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蒲扇上前把朱道临请入大门,浓郁的本地口音说出的普通话把朱道临逗乐了:
“哎呀呀!都快下半夜了。做梦都没想到是朱先生突然到来啊!老汉这就打电话汇报,董事长这段时间天天泡在车间里,今天也是快半夜了才回去睡觉的,要是知道朱先生你来了,他不知有多高兴啊!”
“来来来,先请到办公室喝杯茶,这大热天的晚上一丝风都没有,闷热闷热的,喉咙像火烧山一样。山蚊子又多,一咬就是一个大包包……”
十分钟不到,段德铭穿着一身印有老部队直属大队字样的篮球服出现在朱道临眼前,进门没坐下就是一顿牢骚:
“老子以为你在非洲或者缅北战场光荣了呢,不声不响快两个月没音讯,这半夜三更的突然出现在老子眼前,二部的精英都没你这么神秘,到底搞什么名堂?你这孙子是怎么来的?”
朱道临嘿嘿一笑:“老子坐出租车来的不行啊?你再敢满口喷粪。老子就说坐牛车来的,你咬我小便处啊?”
段德铭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踹了朱道临一脚才骂骂咧咧坐下,从旁边忍住笑的年轻人手里接过包玉溪,抽出一支扔给朱道临:
“还别说,你这孙子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再晚几天,恐怕老子就要封存你的所有货物。然后考虑是不是暂时停止生产,飞到南京找你算账。”
“造出很多了吗?”听了段德铭的话朱道临有点意外。
段德铭不在开玩笑,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火炮全部完工,加上之前山城厂运来的160门,总数为416门。回头再把清单给你。”
“先说燧发枪,半个月前,我把不合格的507支两种长度的燧发枪略作修整,连同34门不合格的铸钢火炮发往汤山影视基地,并将合同副本和你那位宋总发来的确认传真,送交本地相关主管部门备案,然后悄悄把这三个月来生产的9;000多支燧发枪,分批运进后面山体里的老仓库封存,这才觉得心安一些。”
“要是你再不来,干完这两天我真要飞南京找你了,而且离开之前必然停止你的订单生产。”
朱道临非常理解:“对不起了,我这次来就是争取把你生产出来的所有枪炮全部提走,最迟不超过三天,可以吗?”
“三天绝对没问题,你回来我心里就安稳了,三个月都等得起,只是,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把货运走?”段德铭表现出了他的义气。
朱道临问道:“你厂子里有没有能够运送集装箱的平板卡车和吊车?不需要运太远,只需运到小桥北面三公里左右的公路旁,吊下来放到山脚那片荒地上就行,之后的事情我自己来,放心吧!”
段德铭哪里会放心:“这怎么可能?在我们这条十八公里的小路上肯定没事,周边全是大山,连个村子都没有,可一旦上国道那就不同了,万一查到你怎么办?哪怕有合同,你运这么多燧发枪也很麻烦的。”
朱道临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再说我运的又不是军火,而是仿古道具,你担心什么?”
“哦对了,9;000多支燧发枪体积多大?要使用二十尺集装箱,需要多少个?”
“大概要4个集装箱,我那正品仓库前面就有两个报废的,明天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只要把燧发枪运走,剩下的火炮绝对没问题,哪怕1000门火炮摆到国道边上也没人管你。”段德铭的话中透出自己的苦衷。
朱道临立即拍板:“明天能不能陪我到省城走一趟?想办法买回一批报废集装箱回来装货,然后弄到我说的那个地方,我自然有人把它运走,行不行?”
段德铭考虑良久,只好答应下来:“这样吧,明天我和你去一趟省城,去火车站货场、几家运输公司和金属回收公司走走,买几个好点儿的报废集装箱回来,反正最贵也就7、8千块,便宜的2;500一个都买得到。”
朱道临心念一动:“你说的那些报废集装箱,数量很多吗?”
“准确数量我不是很清楚,但各个地方加起来,百八十个还是有的,走吧!喝酒去,喝完睡觉,明天一早我陪你去省城,争取下午运回十个八个集装箱。”段德铭说完立刻站起来。
朱道临摆了摆手:“不喝了,我还饱着呢……上楼睡觉吧,我记得上次就睡这楼上,挺舒服的。”(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无影无踪
次日上午九点刚过,段德铭和朱道临带上厂里的两个年轻销售员,开着大切诺基来到省城铁路服务公司,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讨价还价,买下37个新旧程度不同的报废集装箱,平均下来每个3;500元。
朱道临没带银行卡,段德铭二话没说从预付款里支付这笔钱。
肥胖的服务公司经理处理完积压的报废物品,收回近13万元款项,自然满脸笑容服务周到,主动询问用不用送货上门?
段德铭立刻报上自己的农机厂地址,服务公司经理为难了:“路程算起来快有100公里了,多少得收点儿送货的汽油费,不然很难向上面领导交代。”
朱道临忽然问道:“支付些汽油费没关系,但你能不能帮我装上粮食运回去?”
