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杀狗是一把好手,煮狗肉也擅长,上次是他操刀,这次他也当仁不让。小喵蹲在炉灶旁边流口水,趁曹性不注意偷偷拿手抓生狗肉,被曹性踹了几脚,她也不哭。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曹性说了要杀她之后,小喵就喜欢蹭曹性了,喜欢程度仅次于吕晨。
吕展被吕晨踢着去给狗肉钱去了,张顾说乡野小民不用给钱,吕晨理都没理他。
曹性这莽货刚才一进门就把人家的狗宰了,吓得一大家子人鬼哭狼嚎,最后曹性咧嘴一笑:“骚瑞!(跟吕晨学的)俺没带钱!先欠着啊。”说完拎着狗就走了,哪里有人敢拦?
曹操的信使自然没有资格吃狗肉,也等不到狗肉煮好,为了全家老小的脑袋,他得了郭嘉和吕晨草签的新约定就一路狂奔,现在估计都骑马奔出好几十里了。
这个时代,想要活着都不容易啊!
据那信使说,两日前他出发的时候,曹操已经带着吕布回到了许昌,只留下夏侯兄弟在徐州继续剿灭泰山贼,从许昌送吕布来河内,快一些的话,四日就到。吕布的外伤大致好了,也能下地走路了,但弩箭贯胸而过,肺腑的伤势却不是那么容易好起来的。
送走了信使,郭嘉哧溜到后院看华佗师徒二人蒸馏烈酒去了,却是在前院闻到了浓烈酒香,被勾过去的。
华佗带了一个弟子一同来河内,那人三十来岁,名叫吴普,字道同(史料无记载,千鹤按其名的意思瞎掰一个,靠谱度0。0005%)。那日,吴道同一到,就被华佗派去给吕晨所部的伤兵治病上药去了,所以吕晨也没见着。这两日熟了些,知道吴普是个刻板的家伙,不苟言笑,不如华佗好玩儿,成天板着个脸,吕晨也没挑逗他的**。
吕晨提供了创意,华佗师徒二人动手,做了一个简易至极的蒸馏器具。
一个大锅加大锅盖,上面连接这一根竹管,竹管接竹管,接出老长一截,其中一段通过一个装满冰水的大缸,末端放在一个酒坛子上。这样烧开大锅里的酒水,酒精先蒸发,经过长长的竹管被冰水冷却,变回液体,滴入末端坛子里,浓度大大提升。
这样的简易工具制作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密闭,比如竹管与竹管的衔接,以及蒸锅的封闭。吕晨这人比较糙,准备直接上粘土,华佗大惊,这是要用来洗伤口的酒精!于是,后来终于改成了糯米浆加猪肠子封闭竹管,至于锅盖,只能用皮革加糯米浆,不能完全封闭。
华佗和吕晨二人都觉得可行,浪费就浪费些了,先试验一下而已,以后再想其他的办法。
昨天已经蒸馏了第一次,从十几度的黄酒,得到了大约三十度的酒水,损耗超过九成。代价太高昂了,其实,大多数酒精是化作蒸汽漏走的。
郭嘉进入后院就舀了一勺酒,猛地嘬上一口,咳得面红耳赤,没见过高度白酒的土包子就这样,三十度都受不了!吕晨在一旁抱臂冷笑,看着郭嘉被吴普数落,说这酒有多珍贵,他苦苦守了一晚上,就这么半坛子,云云。郭嘉连声告罪,然后又舀了一勺,吴普气得直瞪眼珠子,华佗抚须而笑。
前院狗肉飘香,后院酒香四溢。
这就是吕晨这几天的生活状态,不冲锋陷阵,不争权夺势,有空喝喝小酒吃吃狗肉,末了还能坑一把曹秃子,挺好!
张顾被老爹张杨派来护卫吕晨,他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对于吕晨的威猛他很仰慕,可是他每每提出要跟吕晨较量武艺,都被吕晨拒绝,这让他很受伤。
吕晨每次跟他说起张杨军内部诸将忠诚度太低,太过自由散漫,成分也复杂,值此乱世,容易出问题,要多多注意。张顾浑然不理会,直说没事没事,这也让吕晨很受伤。
狗肉煮好了,吕晨先吩咐吕展端了一大盆给三个母亲和姐姐送去,然后才去后院请华佗郭嘉,结果只请来了华佗师徒。
郭嘉已经窝在柴草堆里睡着了,胸前衣襟污秽不堪,明显是狂吐过的痕迹。
吕晨愕然,道:“奉孝先生如何醉了?”
华佗十分惭(de)愧(yi)地笑道:“都是老夫不好,见奉孝喜欢独饮,老夫就请他帮忙鉴别一下酒的度数。按照伯朝所言,普通酒十五度左右,第一次蒸馏出来的有三十度左右。这不,我们刚刚蒸馏了第二次,刚好两碗。老夫和劣徒不善饮酒,便让奉孝先生帮忙鉴别这第二次蒸馏的酒,度数几何。”
“鉴别?硬喝啊?”
“不然呢?”
“两碗第二次蒸馏的烈酒都喝干了?鉴别一下至于吗?”
“不是,奉孝先生拿不稳到底度数几何,很难具体界定,于是,多喝了几次。”
吕晨瞪了华佗一眼,心知是这老头儿故意的,报复郭嘉抢他们的酒呢。吕晨指了指被五六十度的烈酒干翻的郭嘉,道:“鉴定酒的度数,其实有简单方法的,不用这么惨烈。”
华佗轻描淡写道:“老夫想到了,兑水嘛,兑水在六十度酒中,直到喝起来感觉跟三十度一样,这样就能根据加入水的多少,计算得出大致的度数。比硬喝靠谱!”
