然恐惧无比，但仍然保持了她连拿三次奖学金的聪明头脑，只听她继续说：“你姐姐为什么要下那个诅咒？她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

　　危茗忽然猛地冲上来，抓着楼小羽的手臂问，楼小羽惊恐地看着她，危茗却发了疯似的继续说：“她是你姐姐，你一定有办法让她不杀人的对不对？”

　　楼小羽的眼泪涟涟滚落，她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危茗冷笑说：“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你姐姐啊！你在梦里都能梦到她，你就到梦里叫她别杀人啊！她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我们和她又没仇，她凭什么杀我们？”

　　危茗接近疯狂地嘶喊，她用力晃着楼小羽的手臂，楼小羽惊恐地流着眼泪——便在这时，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柳岸走了进来，她吃惊地看着两人，然后马上冲上来把危茗拉开了，大声说：“小茗，你疯了吗！你这样对小羽干什么？”

　　危茗双目通红地看着柳岸，说：“我们要死了！现在只有她……只有叫她让楼小蝶停止诅咒，我们才能活下去啊！”柳岸走到楼小羽身边，扶着她坐到床沿上，朝危茗说：“你胡说些什么？”危茗大声哭喊道：“我没有胡说！你不是没看见，青青死了！她死的时候那副表情……那么恐惧，就是被怨灵诅咒了……她是被怨灵杀死的！那个怨灵……就是楼小羽的姐姐，楼小蝶！”

　　“你真是疯了！”柳岸对着危茗说，“青青的死谁说了是因为诅咒？孟况昨天因为她出车祸死的，她也可能是因为自责才……”

　　“自杀的吗？”危茗冷笑着接口，“那你说青青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那明明是被吓死的！”柳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