肥胖经理眼珠一转:“这样吧,我派车把37个空箱运到你指定的地方,你有什么尽管往集装箱里装,能装多少是多少,每个箱只收你380元运费,也就比汽油钱多那么一点,但是不开票,怎么样?”
“那咱们一言为定!”朱道临没等段德铭开口,就向肥胖经理伸出手,双方握个手这生意就成了。
朱道临和段德铭在肥胖经理引领下,来到车站边上的银行完成付款转账,约定中午通过手机确定装粮食的地点。
段德铭被朱道临逼着开车前往中粮下属的分公司,一路上反复询问朱道临发什么神经,竟然在这地方买粮食?朱道临解释不通,结果就是一句无赖话:“老子闲得慌,愿意,你咬我小便处?”
下午两点。铁路服务公司的车队如约开到西郊粮食仓库,获得双倍工钱早已等候多时的三百多搬运工立刻动起来,从三个储存粮仓里扛上一袋袋两年前的库存大米登上踏板,把100公斤一麻袋的沉重大米送入集装箱,如同走马灯似的麻利快捷,看得朱道临钦佩不已。段德铭则是瘪瘪嘴,不屑地说他们厂的工人同样能干。
两人看了半小时,留下两位年轻销售员负责后续工作,开车赶赴中午联系好的金属回收公司,支付32;000元现金之后,回收公司爽快地调来三辆平板大拖车,把8个外形尚好颇为坚固的报废邮政集装箱吊上车板。
半小时不到,装运空集装箱的三辆大拖车跟随段德铭驾驶的大切诺基,一同驶向西面98公里的农机厂。
晚饭过后。运送37个满载粮食的集装箱车队抵达小桥北面3公里的宽阔荒野地,早已等候的吊车立即把一个个满载集装箱往下吊,足足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其中一个销售员跑了几公里路,回去汇报说37个集装箱全部堆放到指定地点。
朱道临感谢之后,让他骑个摩托去把另一位同伴叫回来,37个集装箱的大米就放那行。
段德铭也同意了,既然朱道临一意孤行就满足他。反正放那几天也没人偷。
次日上午,段德铭再次被朱道临催促进城购买报废集装箱。大半天跑下来,再次买到52个报废集装箱,几乎把省城所有没散架的报废集装箱收罗一空,然后继续跟随神神叨叨的朱道临挑选最结实的12个集装箱运回来。
两位年轻的销售员则留在省城住了一晚,以便次日随同约好的车队前往西郊粮库,把再次购买的800吨陈年大米装进集装箱运回去。
下午五点刚过。40个装载800吨陈年大米的集装箱也卸到了没剩多少空位的荒地上,两名经办销售员一同返回厂里汇报,朱道临掏出向段德铭借来的4;000元人民币,作为辛苦费送到两位年轻销售员手里。
两位年轻人看到段德铭点点头立刻收下,再三向朱道临致谢后兴奋地离开了。40个集装箱的大米和前面的37个集装箱一样,扔在荒山野地没人看管。
第三天深夜,农机厂纵深处西面山脚下,朱道临和段德铭指挥工人完成最后的任务,把仓库和车间里所有的12;000支燧发枪、24门装上炮车的锻造钢炮、20;000个装着燧发枪易损件的修理包和15;000把燧发枪配套刺刀,尽数装进三辆中型平板货车上横着摆放的6个集装箱里,和下午三次装运火炮的14个集装箱一样,继续送到小桥北面3公里的荒野地上。
深夜十点四十分,三天来陆续运来的97个集装箱堆满了荒野地,所有车辆人员尽数离开,赶回去吃饭填肚子,满腹疑惑的段德铭最后一个离开留下的朱道临,驾驶大切诺基缓缓返回南面的农机厂。
段德铭开出一公里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这几天在朱道临的忽悠下,好像也有点儿不正常了。
于是他缓缓刹住汽车顺手熄火,钻出车厢走到车后,遥望星月朗照下的那堆集装箱,从头到尾将三天来的经历回忆一遍,再结合朱道临的话反复分析,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想不明白,朱道临到底会用什么方法,调来什么样的车队,把97个满载1;500多吨陈年大米和12;000燧发枪、150门锻造钢炮以及诸多零配件的集装箱运走。
朱道临眼神很好,远远看到段德铭站在汽车屁股后面,默默吸烟张望不愿离去。
考虑片刻,朱道临忍不住笑了,他非常熟悉段德铭坦率耿直的性格,知道他既然离开了,短时间内就不会回来,要回来也是吃饱喝足之后回来看自己的热闹,所以也不去管他,优哉游哉地围着装满先进燧发枪和优质火炮的集装箱慢慢转悠。
段德铭等了半个小时,也苦苦思索了半个小时,仍然不见一辆车到来运走哪怕一个集装箱,心里更加怀疑朱道临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