吕晨差点摔倒在石阶上,这老头儿好毒呢。好嘛,一代鬼才郭奉孝,就这样惨烈“阵亡”在了华佗的手下。聪明如郭嘉,竟然也会在这么小儿科的事情上栽跟斗,实在是……太有乐子了,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嘲讽一番!嚯嚯!
华佗又道:“老夫其实是想看看,这烈酒做麻沸散会不会有效。顺便,试试人的大致承受量。”
吕晨:“……”
第三十七章 惊变(改)
这一顿狗肉吃得很香很欢,吕晨、曹性、华佗、吴普、吕展、张顾以及小喵,一共七个人,还送了一大盆出去,大家硬是死撑死撑地才把狗肉消灭光,惹得曹性都感叹,没有郭嘉,战斗力就是不行。
郭嘉现在正躺在吕晨的卧塌之上流口水呢,两大碗六十度的烈酒哇,没个一天一夜的时间,他醒得过来才有鬼。
吃完狗肉,已经是下午。
曹性照例要去军营巡视一圈,到现在虎贲和龙骧,甚至高顺扩大到四十人的陷阵营都归于张辽统治。但曹性还是兼着虎贲统领的职位,虽然有保护吕晨安危这个更重要的使命,但他还是很尽责地每天要去营地逛两次。巡视虎贲士兵其实只是顺便,获取虎贲斥候一日内的信息汇总才是正事,现在曹性几乎相当于情报科科长,而吕展,则成了吕晨的御用秘书,每天翻看处理各种信息。
吕晨泡了一壶茶,坐在门口剔牙,华佗走了过来,道:“伯朝,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大事?什么叫大事?什么叫小事?”吕晨苦笑摇头。
华佗道:“你不就是想灌醉奉孝么?老夫帮了你,甚至都没有让你亲自出手。老夫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要灌醉郭嘉,乌巢一战的内幕,这两天老夫也听说了一些。所以,老夫觉得你灌醉郭嘉,别有所图!”
原来,早在吕晨跟华佗做完五禽戏之后,他就通知了华佗,要用一些他新蒸馏的烈酒招待郭嘉,起初华佗不觉得有什么。后来,郭嘉入后院饮酒,吕晨明知那酒浓烈却不提醒郭嘉,反而冷笑,笑得有些阴冷。而郭嘉醉倒之后,吃狗肉的时候,吕晨连最淡的酒都没请大家喝,前后联系一下,华佗便隐约猜到些什么。
这三天,华佗听曹性说过许多吕晨的事情,曹性貌似是个莽汉,实则善良。说起下邳城下和乌巢之战,曹性虽然激动,却并未流露太多崇敬,而当说到吕晨救小喵的时候,曹性红了眼眶。华佗也知道了吕晨是个善良之人,这才在未明缘由之前就帮了吕晨,灌醉郭嘉。
“哎!图?图个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活命!”突然叹息一声,吕晨给华佗拉过一个坐塌,两人并排坐在门口看院落之中,雪花飞舞。
华佗道:“老夫是医者,最不喜的便是兵事!其次才是灾疫。”
吕晨苦笑:“我也讨厌战争!但,世道如此,人如蝼蚁苟且偷生,不战则死啊!现在,野王县城之外,几千几万人准备把我的头颅割下,献给曹操或者袁绍!我怎能不防?你道我真的这么坐得住?每天陪你造酒吃狗肉?甚至连曹操派来的使者都不见?连我爹都不在意?”
“伯朝是说,张杨张雅叔会对你不利?老夫尝闻,张杨最是厚道,不至于做出此等事情吧?”
“叔父自然不会!如你所说,因为他很厚道。但是,我们的危机也来源于他的厚道!”
“此话怎解?”
“很好理解,叔父太过仁慈,御下不严,导致下面将领少有人将他放在眼里。若是平时还好,看看现在吧!曹操败我父取徐州,袁绍眼看就要灭公孙瓒,到时候北方就只剩下张杨一个诸侯。那些将领们,能不着急?”
华佗若有所思,然后叹息一声:“老夫不懂这些。”
吕晨翻了个白眼,不懂?那你还问个毛啊?浪费我口水。
华佗丢下一句:“但愿伯朝能少造些杀孽!”
吕晨无言以对,你当我想杀人吗?实在是他们想杀我吕晨啊!
曹操的信使并不只有一人,而是三人,至少,吕晨知道的有三人,这便是虎贲斥候冒着风雪刺探的结果。这三人只有一人来了吕晨这儿,其余两人一个悄悄被杨丑接进了大营,另一个混进了野王县城,找临时负责筹备粮草的长史薛洪密谈。
对于这些动静,张杨张顾丝毫没有察觉,由此可见张杨对于下属的控制能力有多薄弱。张杨的河内体系漏洞太多太多,多到吕晨只花了八百钱就买通了服侍杨丑的亲兵,一千二百钱外加一块廉价玉石买通了薛洪门内的小吏。其余还买通了些人,价格都不算贵,得到的信息却是不少,而且还挺爆炸。
曹操许了杨丑折冲将军一职,叫他斩张杨然后率河内诸将投降曹操。而在薛洪那里,曹操许诺更多,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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